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宫远徵推门而入,手上拎着的正是那盏龙灯,不过破旧的地方焕然一新,重新恢复了生命力,发着明亮的暖暖的光。
宫远徵满怀期待地说道。
“姐姐,坏掉的地方,我都修好了!”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丝微妙的变化,周围的一切依旧如故,然而那不易察觉的差异却在心头荡起涟漪。
回忆中,破旧的灯笼与此刻这盏重叠在一起,毫无生机的龙灯似乎有了灵魂。宫觞角的神色缓和下来。
她接过龙灯,上面的许多细节处理得很到位。
“远徵弟弟费心了,我很欢喜。”
“我也欢喜。”
欢喜于她的欢喜。
那年,宫远徵的父母也死于无锋之手,宫觞角赶到徵宫时,发现了年幼的宫远徵。看到宫远徵的那一刻,她想到了自己的弟弟,便对他心生爱怜。后来,他成了她的弟弟,她教他武功来保护自己……
人们靠近一棵大树,总是会赞美它的枝繁叶茂、繁华硕果,人们总是会看见它的参天之姿却从来没有人去关注她那庞大而又沉默的树根,那树根埋在阴冷而又黑暗的泥土里,无怨无悔的深深扎进坚硬的大地,却也是这些无人问津的根系支持起了所有向上的力量和枯荣。
宫觞角和宫远徵在彼此孤立无援的时候相遇,无论过去将来,他们都是彼此一回头就能看到的人。
晚间,角宫准备了饭食,那盏修复如新的龙灯高挂在厅堂的支柱间,让人难以忽视。
此时,金复来报。
“小姐,羽公子此行四人,其中有新娘云为衫。”
宫觞角的面色变冷,原以为宫子羽只带了贴身侍卫,没想到还带了个无锋刺客。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那张看不见的网就要收了。
“密切留意云为衫的一举一动,一旦发现任何异常行迹,速即禀报。”
面上呈现阴翳之色,如此,羽宫之行刻不容缓。
偌大的羽宫,竟没有点灯,目光所及之处漆黑一片,不免有些异样。宫觞角径直朝宫子羽的房间走去,没走几步便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之气。
虽然气味极淡却被她清晰捕捉,行走江湖多年使她对血的气味极为敏感。
她轻轻推开宫子羽的房门,小心地往里走,没走几步,脚踩到了碎片,发出清脆的声音。碎片的边上,是宫子羽的狐狸面具。
再往前,宫觞角看到了墙壁上写的血字,与之前月长老遇刺的一样:“弑者无名,大刃无锋。”不过也有不同之处,“锋”的最后一笔没有写完。
忽然,宫觞角的脸色骤变,墙壁的不远处,躺着倒在血泊中的雾姬夫人。
“雾姬夫人!”
宫觞角走到她身边,附身去探她的鼻息,发现她已经没了呼吸,震惊之余对着身后的侍卫喊道。
“即刻将雾姬夫人送去医馆急救,另外,将雾姬夫人遇刺的消息汇报长老院。”
宫觞角呼出一口冷气,极力让自己处于冷静的状态。只有这样,她才能从容应对之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