“子穆!”
可惜夜卿漓的话就像纸上谈兵,来人依旧向夜锡宇袭来。
剑光如水,竹叶摇曳,清脆一声,剑鸣破空。
夜锡宇师父挡下攻势,与青衣少年缠斗,剑锋相对,铮铮作响,犹如金石相撞,清脆而持久,回荡在竹林深处。
师父!?师父怎么在这?
“玥!子!穆!咳咳……咳……”白衣少年气急攻心,险些咳出血来。
见此青衣少年才收手,方还竹林清静。
“你还真是值得‘信赖’啊……”夜锡宇的面容阴森恐怖,令人不寒而栗。
“误会,玥子穆是担心我才轻率从事。夜子穆!他是我寻回的家人!”
白衣少年一头温婉如玉的向夜锡宇解释,转头变脸利索的吼了玥子穆。
这变脸速度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夜锡宇默默赞叹。
“他是玥子穆,我的侍卫,不知这位是……”白衣少年春风满面道。
又是这副温文尔雅的模样,不知心里打什么算盘呢。
“我师父白泽青。”夜锡宇面有愠色道。
“幸会。”
“嗯,幸会。原来是锡宇的师父,今日有幸一见,敬邀阁下至寒舍一叙,望不吝赐教。”
“也好。”
四人同行,玥子穆推着白衣少年夜卿漓,夜锡宇和他师父白泽青并肩而行,往竹林深处去……
“那个……夜家现在怎么样了?”夜锡宇轻声细语道。
“夜家一切都好。”
“……”
即使听到他亲口回答,可夜锡宇心口依旧惴惴不安。
“到了。”
迷雾散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巨大的阁楼。
不!应该算一座城,金碧辉煌的城!门楼高耸,城阙巍峨,丝毫没有穷途末路,颠沛流离之感。
不是,你们管这个叫寒舍?这都快比上绮罗宗了!所以我这是从一个富饶之地,跑到另一个更富饶之地了?
“夜少主回来了!开门!”城墙上的人喊道。
【在正厅中】
白衣少年夜卿漓坐在主位,夜锡宇和他师父白泽青坐东座……
“哈哈哈……没想到今日竟有远客,有失迎候,致歉于君。卿漓,这是?”
一位身着白衣的中年男子,头戴发冠,腰挂玉佩,衣决飘飘,似慈眉善目的长者,有像老谋深算的狐狸。
“伯父,这位是侄子父母流落他乡的孩子,也就是我的弟弟。另位是弟弟的师父。”夜卿漓解释道。
“原来如此,不过进来江湖人士追的紧,卿漓可要慧眼如炬,可不能害了大家啊……”中年男子和蔼可亲道。
哼,话说的真好听。
夜卿漓暗自嘲讽。
“我有夜家的玉佩,可否证明?”夜锡宇闻言不等夜卿漓回话便捷足先登道。
“自然是可以,来!让我们欢迎侄儿归来,今晚我们不醉不休!”
“欢迎夜少主归来!”
“为何不见我父母亲?”夜锡宇忧心忡忡道。
……
“我带你去看看吧……”
他们来到一处祠堂,上面布满了灵牌……
“爹夜承宇和娘亲司徒如萱在一次围剿中过世……”夜卿漓面有愧色道。
可怜弟弟还未曾谋面爹娘……
噗通……
“爹娘,儿子不孝……”
夜锡宇噗通一声跪下,三拜九叩……
夜卿漓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很不是滋味,想张口,可话到嘴边却还是沉默,眼角泛起红晕……
夜幕遮盖苍穹,皎洁的玉盘高挂星河旁,夜家族人准备了晚宴欢迎夜锡宇少主的会归。
万家灯火,百家同庆,酒菜足腹……
夜卿漓坐在轮椅看着喜气洋洋的画面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玥子穆端着一壶酒来到夜卿漓身后,搭上他的肩,将酒壶贴近他的脸颊……
“这里好久没这么热闹了,不喝一杯?你弟弟酿的酒。”
夜卿漓看着酒壶没吭声,面色淡如水,随后轻笑一声,夺过酒壶,一饮而尽。
玥子穆越发看不懂眼前人,但他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夜枫玥已经死了,在他面前的是夜卿漓……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感觉,没人比他更清楚这一切……
“卿漓?”
玥子穆捏起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看自己……眼前人红霞满面,目若秋水……
“你……”
玥子穆见此情形松开了手,有些不知所措。
忽地,夜卿漓的手附上他的脸,四目相对……
玥子穆有些楞神……
夜卿漓看着他,而思绪却在九霄云外……
夜卿漓脑海浮现出爹娘残死在他眼前的模样,想起了被他搞的支离破碎的夜家……是了,他早就不该活着,最该死的人是他夜卿漓,可他为何还活着,或许手刃仇敌已经是他唯一活下去的理由了。可夜锡宇呢?或许是他赎罪的机会吧……
所以……玥子穆必须死……还有那些围剿他们的门派也是……
夜卿漓浑然不觉自己的脸颊早已泪痕点点……
玥子穆看着这样的夜卿漓,心疼的紧紧抱住了他以示安慰。
夜卿漓明知这人的自私自利,明知他的爱令人窒息,却也想紧紧抓住这凛冽刺骨的湖水底最后一缕虚无缥缈的暖阳……他还真是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