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听到这句话,她一下子敛了笑容,神情反而变得正经起来。
“你以为我想杀你吗?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医生,在我眼里,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
“我接手的每一个尸体都让我惋惜,我都无比虔诚地希望他们还活着。”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我也不想杀你,可是你如果不死,就会有更多的人去死。”
“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手上的鲜血是我亲自染上的。”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这种话,为什么我活着就会有更多的人死?
我疑惑,她却又不回答我了。
“别急,很快了,再等一会儿,等月亮圆了,你就可以上路了。”
留下这一句话,她就再也不吱声了,无论我做出什么动作,她都不再搭理我,仍然在地上顶着已经成团的头发蹲在地上写写画画。
我回想了一下,我走的时候小梁是知道的,她把我带出来也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除非走的是什么暗道,但是如果真的有什么暗道的话,也是用来防备突发情况的,他们这些下层员工应该不知道。唯一的解释就是利用时间差,在小梁发现不对劲去找我的时候,她带着我躲起来了,然后在明确知道门口无人把守的时候偷偷带我出来了。
听她的话,她应该是早有预谋,一路上可能早就把监控什么的清理好了,路上没有什么人,还下着大雾,更加不好找到我了。
这简直是天衣无缝。
而目前我的手里什么也没有,双手又被死死得捆在了凳子上,基本丧失战斗力。
我试着挣扎了一下,发现椅子竟然是活的!
我眸光一亮,心中有了对策。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我看见她重新站了起来,拍了拍手,弹了弹衣服上的灰尘,拿着解剖刀对我伸出了手。
就在刀尖马上要触碰到我时,我猛地蹬腿,身体带着椅子一起朝后撞去。
椅子的冲击不小,她被撞得倒在了地上,骂骂咧咧地就要站起来。
我紧接着又是一下子,连人带椅子一起压在了她身上。
解剖刀掉在了地上,我一边压着她,一边张嘴朝解剖刀的刀柄咬去。
她那细小的骨架哪里经得住这么折腾,被压得脸色一变,我听见了咔嚓两声,应该是她的肋骨断了。
她看见我的动作,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推,将我掀了下去。
我的嘴唇都已经碰到刀柄了,但被她这么一推,刀尖贴着我的嘴边擦过,划开了一道鲜艳的红色。
我的脸直接朝地上杵了下去,吃了一嘴的土,刀被我埋在了身体下。
我看见她踉踉跄跄得站了起来,赶紧翻了个身,让手能够够到身下的刀。
这个时候我还和椅子连在一起,就这么倒在地上,像翻过来的乌龟一样,说实在的,这个姿势并不利于我逃生。
她知道我的意图,我摸索了一下,趁着她有动作之前拿到了刀。
但是还没等我把绳子割开,就听她发疯似的大叫了一声。
“啊!!!你,你竟然敢破坏我的符!你知不知道,这样会让全世界的人都因为你而死!!!”
我顺着她的视线往地上看了一眼,就见刚刚我嘴角的血在地上摸了一道,破坏了地上原本图案。
我咧嘴笑了一下,但又被嘴角的伤疼得一抽:“是你自己非要推我的,怪我?”
“你这个罪人!!”
她咬牙切齿的把我从地上拽了起来,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拎着椅子的靠背,借着惯性,竟把我甩了几圈后扔到了墙上。
“砰!”墙面发出巨大的声响。
我被撞的眼前一黑,脑袋晕乎乎得,耳朵里面嗡嗡作响。
我感受到黏稠的血从额叫流了下来,糊住了我的眼睛。
我身后的椅子被撞的稀碎,绳子也自然而然得脱落了,解剖刀戳进了我的掌心,疼得我直发抖。
妈的,长这么大没这么狼狈过。
她以一个极其不雅的姿势跪在地上,把脸贴近地面,仔仔细细地检查着那个符纹,一会儿却见她又突然高兴起来。
我暗道一声不妙,她高兴我就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果然,就见她回头看过来,眼中闪烁着癫狂的光。
“差点忘了,这个符纹就是用来吸收你的血的,如今你倒是正好帮了我大忙,哈哈哈哈。”
我定睛一看,果不其然,刚才还血淋淋的地面,现在又恢复了符纹原本的样子。
就像是被什么吸收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