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吗

“是你吗？”

“是你啊。”时嫌又垂下眼眸，低低说着，“看见了吧？是他们的杰作。你别离我太近了，他们会害你。（超小声）毕竟那个保护我的人早就离去了。”心中被悲痛，恐惧，心疼交织。我不知怎样开口，嗓子干涩的难受。“你先起来吧……”我想去伸手扶时嫌起身，却被他拍开。“不，他们会缠上你。你会家破人亡的。”时嫌面色平静，仿若一摊死水，毫无生气，“他们年轻一辈的孩子就在学校里，快离开吧，他们会发现的。”“那你怎么也要……（先起来吧）”话未说完，便察觉到一股冰冷的目光，我很熟悉，是他们独有的目光，“好，我知道了。等着我。”

贸然救下时嫌风险太大，甚至可能将我们两人置于死地，暂时静观其变才是上策。

在校外转了几圈，算是熟悉了环境。这条街已经变了，曾经我们一起摸鱼捉虾的池塘被填，只有冰冷的柏油路。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苍老不少，有的消失不见。等到放学，时嫌一个人走着，习惯性地低着头。落日的余晖洒在校内那些充满朝气的孩子们身上，天真烂漫，时嫌也本应该如此不是吗？我跟上了时嫌，他拐进小巷，拐入一个破旧的小区。他现在住在天台边的小屋，很小很小的小屋。“时嫌!”我叫住了他，他只稍作停留，就加快脚步向前走。我能感受到，附近刺人的目光消失了，他也才回过头来。“抱歉，刚刚他们的人在盯着，你……”时嫌停住了，过了半晌才继续开口，“你怎么过来了？”“我父母不在家，忘记给我留钥匙了。”我只能随便扯个慌，时嫌疑惑的目光看着我，却还是低低应了一声。

“我家很破旧的，你可以去找其他人住宿。但愿他们不知道你和我走的近。”“不。”我拒绝了时嫌的建议，跟上去拉住了他的手，很纤细，有一些疤痕的凸起，冰凉，几乎没有温度似的。时嫌愣了许久，沉默着将我带进屋内。那屋子真的很破，泛黄的墙面坑坑洼洼，灯泡摇摇欲坠。卫生间小的可怜，甚至没有厨房，一个锅一个灶就没有了。一张床，旁边一张桌子便没有其他。我在床上坐着，打量着周围——虽然难掩破旧，但十分整洁。时嫌去洗澡了，没有吃饭。那个馒头给了我，可能是唯一的食物。我还是留了一大半给时嫌，等他出来也进去洗澡了。

等我再出来，时嫌坐在床上。校服被他脱掉了，清瘦的身躯爬满伤痕。“宋晓，为什么你要接近我？”时嫌开了口，是我复活后第一次听见他主动说话，“你知道吗？你很像我的哥哥。我早逝的哥哥。”我心中一紧，时嫌落下几滴眼泪：“我的父亲很早就死了，他欠了他们很多钱，很多人情。母亲几年前也死掉了，被他们偿命了。我的哥哥，在我初中时被他们捉去。我不敢想他被他们折磨多久，甚至不敢去看他的尸体。母亲不管我们，从小我就是哥哥带大的。可是，可是……他不会回来了。怎么办，怎么办？”时嫌哽咽着，我只能沉默着听着。“自从跟我亲近的人都莫名失踪后，我就被孤立了。那些他们的孩子甚至霸凌我。警察抓不住，他们太过庞大。”时嫌接着说，“世上唯一护着我的哥哥被我搞丢了。”心中刺痛，却无能为力。或许我应该告诉他我就是时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