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做的。”润玉直直地看她,肯定的语气。
“是。”穗禾承认的爽快,她不觉得润玉有什么资格指责她,却还是不自觉手中的穗羽扇摇的比往日焦灼了些。
润玉逼近她: “你就这般确定,我会替你掩饰,将那世子之死的黑锅也一并给固城王背上吗?”
“我们是盟友,殿下,”穗禾微笑,“你没有理由不站在我这边。”
“穗禾!”润玉一把抓住她的手,似是有些焦灼,“我告诉过你莫要做危险之事。”
“你……”穗禾微微怔住,她没有想到,润玉生气的不是她隐瞒利用他做了顺风车杀人,而是她…
润玉认真地注视着穗禾:“借刀杀人的方式有一百种…你可真是胆大,竟敢自己先去冲松火印,再以身诱魔尊二子前去。你难道不知,此次并非斗姆元君亲手封印,稍有不慎……”
他住了嘴,不肯再说了,神色略有些低落,他知道穗禾想做什么,却着实没有想到,她胆子大到这个地步。“你便这般恨他们,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报仇,连自己的安危也不顾了吗?”
他今天听到两世子的死讯,加之大殿上她一开口,他方才明白过来,她来魔界意欲各位。
杀二子,伤旭凤,除固城王。一箭三雕。
穗禾怔了怔,缓缓笑道:“殿下可是在担心我吗?”
润玉没有说话,眼神里盛满了晦暗不明的情绪,以及一丝探究。
她说:“殿下,我不能赌,我不能给自己留下一丝一毫的隐患。那场梦太真实了,真实的让我害怕。我不能容忍!我自小步步为营,忍辱负重,为自己,族人苦苦筹谋,最终却落得那样一个下场。”
“殿下知道吗?自那日起我夜夜回溯那梦境,梦见自己躲躲藏藏,屈身他人,法力尽失,最后竟连个全尸都留不下。而这一切,竟然只是因为我爱上了一个不爱我的男人,所以即使我为他做了那麽多,对他忠心耿耿,我也应该去死,为他的心爱之人让路。”
穗禾附身,捻下一朵云彩幻化的花,看着它迅速消散于天地。她的眼泪一滴滴砸下来,带着恨。
“我才不要那么卑微,那么凄惨。所有碍着我的人,都应该去死。我就是要把所有的隐患都除掉,踩着他们的尸骨走上去,走到最高处,活到最后!”
她大笑起来,带着畅快的痛意,双眼血红,衣袂翻飞,额间竟是隐约有魔印要浮现出来!
润玉一惊,迅速出手稳住她,纯净的神力输送进她的神庭,她安静下来,神色渐渐清明。他稍稍探查她的体内,仙骨上隐约一丝魔气缭绕。在魔界中浸染数日,多方缠斗,加之近日困于梦魇,神魂不稳,竟不慎中了少许魔气。
润玉输送灵力的手上动作未停,沉声说道:”穗禾,我会助你,你信我。集中精神,稳住神魂!”
穗禾打坐运功,堪堪将那股魔气压了下去。
她睁开眼,已经恢复了冷静。“殿下,我的时间不多。”她努力回想着梦中发生的事件道:“锦觅此次带旭凤回花界求药,天后迟早会怀疑到锦觅的身份,她如今的注意力全在花界,对我放松许多。”
润玉点点头:“你如今神魂不稳,魔气侵体,花界更是对鸟族步步紧逼,天后更是对你多加控制,不如趁此机会回鸟族清理门户,休养生息。”
穗禾稳住心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怪我杀了无辜之人?”
润玉不以为意:“魔尊的两个儿子被惯的无法无天,荒淫无道,仗势欺人,为非作歹,哪里无辜?”
迟迟不语。良久,她轻声道:“殿下,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