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最后还是官府的人,一人给扯块烂布把关键部位遮住架走,关进了地牢里。
等郡长府的人知道消息,已经是正午了。
刘焦对此,一时间说不上震惊还是发怒,领着一众家仆就着急忙慌地往官府赶去,花了大价钱,一顿好说歹说才把徐长给赎了出来。
等他们带着要死不活的徐长,坐在马车上回家的时候,路上满是怪异的目光,时不时还传来几人窃窃私语的问候。
马车里的刘焦掩面哭泣。
完了,完了……老爷苦心经营多年的好名声,就这么毁了啊!
沅儿远在京城可不能被影响啊!
她虽然不知道自家老爷什么时候喜欢上了玩乞丐,但依照以往重口味的习惯却也不觉得奇怪。
根本就没往被人算计的方面想,毕竟郡长才是建川表面上最大的官,谁敢惹他们?不想在建川好过了是吗?
徐璃浅就是最好的下场。
一连几天过去。
从最开始拿徐璃浅生祭天消建川天灾的谣言,到“徐璃浅”死后第一天建川郡长玩的花的丑闻,各种各样的谣言传的沸沸扬扬。
什么徐长心太黑,连亲生女儿都不放过被反噬……
什么徐长身为建川郡长,恪尽职守,甚至不惜为建川老百姓考虑,大义灭亲,实属建川之幸……
什么有大人物到建川考察……
徐长一把脆骨头,经此一战,愣是在床上躺了几天还下不来。
听到外面的传闻,更是被气昏过去。
然而,另一边。
徐璃浅在公流玉的精心看护下,一直到第四天早晨才悠悠转醒。
她察觉身体有些奇怪。
以前的时候,总是感觉身体很沉重,对于很多事物都提不起精神,日子也是昏昏沉沉的过去。
不像现在,整个人都很精神。
头脑清晰,四肢有力。
就好像在烈日下盛开许久的花,终于等来一场雨水的滋润。
徐璃浅穿好衣服鞋子,慢慢走下床。
从屋内走到室外,路过软榻上的公流玉,轻手轻脚给人把被子往上提了提,看到铜镜里自己的脸,内心忍不住惊呼。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脸上的疤痕淡了许多。
但,管她呢!
现在都不重要,她身姿轻盈,围着院子里的大栾树跑了起来,越来越嗨,就差变成一只猴子扒在树上了。
突然,徐璃浅和庆炀,参祗对视。
他们二人站在院子角落里,一脸震惊的看着她,牵着的手下意识松开,有些难以置信的问。
“小浅浅,看来你好的差不多了呢!”
徐璃浅羞耻,尴尬地躲在大栾树后面。
微微探出一个脑袋,不好意思道。
“你们……都看到了啊!
我,哦!对了,你们居然不嫌弃我半张脸的疤痕,还能这样坦然自若,不简单啊?”
“没错,是时候好好谈谈了。”
徐璃浅明了。
刚上前一步,忽觉头顶上落下了东西。
伸手一接,赫然是一小朵黄里透粉的栾树花。
这小花,怕不还是小个骨朵吧。
正想着,一阵微风拂过。数不清的小花从栾树上坠落,眨眼之间,铺满了一地,就连徐璃浅的身上也不例外。
她抖落抖落,连忙进了庭廊。
一转身,大栾树上繁花开遍,美不胜收。
庆炀,参祗走了过来。
参祗冲着她浅浅一笑,拉着还在不明所以的徐璃浅,三人进了另一个房间。
公演有默契,守在门外,不让外人靠近。
屋内,气氛紧张。
徐璃浅端坐在桌子旁,大气不敢出。
她其实有点期待接下来要发生的事,直觉告诉她,自己苦苦寻求的身世之谜马上就要揭晓。
只是,知道真相往往需要代价来偿还。
没成想,庆炀顶着一张清正儒雅博学多才的俊脸,浑身散发着文臣气质,不负她所望开始抽问大晴朝的历史。
“那对于当朝天子永德帝抄司徒家族满门一事,你有什么看法?”
“这,随便说?不会杀头吗?”
“放心,这里只有我们,不会像你那个衣冠禽兽一样的父亲,送你上路的。
大胆敞开了说。”
“徐长可不是我父亲,我就一孤儿。”
庆炀一时有些难受,但他憋住了,没在她面前发作,参祗在桌子底下抚上他的手,无声安慰着。
她什么都不知道,不能怪她。
“看法,永德帝残暴蛮横,一个护国异姓王爷说杀就杀,连带着整个司徒家族一起受牵连。没点大病都不会这么做,指不定是为了什么其他东西?
我看过野史,好像是永德帝在灭门后,专门留了王妃,听说是收到宫中了。”
庆炀和参祗对视一眼。
是时候了!
“其实也没什么。
只是,你刚刚说的司徒家族和我们颇有渊源。
你本名应该叫司徒璃浅。”
听到这个名字,司徒璃浅表面上看着面不改色,实际上心里很是忐忑,连带着现今的皇帝,她都在心里默默骂了好几遍。
“你是,司徒庆炀?”
是疑问,也是肯定。
“嗯。
今天就一并告诉你,回去之后消化好了,要记得想好怎么报仇,我们陪你一起去找徐长的麻烦。”
“好,还有?”
一个罪臣之后,被朝廷下令追杀还不够?
“你不是人。”
“不是,你好好说,怎么还骂起人来了。我不是人是什么,怪物?妖精?”
“不算骂人,我只是在呈诉事实。这世间怪异的事情多了去了,人族并不是这个世界上的唯一种族。
上古灵气凋敝,余下的种族少之又少。
为了生存和延续不得不隐居深山,与世无争。只是这样的做法治标不治本,灵气越来越薄弱,灭族也不过是早晚的事。”
“那我们是什么?”
庆炀不说话,参祗也不知从哪弄来一根枯枝递给她。
二人看向她,目光殷切。
“拿着她,就想像你刚才在院子里跑一样欢乐就好了。”
“哦。”
司徒璃浅撇撇嘴。
她倒要看看有什么奇迹发生,弄得这么神秘。
却见,枯木一点点饱满。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生长出嫩芽,没一会儿,就成了一截布满绿叶的小桩子。
参祗眼睛亮亮,有些激动。
司徒璃浅一瞬间就想到了门外的大栾树。
“我们都是灵族之人。
灵族,一听就是个专门依靠灵力修炼的种族。依照天赋大小,对灵力的感知和参悟也会有所变化。
灵力削弱,但我们会找。
所以,灵族的数量一直维持在一个相对稳定的平衡。相较于其他种族,境遇要好很多。
至于你的灵力……”
“我……我的灵力怎么了?”
“你的灵力天赋真是万年来头一回见,这也太逆天了。一个人,仅凭一己之力改变整个建川的运势走向,外溢的灵气回收还不到一成就能使枯木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重新焕发生机。
简直太不可思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