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卿随南清宁外出作画,听说是要给一位女郎作画。而地点就在魔域和人界交界的地带,怪不得叶卿觉得很熟悉,不过神族却在魔域另一头。
故叶卿并没有经常来此处,来也是要给尹若带人间那些好玩物件的。
南清宁寻了一处安静的地方坐下,没过多久,一位气质出尘的白衣女郎翩然而至,还戴着面纱,光从露出的一双浅色眸子就可以看出,这位女郎生的绝对不错。
女郎接近时,南清宁拱手做礼,低声道:“神女。”
"有劳了。”
叶卿闻声看去,入眼是一双熟悉的身影,瞬间瞪大了双眼,急切地问道:“你要给她作画?"
南清宁将目光转向他,笑道:“不是,神女只是托我给一位朋友作画。”
苏婉疑惑地看着“自言自语”的南清宁,道:“南坊主?”
叶卿催促道:“快问问她叫什么名字?"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里就是苏……微进入魔宫,与神帝筹谋毒害尹若的日子,这么说薛秉也在此?
南清宁照做了,谁知女郎神色不改,平静地道:“苏婉。”
果然是她!叶卿心里骂娘,就说他怎么可能认错,长成这般算计天下的脸怎么可能会有第二张,那天下岂不是乱套了?一个苏婉就够烦的了。
叶卿摸着下巴思考道:“想办法套她小情郎的话。”
“咳、请坐……”南清宁不知叶卿用意为何,只能尴尬地请苏婉落坐。
苏婉神色并无异常,拿出一张纸摆给南清宁看,随后将目光转移到了画卷上的叶卿身上,修长的手指细细的描了一遍画卷上的纹路。
南清宁看了一眼那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一位姑娘的体貌特征,正准备拿笔作画,结果发现苏婉盯着叶卿出神。
“神女?您也对这画感兴趣?"
苏婉收回了手,道:“不。”只是觉得有些异常。
南清宁边画边与她闲聊,道:“神女可有心上人?”
“你问这个做什么?”苏婉一向精明机警,这样问肯定不行。
叶卿出声道:“你就说她千里迢迢来到人魔边界,不会是出来私奔的吧?”
“神女不辞万里赶来人界,不只是想找小人作画,肯定还有别的很重要的人和事吧?”
闻言,苏婉秀眉微蹙,道:“我这次确又事,怎么?南坊主感兴趣?”
当真是滴水不漏,看样子就算给她来一万颗自白丹都不能从她嘴里套出一丢消息。
南清宁继续按照叶卿,转述,追问道:“神女才貌双绝,放眼三界,哪怕是任何一位男子见了,都极容易倾心....小人亦是如此……”"
南清宁转为跪拜礼“亦不敢冒犯神女。恕小人失礼,只希望神女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好让小人死心。"
苏婉眸子紧紧盯着南清宁,片刻后,才让他起身。
"你不像是个轻薄之人……”苏婉平静地道:“告诉你也无妨,我确已定情。不过不久后,我大概就要归西。”
……
苏婉收起南清宁画好递来的人像,道:“此事切莫声张,否则你的小命不保。”
“是。”南清宁目送苏婉离开。
不久后又有一人匆匆赶至,满头大汗,喘着气问南清宁,道:“这位公子,你刚刚可看见一位白衣女郎,从此地经过?"
这时叶卿急忙大喊道:“快把我盖上!"
晚了,南清宁手慢了,被年轻一点的薛秉拦住了。
“公子?这是你的画?”薛秉冷道。
“对啊,早年间我娘给魔君大人画过一幅,存留至今。”南清宁照着叶卿的话读,手指忍不住颤抖。
这画里的……不会是魔君吧?
薛秉手指咔咔地响,阴沉沉地道:“这画……你不该留着......"
眼看薛秉就要烧了画卷,南清宁立刻紧紧护在怀里,大喊道:“你要干什么?!这可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
“微儿姑娘,救救我!”南清宁冲着远处苏婉离开的方向大喊。
薛秉闻言看去,上前追了两步,凶神恶煞地看了南清宁一眼,朝着那个方向奔去。
“呼--”南清宁这才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如你所说,魔君呗。"叶卿懒洋洋地道。
丝毫没有刚才碰见薛秉的慌张,下一秒,叶卿连人带卷,飞入半空中,诡异至极。
被一股力量朝着一个方向奔,南清宁慌忙去追。追到山崖边,差点够到叶卿,结果一阵大风,把叶卿刮下山崖。
“哎哎--!魔君大人!”南清宁朝下面慌张大喊,无人回应。
回到青柠画坊带人去崖底搜索,最后不了了之。
.……古怪的是,那个叫姜醉的孩子也不见了,问起大弟子,大弟子只说偷跑出去玩了,没准被拐到哪去了。
南清宁为这事缓了好几年,青柠画坊也一直都在寻找这一人一物的足迹。
……
……
叶卿闷在山崖下好几天,诡异的是,画卷中缓缓流出了血迹,不知过了多久,画卷上一片空白,凭空出现一个奄奄一息的人。
血迹一路沿下深山,本可能会招来野兽,结果血迹附近毫无生气,野兽避之不及。叶卿就这么活了下来,持续了七天。
……
与此同时,一个小孩跌跌撞撞、冒冒失失地跑进森林,被野兽逼至山崖底下。
野兽群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血腥味,野兽的本能在告诉它们危险临近,于是飞快奔走,压抑的气息十分沉重。
姜醉觉得有些意外,整片地方只剩下他,哦不,远处似乎还有一个受伤的人。
那个人浑身是血,装出来的伤口十分狰狞可怖,姜醉却一点儿都不害怕,只是好奇这个人伤重至此,为何还能吓跑那帮畜生?究竟有何等实力?
森林中冒出了另一人,阳光打在他身上瞬间开始灼烧他的皮肤。他痛得缩回了暗处,即使浑身泥泞,仍看得出他眉眼间的一股清冷。
姜醉后退了几步,站在那个受伤的人身前。
“你是哪家的孩子?怎么脑抽跑到这里来了?"那人出声道,似乎没有恶意,一步一步地朝着姜醉靠近。
同时发现了那个受伤的人,腰上系的带子是他们神族的款式。白宴泽匆忙循着暗处奔去,姜醉拿起叶卿边上的锄头,一言不发,冷漠地挡在身前。
“你不会说话?”白宴泽疑惑地道。
下一秒,锄头很快就要爆他的头。白宴泽一手接下了锄头,细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孩子。
黑发,黑眸,和那个人一样特殊。尤其是眼底的冷漠和厌世,只是这个孩子更明显一点,根本不会掩饰。
姜醉干脆一口咬住白宴泽的手腕,不让他接近叶卿。白宴泽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摸着他的头将他摁到一边。
白宴泽心疼地将叶卿抱起,一手提起旁边的姜醉道:“他是我的人,跟我一起来吧。”
姜醉愣住了,就那么被白宴泽拎小鸡一样拎着,跟随白宴泽去了森林一处有水的地方。接着白宴泽给细心地他们处理好伤口,静静地等待着叶卿醒来。
反正去哪都一样,姜醉干脆跟他们一起了,全程沉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