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的樱花盛开,垂落的花瓣随着风卷散落在典礼的每一个角落,柔和的阳光包裹着花瓣投射出思念的光影。
晴空耀眼。
木兔站在司仪的旁边,黑白相见的发被发胶服帖的梳在脑后,金色的双眸盛满了璀璨光影含笑看着他的恋人,柔软的红色的长毯自他的脚下一直延伸至赤苇的脚下。
梦境逃逸综合症:患者陷入一种持续性的梦境状态,无法从梦境中清醒过来。他们的现实和梦境界限模糊,导致意识混乱。
不合时节的樱花再次盛开了
正文:
“赤苇.....赤苇....."
恍惚间好像有谁在呼唤着我的名字,眼前一片模糊无论如何眨眼都看不清楚,身体好沉重使不上力气,模糊持续的呼唤声隔着耳膜的鼓动,一下又一下的传来,朦胧又不真切……
隐隐有樱花的香气萦绕在鼻尖,可现在好像不是樱花盛开的季节。
“赤苇快醒醒啦……一会要迟到咯。”
“木兔.....桑?”刚醒来的嗓音低哑又黏腻,尾音软乎乎的粘在一起,赤苇下意识的抬起碧绿色的双眸。
“是我哦,快起来洗把脸我们要出门啦。”见赤苇醒来,木兔在恋人的脸侧落下一吻,刚睡醒的赤苇眼神中还带着迷离,再配上浅浅红晕太过可爱的赤苇这让木兔很难抵挡得住。
被木兔偷袭的赤苇还没回过神,刻在骨子里的肌肉记忆让他下意识朝眼镜摸去,近视的人对眼镜有种莫名的依赖感,眼前的世界再次恢复清晰起来仿佛一切都变得亲切。
赤苇感觉自己似乎睡了很沉的一觉,脑子好像有什么东西堆积着,他似乎忽略了什么事情。
木兔已经换好衣服一转头赤苇少见的站在原地发愣,木兔整个脸凑到赤苇的面前“怎么了赤苇少见的你居然会发呆呢,是太紧张了嘛!”
见赤苇没有接话木兔觉得肯定是自己说中了,他牵起赤苇的手拍着胸脯保证“没关系的哟,有我在呢今天我们只是去看看策划方案和场地呢,距离婚礼那天还有好久好久呢,所以赤苇不要太紧张呢。”
“好的木兔前辈。”赤苇习惯性的这般称呼,哪怕已经是婚期将近也还没有改掉这个习惯,虽然有尝试过,但在大多数时候赤苇还是下意识这样喊,不过对于木兔只要是赤苇呼唤他,什么样的称呼他都很喜欢。
他们手牵着手走在阳光下,穿过层层高楼投射出的阴影在他们的脚下形成步步轨迹,樱花的花瓣随处可见,一阵风吹过便会刮起一阵粉嫩轻柔的花雨。
寒风从牵着的指尖穿过,似乎赤苇感觉有点冷了,手指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细小的反应透过相贴的肌肤很快的传递给对方,木兔抓起赤苇的手放入了风衣中,狭小的空间中紧紧相扣的双手逐渐温暖起来。
“这样赤苇就不会冷了。”
快到策划工作室的时候,周边有很多卖零食商铺木兔拉着赤苇就要去买,“赤苇赤苇,这个棉花糖看起来就很好吃呢。”
“是的,不过吃过之后手上会黏黏的,木兔桑我们等结束再来买吧。”
“可是我现在就想吃呢。”木兔晃着他们牵着的手,幻视中猫头鹰的羽毛都耷拉下来了,俊毅的五官可怜巴巴的嘟哝着,无意识地撒娇最为致命了。
赤苇立刻就掏钱买了一根,递给木兔的时候他没有接,催促着赤苇先尝一口,赤苇拗不过他小心翼翼的用指尖撕下来一小片,薄纱似的棉花糖入口即化,清甜的香味染遍了唇齿。
“确实很甜。”只是指尖还残留着些许糖渍,摩挲着有些粘人。
木兔捧起赤苇的手指,温热的舌尖舔过手指卷走了残存的糖渍,猝不及防的热度让赤苇整个人被钉在了原地。
木兔抬起头,舌头舔过唇角露出期待夸奖的表情“我就说有办法的呢。”
到了预约的时间,工作室的门口有专门的人接待,工作人员把准备好的几套策划方案拿到木兔和赤苇的面前以及工作室之前拍摄过的不同风格的照片以供他们参考。
赤苇拿起最左边的方案仔细看着,上面详细的介绍了西式婚礼的举行仪式,从婚礼礼服布置到布景和甜品种类都应有尽有。
赤苇翻过一页是婚服的详细图示,展示图片上两个男生戴着戒指的手紧紧相握,脸上洋溢着幸福与喜悦朝镜头笑的明媚。
指尖抚过照片,恍惚间赤苇看到照片上的人变成了木兔和他自己,他们在所有人的祝福下互换了戒指,他们宣誓会永远在一起,他们在上帝的祝福下交换誓约之吻。
“赤苇喜欢这个吗?”木兔见赤苇盯着图片久久未翻动,黑白色的脑袋凑过来问道。
“啊我看一下....”赤苇从思绪中挣脱出抬眼冲木兔笑了一下。
赤苇冲他笑了,一定是非常喜欢这套,立刻转头朝工作人员招呼着就要定下来这套。一系列动作快到,等工作人员要来量三围的时候赤苇才如梦初醒。
“木兔桑....”
