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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函瑞是倒卖情绪的商人。他对情绪的感知敏感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对感情的要求也格外的饱满。
爱不该是这样淡漠的。爱是热烈的。他要的,是那种鲜活的,会争吵的,会嫉妒的,会吃醋的,会容纳所有阴暗的负面情绪,又抵着彼此的额头说无数遍“我离不开你”“我爱你”“没你我不行”。
“可你当初不是说只是爱我吗”
所以为什么会要求她紧迫的回应,为什么想看她离不开自己的样子,为什么想要看她为自己笑,为自己哭。
原来,他是那种贪婪的人吗。
那瞬间,雨势持续,张函瑞耳边却静了一秒,接着耳鸣阵阵似乎要把他暂时从这个世界剥离。
余光望见浓雾前鲜红的倒计时,他第一次不想等了。
他无权苛责她的漠然,但这就当做她不爱他还要和他演一出戏的报应。
他的报复。
张函瑞“小淤。”
他善于这般,含情脉脉地叫她的名字,在她条件反射一般的抬眸里,又不像往常,深深吸了一口气,眉宇间第一次现出疲惫。
张函瑞“你真的让我很累。”
这句话说出口,连徐淤都有些愣住。
迟疑几秒,她才问。
徐淤“你是要和我分手的意思吗?”
张函瑞“永远不会。”
他弯唇。
恐怕只有他自己懂这个“永远”的含义。
徐淤,你知道什么叫永远吗。
就是从现在开始,时间轴蔓延至无限长。哪怕是你死了,连尸体都腐成一摊被蛆虫啃食的烂肉,骨头化成灰,你都得和我在一起。
我们的结局是巴黎圣母院,我一厢情愿地爱你,最后也会和你相拥。
死在这里,你没有选择权了。
徐淤。
张函瑞“可以亲亲我么。”
张函瑞“最后一次。”
说出这种听起来对自己很残忍的话,张函瑞的表情却没有半分的松动。眉眼弯弯,漂亮得不像话,就像徐淤第一次在雨幕中见到他那般,那般的干净,那般的纯洁。
徐淤“……”
为什么还是这样呢。
徐淤盯着张函瑞温和的表情,仿若无论她说什么,他都永远不会生气一样。
他永远高坐神坛,谁都没办法把他拉下水。
徐淤没来由地有些烦躁。
徐淤“张函瑞,你这样真的很招人讨厌。”
张函瑞“所以小淤很讨厌我吧。”
他垂眸,目光落在脚尖。他们穿的还是一起买的情侣款鞋子,徐淤那双带着粉色的花纹,他那双是蓝色。
张函瑞“但小淤答应和我恋爱。”
张函瑞“做出这个决定,至少也会有一点喜欢。”
他再抬眼。徐淤看清他眼底闪着泪光。
张函瑞“那我能仗着这一点喜欢,再亲亲你么?”
于是吻落下来,柔软的唇覆在她的唇上,湿濡的舌尖一点点撬开她封闭的贝齿,抬手捧着她的脸,杜绝了她逃走的后路。
接吻当然要闭眼。可是徐淤忽然觉得不对,异物被推进嘴巴,她还没来得及做反应,张函瑞一只手就揽住她的腰狠狠往他怀里带。
措不及防的踉跄,东西就进了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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