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明月高悬寒风阵阵的夜晚,李晔传我过去,这次没让我干活,而是同我聊起了许多现代的事情。
他的父母,他的朋友同事,我们曾经的高中同学,还有许多许多我们一起经历的事情。
他这次破天荒的对我说:“安渺,谢谢你来到我身边,但为什么又偏偏是你?”
我真想揪住他的领子问他,你特么什么意思!
我叹了口气说:“那你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高兴,也不高兴。”
他笑着摸了摸我的头,这一刻又让我想起那时的苏非,他个子比我高后总爱摸我的头,后来只要脱发,我就都怪他身上。
我们都没有再说话,直到他叫我离开,我头也不回的走了,却依然能感受到背后那道灼灼的目光。
最终临出门时,我回头看他,说道:“身为现代人,我不愿屈居人下,只想自由自在的活着,你什么时候才能消气,给我一个良籍的身份让我离开?”
我继续补充道:“对了,你知道的,我这个人爱钱,没钱寸步难行,请多给我些钱,谢谢。不过最好呢给我买个大院子,再赐我美男无数,让我过上跟你一样左拥右抱的生活,等你坐上皇位就封我为郡主……”
他不可置信的吐出三个字:“你疯了?”
说完他又垂眸笑了笑,满不在意的开口:“明日吧,明日你就离开,至于其他的要求……再说。”
回去的路上我只觉步子很轻,走得也很快,哪怕我一辈子都回不去现代,那我也不愿在什么东宫皇宫待着干活,这段日子手都糙了。
从此以后天高海阔,如果再有钱一点,我都不敢想我会有多快乐。
这奴隶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若将来有机会我能带领百姓揭竿起义,定要推翻这封建王朝,首当其冲捅了李晔。
第二日我换了身轻快的男装,背着包袱欢快的跑出了东宫,刚走出宫门五分钟不到就被李晔派来的侍卫扛了回去。
他反悔了,他要看我在这里干一辈子的活,直到老死。
听他这话我愤怒起身就想朝柱子撞去,可一想到我是身穿,死了就真的回不去了,小说都特么这么写的,我害怕。
我就又愤怒的跪了回来。
“奴婢知道了!”
其实除了在他眼皮子底下干活,他不在的时候我大多是很清闲的。
同宫人嬷嬷唠唠嗑,聊聊八卦,偶尔也会偷看一下健硕帅气的侍卫。
这日我得闲坐在一处宫殿门口的台阶上,看那些值班的侍卫,一位侍卫小哥凑了过来?
“这位姐姐,你是哪个宫的?瞧着挺清闲的,你已经连着一个月在这里盯着我们看了,有几个年纪小的都让你瞧得不好意思了。”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啊?是吗?那你会不好意思吗?你若不会那我以后就瞧你。”
这小哥一听脸红了一片,也许没想到我说话会这般直接,揶揄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最终落荒而逃。
后来再瞧见小哥时他都打扮得格外立整,站得比别人都直,让人一眼就能瞧见格外突出的他。
这时李晔不合时宜的出现了,每次他出现我都要按规矩给他下跪行礼。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他们……好看吗?跟靠在你怀里的小弟弟比谁更好看?”
我气愤的抬头瞪他:“苏非你够了,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你爱信不信,搁这阴阳怪气恶心谁呢?”
这时更不合时宜的人出现了,那个绿茶女太子妃。
“太子原来在这里?让臣妾好找。”
待她走近瞧见我时又温柔的朝太子笑着说道:“一个奴婢而已,怎么劳烦太子亲自惩处呢?”
李晔满眼柔情的看向她,挽着她的手走了,只丢下一句:“就跪着吧,跪到明日午时。”
这时,我忽的想起苏非,那年大三,他跨越两个城市来找我,那一晚他骑着小电驴载着我在海边公路骑了许久。
没想到一个不注意小电驴撞石头上了,两个人都摔得嗷嗷叫,由于当时穿的裙子,膝盖的皮都摔烂了,见了骨头。
他哭得比我还难看,一边哭着说就算我瘸了也会娶我当老婆一边打一二0。
出院后他分期买了台车,再没让我坐过小电驴,对我膝盖的爱护甚至超过我自己,离谱到给我每条长裤里都缝了一层保护套。
这些事情他也许都忘了,也许现在压根不在乎了。
天刚黑时我的膝盖就已经痛得不行,不停的往外渗血,想想实在不行就趴着吧。
就算李晔不念旧情,我也是他唯一的老乡,总归是不能杀了我吧。
这时那位侍卫小哥从远处给我扔了块护套,虽然不是很软,但也比冷硬的地砖强一些。
我朝着他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他面色有些担忧,但也依然守着规矩不动如钟。
来到这里好几个月,他是第一个雪中送炭的人。
我第一次在这个世界委屈的哭了,哭得响亮又难看,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我很少有这样邋遢的时候,但也实在是不想管了。
不知不觉哭着哭着就睡着了,醒来时我已经不能下地走路,只能透过小小的窗户看着窗外光景来判断时间。
侍卫小哥还常常托人给我送药,也多亏他的药我才能好得飞快,没多久就拄着拐去老地方看他。
这次我给他做了些饭菜报答,都是些我拿手的红烧大乱炖。
等他放了值,我们在一处不起眼的院墙边相见,看着他大快朵颐夸赞的样子,我心里别提多开心。
我们互相道了姓名,并约定好了下次见面的时间。
他说他叫赵邶,二十四岁,是一名普通侍卫,家里有老爹老娘,还有一个未及笄的妹妹。
赵邶憨厚实诚,一看就是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那种,傻傻的。
后来再见时他给我带了护膝,说实话我并不太会用这些,于是他按着我坐下,半跪在地上帮我穿戴护膝。
“赵邶,我是个死了男人的寡妇,你不要对我太好了。”
我冷不防的说出这句话,赵邶闻言身体明显的一僵,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