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晚筝先是一愣,笑容就这么僵住,随后不屑冷哼一声,到底没再为难什么。
喻梨恨透了这群人骨子里的虚伪,但也要感谢这股子虚伪,让人有可拿捏之处。有时自己不畅快,也顾着面子,傻里傻气的就叫人蒙混过去了。
“喻梨,你不要以为我与长姐捉弄于你,你这种货色还不值得我们上心,且好自为之吧。”说罢,喻晚筝抬手示意身边的侍女,不知又去了哪里,其他人,还没有露面。
这话的意思是,今日之事幕后黑手另有其人喽,此人还位于喻晚筝和喻言安之上,丝毫不避讳,那就只有一人了,伪善的皇后啊,这不过是一场警告罢了。
不过也多亏容婉姨,若是没有太子和太师的帮助,想杀出一条路,还是有些难的。
见四下除了忙碌的太监们宫女们,便无人了,喻梨和陆渊站起身,恰好阿桃此时正跑过来。
“公主,您无碍吧?皇后娘娘回寝宫同皇上用膳去了,大公主邀您前去玉华宫小叙,我正要找您,却看到这幅光景,哪里就要急死我了!”阿桃细细检查喻梨,生怕她受点伤,最后用手帕轻轻为她擦拭着脸上的灰黑。
“阿桃,无妨无妨,我下次仔细着点,你方才说谁邀我?”
“回公主,是大公主。”阿桃已然停下手中动作,喻梨莫名转头和陆渊对视一眼,真是搞不懂喻言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匆匆和陆渊道了别,阿桃就带着喻梨踏上了去往玉华宫的路。
四周都是红幽幽的高墙,压抑的紧。
“你来过很多次了?”
“以往皇后娘娘总安排奴婢来送膳。”
喻梨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阿桃,跟着我很危险的。如你所见,我遭人欺负,唾弃都是常有的事,还有便是,我们极有可能被安上叛国通敌的罪名,你还愿意留在棠梨宫么?”喻梨没有多废话,只是单刀直入。
她明白阿桃是什么性子,最是守规矩的人。
谁承想,阿桃竟然嗫嚅着跪下,喃喃道:“求公主为我做主,奴婢明白,公主自身都难保,但皇后娘娘扣押了奴婢的小弟,用一口参汤吊着我垂死老母的命,我一家苦不堪言,做镖师的父亲也遭了暗害,这些对皇后来说都不值一提,挥挥手就有人替她做了,而她办这些的目的只是为了报复我。”阿桃声泪俱下控诉着。
“报复?”
“我原是在皇后跟前伺候的,但那日皇上来用膳,夸我手艺好,称赞我心灵手巧,人也貌美,唤我去他跟前伺候,我本就不愿,前些日子就有姐妹受了皇上青睐,可,可他荒淫无度,流连美色之间,大家伙没有一个好下场的。皇后娘娘说她思念家乡菜思念的要紧,替我推拒了,我还没来的及感恩,以为皇后娘娘是好心,结果不久就收到了父亲的死讯,此后皇后娘娘也不许我在跟前晃悠了,开始派我做些杂累活儿。”
“再后来,她说要将我许给,许给福德公公做...做对食,可分明,过不了几月,我便到了出宫的年龄了,要是,嫁给了福德公公,我娘和弟弟该怎么办呢,于是皇后娘娘便派人做了这些,可如今我娘生不生死不死的,比死了还要痛苦,弟弟也不知道被送到哪折磨去了,公主,公主您帮帮我,我不怕死的,我只想求给娘一个痛快,放我弟弟一条活路。我信您,您是个心好的!”阿桃边抽泣,边摇着头,像是如此这般,便能表明心意。
阿桃跪着扑倒在喻梨脚边,喻梨知晓,阿桃是心善的,不是有人逼,怎会走到今日这地步,赶忙将哭倒在脚边的阿桃扶起,好半晌才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宽慰道:“你先姑且缓缓,我如今没有势力,你该求的还是福德公公才对,说不定他还真放你一马,不过,你放宽心,有我在一日,便护你一日,至于你娘和弟弟,日后推翻了狗皇帝,自会解脱的。”
阿桃刚收回去的眼泪又夺眶而出,不住的对着喻梨道谢,还带着哭腔。
“多...多谢公主,公主今日之恩,阿桃定永生难忘。”
“好了好了,眼下还有事情没解决呢,你也莫要太担心。”喻梨眼中是不加掩饰的疼惜,用手轻轻拍打着阿桃的后背,终于等她不哭了,才继续往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