“哎?赤苇不喜欢这套吗?”木兔拉着赤苇手就要起身去量尺寸,听到赤苇的话木兔的语气立刻低落了下来,浅金色的瞳色都暗了下去。
“没有我很喜欢。”
“那就这套了!”
就这样婚礼的策划方案便按照西式婚礼的风格来进行策划,婚期定在了11月底,正好赶在木兔休赛期结束前。
从婚礼的请柬邀请到交换戒指的具体步骤赤苇有些焦虑的睡不着反复地修改演练,生怕到时候在场上出现什么差错。
面对黑眼圈越来越重的恋人,在赤苇第N次半夜爬起来翻看誓词的时候被木兔一把抱起丢到了床上,筋肉紧实的手臂牢牢环抱住赤苇,下巴轻轻蹭着墨色的发顶“快睡觉不要操心啦,有我在呢。”
赤苇略微挣扎了一下还想起身,紧实的臂膀将他牢牢圈住让他动弹不得,木兔的体温顺着相贴的肌肤蔓延过来,木兔身上好闻的味道把他笼罩,这些日子积攒的疲惫逐渐涌起,眼皮变得越发沉重了,赤苇阖上眼不知不觉的就在木兔的怀里睡觉了。
婚礼的当天来了很多的人,音驹和枭谷全员都到齐了此时正围着木兔吵闹个不停,就连在巴西的日向也飞了回来,所有人都在为他们而祝福。
满天的樱花盛开,垂落的花瓣随着风卷散落在典礼的每一个角落,柔和的阳光包裹着花瓣投射出思念的光影。
晴空耀眼。
木兔站在司仪的旁边,黑白相见的发被发胶服帖的梳在脑后,金色的双眸盛满了璀璨光影含笑看着他的恋人,柔软的红色的长毯自他的脚下一直延伸至赤苇的脚下。
周围的宾客都带着笑等待着赤苇走过布满樱花的祝福道路,赤苇深吸一口气应该是先迈了右脚踏上了红毯,一步又一步。
红毯不长,只是一会赤苇便快要走到木兔的身边,还有一步的距离,木兔朝他已经伸出了手,他只要再走一步他们这一生都会并肩而行了。
可这一步赤苇却怎么都迈不出,樱花还在飘落,耳膜在滋滋鼓动,电流声和呼唤声自四面八方汇聚。
“赤苇,醒醒......”
“这是梦境.....”
“你再不醒过来,你就再也不会醒来了……”
赤苇低下头,碎片般的光影交错在他踏上红毯的那一刻起就接二连三的在他的脑海中浮现,每朝着木兔走近一步,碎片便完整一分。
直到他站在这里.....一切都是梦境。
真正的木兔在他们去看婚礼工作室的路上,为了救那个突然冒出的孩童,黏稠惨烈的鲜血染后木兔的风衣,他拼命的按住伤口,洄洄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流走,他怎么都留不住木兔流逝的生命。
失血过多木兔的脸色越发的苍白,他颤抖着抬起手臂想要拭去恋人断了线的泪水。
“赤苇别哭没事的,我在呦。”
手指还未触碰到赤苇的脸侧就戛然而止,像断了线的风筝坠落在地。
“Bokuto桑!”撕心裂肺的呼唤却怎么也唤不醒沉睡的恋人。
“患者的身体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根据现场情况来推断患者很可能是因为目睹了恋人的逝去,打击过重而患上了梦境逃离综合征,也就是常说的幻梦症。”
“患上幻梦症的人会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会下意识地把眼前的一切当成实际现实。如果最近他还不能醒过来的话,可能永远都不会再醒过来了,他会逐渐衰竭下去直到生命的尽头。”
周围的人影都被梦境凝固,只剩下相对站着的两人和这场绚烂梦幻泡影般在空中飘荡的不和时节的樱花雨。
这里只是他自己编织出来的一场虚幻梦境,只要再往前走一步他就会醒来,回到那个没有木兔的世界。
“为什么...为什么木兔桑一定要让我醒来,一直这样不可以吗。”赤苇低着头颤抖的哭腔轻轻传来,泪水止不住的溢出,湿了眼眶,也染湿了木兔的心。
木兔面上带着笑,捧起恋人泪流不止的脸庞,熟悉的味道将他包裹住,吻轻轻落下。
这是他们的誓约之吻。
趁着赤苇不注意木兔略微用劲,这一步还是迈了出来,梦境的一切开始坍塌四周的一切开始化成一片片樱花,一点点消散。
木兔就站在樱花雨的正中央脸上带着释然的笑看着泣不成声的恋人。
“一直以来都是你为我开路,这一次就让我为你开一次路吧,拜拜我的恋人。”
木兔的声音一点点的消失,一场盛大的樱花雨蒙住了赤苇的双眸。
“醒了醒了。”
隐约间似乎有人在呼唤他,掀开沉重的眼皮是白色的墙面,一旁是木叶日向他们焦急喜悦的脸庞。赤苇挣扎着坐起,耳边吵哄哄的呼唤着医生,他们宽慰着木兔的遗憾。
“木兔....是谁?”
泪水下意识的从眼角滑落,赤苇不知所以然的拭去怎么都停不下来的泪水。
樱花的花瓣打着旋儿从窗外飘进,轻轻地落到了赤苇的掌心中。
赤苇侧头看向窗外,不合时节的樱花开得正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