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觅自从回到花界后,便被心惊胆战的众芳主押回了水镜中,更是下了多道封印严防死守,生怕再与旭凤有什么牵扯。
而天后却是对锦觅的身份来路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几欲亲自下花界查探此事。
穗禾则是以魔气侵体需要闭关修养为由躲回了鸟族。
鸟族,夜晚,玉床上的穗禾已然熟睡,雀灵又熄灭了两根蜡烛,悄悄的出了飞鳶宫角门。一封千纸鹤样的飞筏隐蔽地飞往天后宫中。
突然,一道光影闪过,那飞筏直直地掉了下来,落在地上。雀灵一惊,连忙就要弯腰捡起,一只纤巧的白绣鞋,踩住了她的手。
“公…公主!”雀灵心下大骇。
“雀灵 ,你背叛我?”穗禾冷冷一笑。
“不!不是的…你听属下解释,属下绝没有私通外敌!此信是….”
“此信是给天后的,是吗?”
“…是”,说到天后,雀灵安定了几分,“公主明鉴,这也是天后娘娘关心公主近况,才吩咐属下向她汇报。”
“是吗?”穗禾笑容扩大的愈深,“看来,你是记不清,你真正的主子是谁了。”
“公主殿下!”雀灵虽然心虚,却强撑着理直气壮道,“天后娘娘也是出身鸟族的公主,您的姨母!当初更是力排众议撑您为族长,天后娘娘与咱们一荣俱荣,公主实在不必如此防备!”
穗禾踱了两步,脸上喜怒不辩:“你的意思是,没有天后,本公主便坐不得这族长之位了?”
“可若是没有天后,鸟族如何会成为她向天帝献媚征战的工具?本宫的父王母后又如何会在连年征战中双双死去?”
她笑起来,眼神淬了冰:“你说的对,若不是天后,我的确不该是族长,而本该是永远在母神父君膝下承欢的公主。”
她手中穗羽扇一动,一道强劲的内力挥出,雀灵七窍流血,身体瘫软了下去。
树枝上一只寒鸦,嘶哑地叫唤两声,轻巧地落地为黑纱覆面的女子。
她恭敬地捡起那封掉地上的飞筏呈上:“公主殿下。”
“信上写了什么?”
鸦青展开看了,低声说道:“上面写着公主您对外说静闭养伤,实则在族内清算势力,拔擢贬黜了不少人,似有些针对天后之意。另外…还提及,您近日似乎与大殿下的交集比以往多了些…”
穗禾眼中寒星如芒,“天后尚且还有利用之处,清除势力还需徐徐图之,只是这等在我身边的耳目,不宜再留着。”
“鸦青,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是。”女子摘下面纱,赫然露出一张与雀灵一模一样的脸。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雀灵,跟在我身边,继续和天后通信,放假消息。”
“是。”
花界,水镜内。锦觅正无聊地托腮望天,突然一道流星落下,落在了庭院中,化作了翩翩公子。
锦觅眼睛一亮:“小鱼仙官!”
“小鱼仙官,是旭凤让你来带我出去的吗?”她急切地跑过去握住润玉的手。
润玉温润一笑,却是不着痕迹地拉开她的手。
“我在天宫多日不见锦觅仙子,想必是被众芳主拘在了水镜中,以锦觅仙子的性子,定然十分无聊。我便来探望。”
锦觅眼珠机灵的滚了滚,当下便觉得他是个十分好说话的好人。
“小鱼仙官你真好,你可以带我出去看看外面的景致吗,你是夜神,法术这么厉害,说进来就进来了!我看众芳主都要念半天泼水咒呢!”
润玉犹疑道:“这———”
“哎呀!求你了嘛,小鱼仙官!”锦觅皱着脸,嘟起嘴巴,十分可怜。
“好吧。”润玉似是无奈一笑,广袖一挥,二人消失在了水镜之中。
润玉前后思量了一番,选择带锦觅去了一处清净的客栈,而非自己在凡间购买的宅子,交代了当地土地公一番,便离去了。
下意识的,他不愿意与这个女人多扯上关系。
虽然穗禾没有描述过多的细节,但听她提及,在那个梦中,自己对这个锦觅,未来的水神之女,情根深重,甚至自损寿命。
他这个人向来情绪清浅,不能想象自己为何会那般疯魔,如同被下了咒一般。
他仔仔细细地审视了自己面对锦觅时的心绪,冷静,无波,步步为营。
他不喜欢聒噪的人,也不喜欢心思如同稚子般的无知女子。
他喜欢的….他脑子里浮现出玄纱白发的女子。
她笑起来眼波流转,红唇嫣然。脑子里一环接一环,数不清的阴谋诡计。
可她的眼泪流下来的时候,砸在他手上,烫的他心里一缩一缩的。那好像是月老话本里,被描述的一种名为心痛的东西。
按照穗禾与润玉的商议,此次穗禾回族内韬光养晦,而润玉则是以为锦觅解闷为借口,培养感情,以及送回时去花界露脸,同时去洞庭见记忆里已经模糊了的那个人。
而润玉另有心思,锦觅对于感情之事如同三岁小儿,又有什么好培养的,花界与水族的势力拉拢,只需要他与锦觅的一纸婚约受到承认。
承认的关键,还在水神与芳主们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