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佑看着他的醉态,心下有些疑惑的苗头。
旭凤和锦觅那边,一个已然是不省人事,锦觅尚还有些清醒,搀扶起旭凤,二人黏黏糊糊的向内室走去,没管润玉和穗禾。
再一看润玉,已是闭上眼睡着了。
见此,彦佑也不再苦哈哈的装惨了,他用尚能活动的右手掐了一个法诀,绳子自动解开。
随即,他稳稳当当的落在了地上。
然而,他并没有立刻离开。
而是走到了桌边,盯着穗禾看,眼神暗沉。
她长得还是那么的美,与他记忆里面曾经爱到极致,又恨到极致的样子,一模一样,但是又好像有点不一样。
她骄傲恶毒,霸道横行,心机深重。
当年天后寿宴,她初上天庭登九霄云殿献礼,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她。
女子一袭白色烟笼拖地百水裙,肌肤胜雪,清艳绝伦,自大殿中款款走来。
乌黑三千青丝披下,只用一支碧玉簪松松绾起,超凡脱俗,似真似幻。偏一双清凌凌的凤眼,摄人心魄,贵气逼人,不容亵渎。
那一瞬间,万籁俱寂。
美,极美。
任他彦佑君品鉴遍了六界美人,却仍然被这等姿容震慑不已。神仙们常说当年花神梓芬乃六界第一美人,在他看来,却是过分柔弱美丽,不及眼前女子。
可是这样的一个女子,居然属意了他一个区区蛇仙。他满心欢喜,以为自己是天底下最大的幸运儿。
却不曾想一朝酒醉,睁眼后,他与躺在身边的天帝妾妃,成了穗禾送给天后的一份投诚礼。
这些年,他看着穗禾长袖善舞,对着天后曲意逢迎,处处讨旭凤欢心,却始终未能上位做旭凤的天妃,他的心里是痛快的。
我对你穗禾千好万好,矢志不渝,你却不惜献祭我于天后,换来的结果也不过如此!不过是成为了鸟族族长,不还是一样嫁不得你的心上人旭凤!如今旭凤满心满眼的都是更美丽天真的锦觅,只怕是更不肯将就穗禾了!
每每思及此,他都不由得想要哈哈大笑。
如今穗禾手无缚鸡之力的犯在他手里,他心里骤然生起了某种恶意。背起昏睡的穗禾,消失在了院中。
约莫过了一刻钟,春寒夜风刮过,独自倚在桌前的润玉一阵寒意,陡然清醒了。
他猛然起身环顾四周,又跑进内室,见塌上旭凤与锦觅交颈而卧,屋内屋外都不见穗禾身影,一同消失的还有彦佑。
他心头一紧,胳膊上头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夜幕沉沉,明月如镜高挂于苍穹。琼花楼,这所京城最大的青楼,正是人声鼎沸的好时候。达官贵人,文人墨客络绎不绝。楼角高挂的红灯笼,透出暧昧的红光。
丝竹之音交织于轻歌燕舞,空气中的胭脂水粉香味,杂乱无章,是掩盖气息的好去处。
一名衣着低调暗华,长相风流的男人,拥着一醉酒昏昏的女子进来。
老鸨是混惯了风月场所的,看人的眼力一向上佳。瞧此人相貌堂堂,穿着不俗,是个有来头的金主。
当即,娇笑一声,扭着腰迎了上去。
“呦,这位贵人,这带着姑娘来逛青楼倒是少见,您这是……?”
彦佑邪邪一笑,沉甸甸的一包银子塞进了老鸨的手中。“我要你们这儿最上等的厢房,要清静,明白?”
老鸨掂了掂,当即笑成了一朵花,“明白明白!不成问题!可要再给您找两位姑娘陪着?”
彦佑嘴角诡异的弯了弯,心头邪火更重:“姑娘就不用了,便找两个调教姑娘的护院来吧。”
老鸨听罢,心下有些打鼓,只低头应了声,便去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