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八

“过完年再上班，好好养伤。别出去玩，这几天温度很低。晚上孩子过生日，下了班我回来接你。”

“咳咳——”

屋里传来一阵咳嗽声，许久，弱弱挤出句：“好。路上注意。”

周巡哈着手，车里温度不低，他显得多此一举。见关宏峰下来，摁响喇叭，招手示意。

“今天晚上跟你换一下，孩子生日。”

“知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小饕餮可算来着了。”

“说什么呢！”

“我的意思是，多亏了你妹，就这功劳，你我加起来都比不上她，呵呵。”

“交你手里说好实习期一个月，这都快一年了，不升个职？”

“按官衔，你比我大，队里上下都听你的不是。我哪儿够格。”

“我要是主动，可不得被人抓小辫儿。大家都知道我是个动脑不动手的，别扮猪吃老虎了，非得等我说？”

被拆穿的周巡不自在，拨弄几下刘海，“这事吧，好办也好办，难办也挺难的。”

“你说身份？”

“嗯。”

周巡补充道：“说好办是因为支队就咱俩知道，瞒着上面不成问题。主要还是怕暴露，光一个七爷、凌满都不好对付，这要是光明正大办案，出了事，都不好交代。”

关宏峰摸着下巴，“能瞒多久是多久，让她做我助理，我看着她，总能省点麻烦。”

周巡早就预料到，妥协地点点头，向谁呢？向自己妥协。

大约是下午五点多钟，关芮闷在床上窸窸窣窣听到客厅有些动静，奈何身子太弱，尝试几次都没坐起。昏昏地又睡过去。

今年冬天格外冷，犯罪分子也少见的少了，都是小案，没啥大案，偏巧今天过腊八，下班提早。

“关队，宏宇和孩子在你家，一起回去。”

高亚楠道。

“他有钥匙？”

“没有也能进去，走吧。”

周巡和关宏峰换了值班，他打算留在支队过夜，索性把车借给了他，“明天给我带碗腊八粥就行。”关宏峰调侃：“你早上没喝，过完了想起粥的事。”“忘了忘了。”

小饕餮安静地自己画画，关宏宇抄了几道菜，桌上放着未开封的水果蛋糕。

“回来了。刚好，最后一道也出锅。”

“大伯！”

关宏峰抱住小饕餮，转悠到关宏宇身边，“特意向周巡借的车本来想去找你们，你们倒好，撬门进来，带坏孩子！”

“您老歇着吧，我还不是心疼阿芮，这身子骨风一吹不就上天了，再一冻着，可别怨孩子害了她姑。”

“是吧，闺女。”关宏宇接过孩子，“咱叫姑姑起床好不好？别跟大伯玩，他手脏。”

关宏峰踢他一脚，“大伯给你讲你爸小时候的糗事好不好？”

“嘿！夹带私货啊你。”

小饕餮咯咯拍手笑，关宏宇刮一下她的鼻子：“笑什么？小样。”

灵光一乍，关芮从床上弹起，门外关宏宇敲着门，“快起来，您这宝贝外甥女过生日，别让一个孩子看笑话。”

“哎。”高亚楠推了他一下，眼神中带着幽怨，示意他去帮关宏峰。

这边的关芮虽说出了院，但身体大不如前，仅仅一个月，消瘦得不成模样，加上早晚昼夜温差大，感冒发烧一连串。别说出去了，连下床都困难。

惊觉起孩子生日，喝杯热水缓缓，洗漱洗漱，打扮得让自己看起来很精神。对着镜子做几个笑容，舒展四肢，好似这样便能驱赶身上的颓废。

那天的场景大约是这样：外面寒风凛冽，里面暖气飘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