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的最后一只兔子纵身一跃,跳向了死。
许慕昀做梦一样问了一句:
“这是谁的房间?
然后门被敲了一下,外面的人回答了他
“小许?
脑中的震鸣也最终停了下来,许慕昀呆呆地对着那排柜台,三、四层的抽屉他还设合。
“你怎么走到这里了?大晚上不睡觉睡晃悠什么,“含笑的嗔怪的口吻,就像老人对孩子一样的慈祥、温和。
但什么都诡异。不对。
什么都不对。
许慕昀僵硬地转过身,僵尸一样惨白的脸上露出比哭还难看的兴容,“伯父,我…迷路了。”
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站在他面前,和颜悦色地笑着,脸上毫无先前被判了死刑般的惊恐。
“哦,这样。那快点回去吧,马上天快亮了,现在回去还能再睡会。”一直温和的口吻,平淡如常地含着笑意。
“伯父,你还让得当时我爸出事后,我那年生日,你送了我什么糖吗?”
“啊……不太记得了,但小许一定是非常喜欢的,对吧?”孩子般夸耀的上吻,语音上扬。
“对。·..我很喜欢的。”
许慕昀始终镇静的声音做泄出一丝波动,他面上无事地微笑,从许儒风身旁走过,“伯父你也早点睡。”
“好。”
最后一个音尾落下的瞬间,两把刀同时用出,许慕昀的刺向许伯的左肩,而后者的直对准许慕明的喉管,
“哈哈哈····难怪,心跳声这么大,”许儒风看着自己的刀被眼前的人用左手生生抓住,终于了悟般畅快地笑着,“和那成松说的一样,我果然没猜错。”
许慕昀的那把刀播进了他的左肩,鲜血如同海水,股股涌出,发咸也发涩。可许儒风的笑容亦依旧自得而愉快,
“我们这里啊——有四个人。”
他压低声音,和魔术师揭晓秘面一样神秘地说。
与此同时,寒光闪过,许儒风手中的刀被许慕昀一手甩飞出去,飞速起转着刮在展柜上,发出哐啷一声,住了。
“马上,就会是只剩下两个了。”冰寒的双眸,盛着永恒的黑漆漆的更夜,杀意纯粹。
“他”沾满鲜血的左手一把扼住许儒风的脖子,嗓音嘶哑的像被刮烂的风,像一直卡壳的CD片。
许儒风愣了两秒。旋即迸发出痛快的大笑。
“哈哈哈!!啊,你就是阿斯塔顿尼亚啊,怎么是这么坏的脾气。哈哈哈!”被扼住脖子的男人笑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左肩上的鲜血不断往外渗,漫上刀子后,把“他”的右手指头也沾湿。
“许慕昀还真是怪癖好!怎么喜欢这样一个东西.....”
“你待的那个身体不是一样?”染了讥刺的轻笑。
许儒风的笑容僵住了,他畅快的笑脸滑稽地凝固了数秒,转瞬成为凶恶、狠厉,似鬼非人,他抽出展台,第一层,兔子面具,猛地向“许慕昀”右脑砸去。
“他”霎时抽出男人左肩的小刀,没看一眼,抬手向兔子面具摔去。
银刃没入兔子粉嫩的脸,宝石眼,三瓣唇。免头裂开。
分成两半摔在地上。红眼睛旁是红色的血。
童话里的兔子从此再活不起来。
“是一样,没错,你说的没错。”许儒风笑着捡起展柜旁的匕首,恢复了肆意漫笑的模样,“那可更是个傻子。做了一辈子老实人,被人当笑话消遣,当垫脚石踩着,当枪使,当刀甩,完了后还被说是废物。胆小鬼、阉夫。”
“嘿!就这样他还想救人呢,你说好不好笑?”许儒风蓦地睁将两眼睁得极大,大片的眼白像死了的鱼,上岸了,窒息了,癫狂地跳动。
“可你还是一直没动手。”
“我留着他,是因为他实在太蠢了。我就在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没有人再会比他更白痴了啊!这么蠢,我学不来啊,我看了那么多本书,试了这么多年就是学不会他的蠢,所以只好先让他留下来,“男人面部肌肉扭动了一下,突兀地挤出一个灿烂的头,“留下来,活着,让我多学一会,等我演得够像了,我就取……”
“你永远演不好他的。”
“该隐”的声音冰冷,斩钉截铁,削灭了十一月的最后一缕烛光,削死了地下的最后一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