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南阳侯府有怎样的暗流汹涌,沈争鸾还是如期到达。
当然,她先去看了老侯爷。
老侯爷躺在床上,南阳王府所有人都跪在床边,当然“病了”的宁嫣尚除外。
南阳王府很特殊,本来只有老侯爷死了,侯爷才能继位。但是老侯爷因为战场上受的伤一直病着,就上书让侯爷提前继位了,就连世子也一并封了下来。
老侯爷看向沈争仪,断断续续的开口。老侯爷病的已经没有力气连续说完一段话了。
“争仪,我......我知道,逼着你娶了宁氏女你不乐意,可,可是,你也应该有你世子的担当啊。”
老侯爷咳嗽了两声,颤抖着说道:“现在府里面流言四起,都说,都说 是因为你老冷落着人家嫡妻,才让人家病了。”
“现在,宁家都已经上书了,你,你可有办法压下去?”
老侯爷临死,还是在为侯府的未来担心。
沈老太太坐在床边,闻言捏着帕子的手紧了几分。
“老侯爷,这件事我已经处理了,没事的。”沈老太太安慰着自己的夫君。
“你们,以后切不可识人不明,否则,必有败家之祸啊。”
老侯爷留在世上的最后一句话,还是担心侯府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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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侯爷薨了,宴席自然不能再办。曹家在京城有自己的府邸,当晚就先回去了。
沈争鸾在自己的房里踱步,丫鬟抱琴跟着扶着她。
沈争鸾不解的说道:“今日,祖父满口都在夸我那个生病了的弟妹,这是为什么啊?”
从前在府里,沈争鸾是最受老侯爷喜爱的后辈。今天她好不容易回府一次,老侯爷却一句话都没和她讲。
抱琴说道:“听闻宁家大小姐本来可是要做王妃的人,因为老侯爷求了才许到我们府上来的。”
沈争鸾心里不平衡。自己一个王府的嫡长女,竟然只能嫁到小小的曹家来,一个小小的宁家女竟然有成为王妃的资格。
现在朝堂上可是文官做主,身为文官之首的宁家,唯一的嫡出女儿自然比沈争鸾高贵。只是沈争鸾自己不愿意承认。
沈争鸾有些怒气的说道:“还有老侯爷这一去,连给我的宴席都不办了。”
抱琴忙关上门窗,小声安慰沈争鸾道:“我的好太太!您可是南阳侯府大姑娘,府上对您多重视呢!”
“宴席难道比自小疼爱您的老侯爷还重要吗?”抱琴也不知道为什么沈争鸾这么看重这次的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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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残轩里,宁嫣尚手里拿着两块木牌。
一块儿写的是【沈争鸾】,一块写的是【老侯爷】。
听着府上报丧的声音,宁嫣尚把写着【老侯爷】的木牌烧掉了。
“夫人,您要换上素服吗?”岁柳问道。
“不必,”宁嫣尚嘲讽的说道:“我现在可是‘病中’,不用出门。”自己就这么顺其自然的“病故”了,怕是更顺了他们的意。
“夫人.....”岁柳总觉得,宁嫣尚自从那天吃了酒大哭了一场之后,越来越可怕了,她都快不认识自己从小照顾着长大的夫人了。
如果说之前夫人还会顾忌着大家的颜面,现在只让人觉得她想鱼死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