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这天,关芮看着手机显示的时间:21:25。她已经很累了,突发奇想要游逛津港,奔波了很多地方,天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有活力。
但至少目前,她喘着粗气,心情极好。
时间很转到九点半,公交车迟迟未至。
下午下了雪,路面估计不好走;公交司机应该每隔一段时间会换班;公交车出了故障,修理耽误了时间……
关芮边思忖边跺脚,不是发脾气,单纯为了取暖,雪在她脚周围堆积如山。
旁边站着一位妇人,肚子隆起,化了浓妆,眼影很重。
十分钟左右后,车头缓缓驶来。
“等着急了吧,刚才转头送了一个发高烧的小孩去医院后才折回。我这趟是最后一班车,错过了就得自己走回去,这么冷的天,路又不好走。你打车也打不着,都是回家过小年……”
司机连忙解释,在站点停了几分钟才走。
妇人坐在离门最近的座位,关芮的斜前方。
掏出手机在手里翻了翻,拨号,声音很小,断断续续的内容应该是给家人汇报位置。
之后,拿在手上点开一本小说。
十点十分左右,关芮到站,下车的一瞬间,一股阴鹜的目光席卷全身。妇人闭眼歇息;司机取下耳机,故作轻松伸个懒腰。
一直戴着吗?
关芮紧紧围脖,忍不住望向远去的公交车。
进门,换鞋,桌子上放着几盘饺子,她忍俊不禁,“咱家有小年吃饺子的习惯吗?”
“小年也是年,不吃饺子难道吃火鸡?”
关芮走前,“年三十咱包饺子呗,这才像过年。”
“好啊,也庆祝一下咱兄妹缺席的十年之约。”
“什么十年之约,哥,少跟二哥玩,你都会贫嘴了。”
“哼,在你眼里我是很严肃的人吗?”
关芮翻个白眼,“心里没数。”
关宏峰笑笑,“明天我在海港有一场讲座,去不去听?”
“海港?”
关芮闪过一丝七零八碎的片段,再回忆时不见踪迹。
“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听一听关大队长的演讲能力。”
“到时候介绍几个人,都是你的前辈,各有各的能耐。”
关宏峰嘴角的一抹勾笑,让关芮忍不住问:“那你中意谁?”
“韩彬。”
“韩彬。”关芮重复,“哦~韩松阁的儿子。”
“你知道他?”
“之前来津港做任务时,这边的警务人员或多或少都有了解,但我记得他好像是个律师吧,你怎么认识他?”
“有过几次合作关系。叮嘱你几句,他心思缜密,洞察力强,你得小心……”
“身份。”关芮接话,“知道了又怎样!同与犯罪分子为敌,就是朋友。”
“总之,不要和他走太近,我总觉得他身上有秘密。”
“我会的,明天一刻都不离开你,省得你胡思乱想。”
话是安慰的话,听起来就是像离别。关宏峰怀着不安吃完饺子。
公交车。
妇人吸只烟,吐了几个烟圈,“确认了,她就是003。”
驾驶位的男子把弄枪,“凌满的设计很好,虽然没彻底解决她,但依刚才的表现,身体状态不如原先的十分之一。我一个人就可以,哎,你就等信儿吧。”
“身体不行,比智力,她可比你有脑子多了。好心提醒你,明天在海港支队关宏峰开讲座,届时,关芮也会跟去……”
“好机会啊!”男人大叫。
妇人不耐烦道:“无脑媒体肯定会蜂拥而至采访这位消失两个月成功抓捕间谍且因公负伤的津港大刑警,顶在舆论最前方,一旦出事,性质就变了,我劝你想清楚。”
“那,那怎么办?”
妇人将烟踩灭,“好办,灯下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