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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博文的目光，落在那碎了一地的水晶球残骸上。
碎片，混着泡沫的不明不白的液体，里面的小零件还是他专程找人定做的。底座刻着他们的名字，里面有她喜欢的图案。
他记得，那是他送给她的礼物，纪念他们恋爱的第一百天。
他眼中的神色倏然沉下来，目光落在被打碎的水晶球上。
就像他们毫无指望的爱，最后一地鸡毛，七零八碎。
杨博文轻轻笑一声。这笑声，在局促狭窄的空间里尤为明显。
喻沉西“你有什么可笑的？”
杨博文“笑你，反反复复跟我强调你爱我。”
他目光从破碎的水晶球残骸，缓缓移到喻沉西脸上。
杨博文“实际上，也就哪样。”
因为她根本不记得，那是他送给她的。
她甚至曾经依偎在自己怀里，抱着水晶球，在他下巴上烙下一个亲昵的吻，说“我们博文好有仪式感哦～”
那时候她的眼睛还是亮晶晶的，望向自己的时候不带任何杂质，满心满眼，都是他。
那般甜腻的她，只有他知道了。
此刻喻沉西眉眼间划过一丝不耐。
喻沉西“你什么意思？”
她讨厌他冷嘲热讽的语气。
杨博文“字面意思。”
他讨厌她无理暴躁的样子。
于是又一场的争吵，似乎一触即发。
喻沉西“杨博文，你扪心自问，我为你做过多少。”
杨博文“难道我为你付出的就不够多吗？”
付出了就是爱吗？
那股无力感从心底席卷上来，过往的一切又像幻灯片放映，在脑海中播放。
他们冷漠对峙着，瞳孔里都倒映出对方狼狈的样子。
他们是对方的另一半镜子。
看到彼此，也看见自己。
看见自己过往的所有瞬间，爱的，自以为不爱的，笑的，哭的。七零八落的一切，都会在这间小小的房屋划上休止符。
看着你像在看自己，吻你像在吻过去。
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
我不是只爱你这个人吗？为什么会进一步去贪求你的全部，你的理解，你的细节，你的渴望。
最先败下阵的，是喻沉西。
她缓缓低下头，随后顺着墙壁，慢慢地蹲下。用胳膊抱住自己，然后慢慢地抽泣。
她怎么会，不爱他呢。
横生的醋意，因距离拉开而开始缺乏安全感，继而变得莽撞的占有欲。这其后种种，都不过一句话。
她舍不得他。
所以，哪怕刀子落尽口袋，她抬手就能要了他的命，她也舍不得。
脚步声就那样缓缓靠近，靠近她蜷缩的颤抖的身体，像从前无数次那样，同样蹲下来，与她在同一个高度。
抬手，撩开她散落的发丝。
揭开她逞强的自我保护，直视她的脆弱。看见她落下的每一滴眼泪，都会觉得自责。
眼泪流下，那就是她最赤裸的时刻。
杨博文“我错了，喻沉西。”
他的声音浅浅的，淡淡的，再也不像刚才那般锐利刺骨。
时间，淡掉的，是新鲜感。
但爱你，早已经写进习惯里。
谢谢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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