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弄清楚的事

春狸愣了一下，禁不往后退。

只是片刻，面前那人就已经来到自己面前。

那是与她一模一样的样貌，只不过轮廓再温和一点，眼神再柔和一点，个头比她矮许多。

春狸伸出手，企图触碰他，不出意外，手径直穿过了他的身子。

春狸缩回了手，轻舒了一口气，平下心来看着眼前人。

能看见幻想的途径，除了通过怨灵和某些妖，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识到。

怎么看这都不符合常规，是莫名的可疑。

她将剩下的香小心收起来，准备到时带回轩云阁好好研究。而在她收拾的时候，那个“人”一直跟随着她的动作并随之移动。

“……”春狸有先纳闷，就算这股烟再怎么奇怪也不可能像是有了自主意识吧？

“总不可能还会说话吧？”春狸下意识说出口。

那“人”像是听懂了一样，轻笑着摇了摇头。

春狸惊了一下，忍不住攥紧了拳，试探性再问道：“那么，你是春彦？”

“春彦”依旧面带着微笑，微微点了点头。

看来是真的有自主意识，只不过不具有语言功能罢了。

“你是怎么出现的？能不能在纸上写来？”春狸指着书桌上的墨和纸问道。

春彦歪了歪头，表示自己理解不了。

“行吧……真是的，我在对一股烟说什么呢。”春狸叹了口气，转身伏到桌前写信，告诉桦橏他们自己已经到家，并再一次详细列举轩云阁需要处理的事物概要。

春彦走到她身旁，好奇地俯下腰来看着她在写些什么。

“你凑这么近干嘛，难道看得懂？”春狸停下笔，瞥了一样春彦，又拿出一只木雕制成的鸟，将信系好，让它飞到窗外，送到轩云阁去。

春彦听到此话，立即直起腰，蹙起了眉，衣袖一摆，直接背对着春狸。

“哈……居然还会生气。”春狸忍不住嗤笑一声。

不过这一点确实和“他”很像。

春狸指尖点了点桌，饶有兴趣地看着生着闷气的春彦。

大概是发觉春狸并不打算哄他，他又转了个身，换了个姿势之后依旧双手环胸，闷着气。

不由自主的，春狸竟然被逗笑了。现在她才切身体会到惠芬所说——母亲被这几根香迷惑得心神不定。

如果春彦还在，大抵也和他这般吧。

春狸想着，盯着他竟出了神。

时间一点点消逝着，那根香就快燃尽，春彦的身子也越来越透明。

忽然间他变得慌张起来，转身面向春狸，急切地伸出手想抓住她，可就在这时，烟完全燃尽，由烟幻化成的“春彦”也随之消失。

春狸下意识地也伸出手，却什么也触碰不到，伸出的手就那么悬停在半空中。

这一切就如活人一般真实得令人可怕。

刚刚那一幕与记忆中的某个画面重合在一起，引得春狸的头一阵刺痛。

虽然不切实际，继续下去也可能慢慢上瘾，丧失自我，虚无的，飘渺的，没有希望的，可她现在已经完全顾不得了。

她猛地拿出不久前才收好的香，再次点燃。

她一定要弄清楚，明明是没有生命的混浊的“聚合物”，为什么会露出和那时一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