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二心满意足的走了,宁嫣尚想坐在院子里面吹吹凉风,没有回屋子。
“你在干什么?”沈争仪从门外进来,看到的就是坐在太师椅上喝酒的宁嫣尚。
宁嫣尚鬓发微乱,一双无情的眼睛因为醉酒染上了几分朦胧之感。
“你滚,我不想看见你!”一看见他,自己就会想起上一世自己为他操劳半生落得的是什么后果,现在自己一点都不想见他!
明明自己什么都比刘晴儿优秀,上一辈子自己依靠为什么就选了她?
难道就是因为从前见了几面吗?
自己天天夙兴夜寐替他操持家里,培养孩子,为什么自己当年没有看出来沈争仪是这样一个货色!
自己身为宁家大小姐,没有承担起半分家族的责任就算了,竟然还害得宁家被抄家!
自己自认对刘晴儿的儿子也算不薄,一直当自己的亲生儿子养着,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的真心得不到一点回报?
自己的夫君是别人的,儿子也是别人的,自己就是一个笑话!
自己的感情,终究是错付了......
“夫人醉了,快把夫人扶进屋里。”沈争仪冷着脸吩咐道。
“是,世子。”岁柳和园柳,一边一个架起宁嫣尚就往屋子里走。
沈争仪抬起了脚,不知道为什么又放下。沈争仪发现,自己竟然有些舍不得走出烟残轩。
明明自己是被逼着娶了宁嫣尚不是吗?明明是她抢了晴儿的主母之位不是吗?
为什么,自己竟然一点也恨不起来她。
明明她对自己冷言冷语的样子很讨厌不是吗,自己可是南阳王世子,什么时候被这样对待过!可是,自己现在就是一点也讨厌不起来宁嫣尚。
听着她叫自己滚的那句话,自己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她是不是病了,而不是生气。
因为,尚儿即使对自己冷言冷语,那是性情使然。她从来没有骂过自己!
为什么,自己竟然从尚儿的眼里看到了悲痛。她到底在悲痛什么?
若说是不圆房,那是她自己不愿意。
可是除了这件事,就没有另一件事能让尚儿都情绪失控啊。身为世家大族的小姐,宁嫣尚的情绪控制可是很厉害的。
什么事情,竟然能让尚儿喝酒解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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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儿,快起来。”方氏和蔼的叫着还睡着的宁嫣尚。
宁嫣尚揉揉眼睛,看清面前是方氏时吓了一跳:“婆.....婆母,您怎么来媳妇这里了。”
方氏笑着让宁嫣尚坐起来,给她披上披风。
“昨天晚上争仪突然来找我,说是你的情况不太对劲,让我来看看你。”方氏看着宁嫣尚毫无变化的脸,不由得惊诧。
昨天儿子来找自己的时候说尚儿看见他情绪波动很大,今天这是.......
“好啦,好孩子,你身体不太对劲,我给你请了郎中来,等会儿就进来,我先让丫头们给你收拾收拾。”
“多谢婆母。”宁嫣尚连一个笑容都觉得累。
枉费自己觉得这一世方氏待自己还算不薄,没想到,又要给自己下药了吗?
宁嫣尚没发现,现在旁人的一举一动都让她觉得是要害她。
岁柳几人让她继续躺在床上,把幔子放下来,又用帕子包了手,只露出手腕,才让郎中进来。
李大夫诊了脉,说道:“脉象不平,虚火旺盛。夫人应当是忧思郁结,倒至食不知味,睡不安枕。”
自己近来睡眠不错啊,这大夫胡说什么呢?
“在下给夫人开一张方子,每日睡前喝一盅,三个月内就会痊愈。”
雪柳送了郎中出门,宁嫣尚现在只觉得心里寒冷。
她原本以为自己只不过是不易怀孕而已,谁知道自己竟然是被人算计了才怀不了孕。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呢?自己哪里惹了方氏吗,她要对自己下这种毒手?
宁嫣尚面若寒霜,既然这样,那就两世的仇一起报。
你们无情,别怪我无义。
“冰柳,”宁嫣尚说道:“从今天起,烟残轩闭门谢客,就说我病了,谁也不见。”
南阳王府,好一个南阳王府。
宁家的名声不容践踏,自己的尊敬也不是人人都可以有的。
你们接受不了天使,那就来经受一下魔鬼的洗礼吧。
你们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很可惜,自己是重生归来的,对于要发生的事情比谁都清楚!
是你们掐灭了我的最后一道光,那就别计较我,直接让你们这里成为永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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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姐儿,请回去罢。我们夫人病了,万一过了病气给你可就不好了。”岁柳劝着沈争梦。
“嫂子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病了?”沈争梦担心的问道。
“唉,昨天夫人非得在风地里吃酒,这不,就病了。”岁柳据实以答。
“那就请嫂子好好休息,另外,麻烦转告嫂子,老太太和太太都说让她好好休养,不用多想。”
明面上宁嫣尚是因为“忧思郁结”而发病,所以她们两个即使知道这不是真正的病因,也不能从其他地方安慰。
与寿堂里,沈老太太跪在佛像面前,方氏跪在她旁边。
“婆母,咱们这么做,真的好吗?”方氏到现在还是无法认同老太太的做法。
“没别的法子吗?”
沈老太太叹口气:“宁家敢上书说我们家怠慢嫡妻,就要做好这样的准备。”
“尚儿那孩子倒是好......”
“都怪媳妇让梦丫头管家,现在这样的消息竟然都流传到宁家去了。”方氏自责的说道。
“说起来梦儿,她把宴席操办的如何了?”
“大致上好了。”方氏坚定的说道:“这次有媳妇在后面看着,一定不会出事!”
沈老太太扶着花若站起身,说道:“老侯爷薨了,媳妇因为伤心一病不起不是很好的解释吗?”
“这次,她自己先病了倒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方氏再没有说什么,沈老太太又扶着张妈妈坐上太师椅。
“唉,刘晴儿倒个好命的,竟然活了下来。”
方氏晦气的说道:“婆母,凡是沾染上这个贱人就没有一点好事, 干嘛还提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