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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奇函记性很好,虽然他记不住上学那一阵老师教过的知识,却记得晏鸢,那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傻丫头,愣兮兮的,给自己偷偷写情书,却不敢表白。
他无意捡到晏鸢的情书,所以才开始留心晏鸢。
那时候晏鸢不是自己喜欢的那款,她呆愣,内敛,是没意思的木头。所以左奇函不喜欢,也没给过回应。
但他记得晏鸢秀气的长相。就像他能记清楚每一任女友的名字和生日一样。
后来高中毕业,他上大学了,却意外发现晏鸢也和自己在同一所大学。
她真傻。浪费了那么好的成绩,填了一所比预期要差很多的大学,就为了和自己在一个学校。
他也没怎么理会晏鸢,直到某一次去酒吧,看见喝得醉醺醺的晏鸢,穿着高开叉的裙子,在人群之中跳舞,脖颈扬起的弧线,漂亮又颓靡。
那才是他喜欢的款。放肆又漂亮,妩媚而多情。
所以她勾勾手,他就推掉了所有女孩子递来的邀约,也顺便替晏鸢挡了男人送给她的酒,说。
左奇函“她是我的。”
她很放肆,坐在自己大腿上,纤细的手指挑开自己的衬衫,媚眼如丝,气吐如兰,问自己是不是最喜欢她。
男人这种时候说的话,不能当真。
左奇函能给晏鸢的很多,名分,金钱,奢饰品,房子和车。晏鸢就在他身边理所应当地享受着他体贴入微的照顾,陪着自己肆意妄为。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的关系变了。
那就是晏鸢发现,他对自己,似乎并不够特殊。
他习惯性去酒吧消遣,习惯性对她查岗的消息已读不回,习惯性对人客气,包括那些心思不纯的女孩子,他也依然细致体贴。
很好。很好。
那她就陪着他,这样到底。
她会包男模,给男模开酒,会穿着漂亮的吊带裙在舞池中央吸引目光,会笑眯眯地接过别人递来的酒,在左奇函的注视下一饮而尽。
他们在无形中博弈,却又在外人眼中是般配的“自由情侣”。
左奇函“阿鸢,我给你的还不够吗?”
晏鸢“我要的真心,你从来没给我。”
晏鸢曾吻过左奇函耳垂,这般控诉他的滥情。
晏鸢“左奇函,我为了你做了那么多,这都是你欠我的。”
他爱自由,偏偏她恨他自由。
她觉得她付出了太多,所以他亏欠她的,就该用余生来还。
清纯的月季长成淬了毒的傈僳,她是一条毒舌,攀附上左奇函脆弱的脖颈,只等待他死亡。
左奇函“晏鸢,你个疯子。”
晏鸢“明知道我是疯子,却离不开我。”
晏鸢“你也是疯子。”
她是枷锁,用爱,狠狠地把左奇函套牢。
她不知餍足,以至于从未察觉,左奇函曾经对她的爱快要胜于自己。
而现在,他没那么爱了。
潮水涨落,他垂眸,看着她被泥沙污浊的脸,第一次那么想回到过去。
只要把刀插进她的心脏,他就能重获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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