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好久不见。”窗外的少女狡黠笑了一下,随即轻轻一跃,翻窗而进。
春狸愣了愣,片刻开口道:“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惠芬?”
“怎么,想你了不行?”惠芬颇为自然地随意坐在一只椅上,一手托腮,一脚架在椅上。
“那当然行,只是你怎么知道我会来?”春狸笑笑,关紧了窗,坐在惠芬旁,又为她倒了一杯茶。
“我啊?就是天天找人……翻墙进来看一眼呗……”惠芬掩着害羞回道,“再说了,我家就在你隔壁,这并不难。”
“你可以直接从大门进啊,不必遮遮掩掩。”
“啊,那太麻烦了,我也不好意思总叨扰你母亲。”惠芬接过春狸递来的茶杯,一饮而尽。“虽然我更喜欢酒,不过这茶味道还不错。”
“母亲最近情况是不是不太好?”春狸问道。
“只能说比之前严重了。”惠芬垂下眸,指腹摩挲着茶杯,“听说她最近总看见春彦,还和他聊天,可是侍从们都觉得你母亲分明是在对空气说话,这很诡异,不是吗?”惠芬顿了顿。
“虽然情绪比之前稳定得多,但我总觉得情况越来越糟糕了。”惠芬掏出一个纸袋拆开,里边是几根看起来再平常不过的香。
“后来我找人去打听,才知道你母亲从一个算命先生那买了这些香,说是可以看见自己的念想之人。”
“正好你回来了,所以我就拿来给你看看喽。”惠芬将纸袋交到春狸手上。
“真这么玄乎?”春狸拿起一根香看了看。
“嘛,谁知道呢?”惠芬伸了伸腰,打了个哈欠。
“说起来悬雅阁那边还好吗?我听说几个阁的阁主都有事外出了。”春狸收起纸袋,转移了话题。
“嗯……还行吧,至少比你们轩云阁轻松,难得今天休假呢。”惠芬回道。
“好了,难得你回家就好好休息,不打扰你了。”惠芬起身朝窗边走去,临走前还不忘弹一下春狸的脑门。
“还有,别总把事藏心里,有事就和我说。”她冲春狸笑笑,随即打开窗翻出离开。
春狸摸着脑门,看着少女消失的背影无奈地笑出来声。
每当不安从心底涌出时,惠芬总像一堵大坝,将焦虑的狂流牢牢抵挡住。
她又盯着天花板愣神了好一会,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还紧紧握着那个纸袋。
“看到念想之人吗?”她呢喃着。
“怎么可能,这种事?”她放下纸袋,内心却极不平衡。
可是,万一呢?
放下纸袋的手抖了抖。
果然,即使希望渺茫,她都不愿错过任何一个能与“他”重逢的机会。
似乎下定了决心,春狸拿出一根香,用煤油灯点燃了它。
白烟顿时弥漫出来,烟味并不浓,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能抚平人心的清香。
飘荡着的烟仿佛收到什么指示一般,不约而同停在春狸面前,淡淡的白烟聚在一起,竟汇成了一个恍若人的影。
烟是越来越浓,而那人影也越来越清晰。
春狸的瞳孔骤缩,紧紧扯着衣角,不知怎的,胸口似刀绞一般疼痛。
那人缓缓睁开眼,温柔静谧如潭水般眼眸就那么注视着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