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关芮的症状比关宏峰想象的严重，如将死之人苟延残喘，
他翻找所有有可能放药的地方，一无所获。关芮窝蜷一团，身上抖的厉害，他掏出手机准备打120，猛然看到关芮从枕头下摸出一把匕首。
她在，她竟然把匕首插进胳膊，血就这样流出。
关宏峰赶紧制止，他低估了她的力量。
她不再抖了，呼吸变得平缓。
趁机，关宏峰夺走匕首，用卫生纸简单缠绕后，去客厅找纱布。
再回来时，关芮已经坐起来了，她似乎在为刚才的事感到羞愧，心虚低下头，任由他哥包扎伤口。
袖子上撩，大小深浅不一的疤痕悉数展现在关宏峰的眼里，他手上动作慢下来，包扎完毕后拉个椅子面对她，沉默地盯着她。
压迫感太强了，关芮把被子向上拉了拉。
关宏峰突然扬手起身，关芮以为要打她，躲了一下，然后，听到他哥无奈地叹气声。
一只录音笔摔在她身上，她按下播放键。
“宏安码头。”
“确定？”
……
她捏了捏被子，难为情道，“哥，我……我……”
“没关系，你不想说也没人逼你。”
接着又道，“我给你放一天假，好好休息。”
望向窗户，雾散了。
走到门口，关芮喊道，“如果我说了，你还是会是我哥吗？”
这一句话仿佛让关芮鼓起了所有的勇气，期待且害怕他的答案。
“……你我血脉相连，什么时候我们都是兄妹。”
关宏峰听到关芮的话心脏一揪，而后淡淡道。
“下班回来，我讲给你听。”
关宏峰没有回头，但她话里带有笑意。
又剩她一个人了，她换洗被罩床单枕套后，打开电脑备忘录。
她没有撒谎，很久很久以前吧，她就以日记的形式写下自己的经历，今天，是她最后一次写。
写完后，滑下几滴热泪，纱布下的皮肤生疼。
昨晚，关宏峰还没回来，程烟打电话给她。
“录音笔给他了。”
那段对话根本不是程烟录的，而是关芮自己录的，为的是给他哥留一条线索。
以自己为饵，寻光明之途。
她很清楚自己的处境，暴露得太多了，总是出头，对谁都不利。
［接下来的路，哥，你自己走吧。］
她在结尾留下这样一句话。
她解除电脑密码，换上衣服，拿好装备，坐上等待已久的程烟的车，踏上最后一段路。
“确定就这么走了？”
程烟问。
“本来就是我的事，何苦拉他们下水。”
——
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前面的人，嘶吼一句，“来啊！”
“阿芮……”
生命最后一刻程烟说道。
……
瘫软在地的关芮攥紧拳头，艰难起身，再次搏斗。
血肉模糊的视线里，关宏峰冲了进来。
那场厮杀，都没有赢家。
两个人一前一后被拉进医院。
不知过了多久，关芮醒来，旁边病床上躺着关宏峰，她冲他笑了笑，道，
“我的治愈对象，我一直没有忘，我将以我之命换你求生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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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
该醒了，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关芮这个人，虚构而已。
病房里始终只躺着关宏峰。
生活还要继续，追寻真相的道路上，始终只有关宏峰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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