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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一

陈情令之婉月仙尘

“绵绵,还不快谢过两位哥哥和这位姐姐?”

小绵绵直接撇过魏无羡,对着蓝忘机和聂清婉两人甜甜的道:“谢谢哥哥还有漂亮姐姐”

魏无羡有些委屈的问道:“绵绵,压岁钱是我给的,你怎么不谢谢我?钱是这位哥哥的,你谢谢这位哥哥呢,我也是能理解,可是给你钱的是我,这位姐姐什么话也没说,你谢谢她也不肯谢谢我啊?”

小绵绵小声“哼唧”了一声,看着魏无羡一句话也不肯说,聂清婉拍了拍魏无羡,道:“好了好了,你可别吓到绵绵了,罗姑娘,最近此地有何异动?”

“我也只是听说,最近城外有傀儡作祟,可昨日我寻了一夜,却也没找到猎物”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恐怖至极的咆哮,院子里的人原本在有说有笑,被这突如其来非人的咆哮吓得双腿一震,不光他们吓到了,连蓝忘机,魏无羡和聂清婉多微微一动,中年男子立刻将小绵绵护在怀中,口中安慰道:“不怕不怕”

聂清婉道:“罗姑娘,护好绵绵,我们去那边看看”

“既如此,那……务必小心”

“告辞”

待三人走后,中年男子问道:“青羊,你以前什么时候遇到过性命危险吗?”

“嗯”

“对了,你说魏公子和那聂姑娘救过你的命,可是我怎么好像从没听你提起过他们哪?”

“魏公子和聂姑娘嘛,她们和含光君一样是个好人”

“娘亲认识那个姐姐吗,那个姐姐长的好漂亮,她叫什么名字啊?”

罗青羊笑了笑,牵着小绵绵的手,道:“走了,绵绵,我们先进去吧”

三人立刻朝声音的方向赶去,忽然一个浑身黑漆漆的东西,披头散发的还在呲牙咧嘴,身上扎着一些乱七八糟的杂草,看起来既骇人又滑稽,蓝忘机从未见过这样的怪物,微微一怔,聂清婉也有些一懵,魏无羡却忍不住笑道:“温宁啊,多年不开嗓,叫声越发吓人了啊”

那个黑漆漆的怪物拨开眼前的一些杂草,露出了自己的脸,无奈道:“不好意思,公子,我没有吓到你们吧?”

“声势震撼啊”

魏无羡看着他头上身上插了一堆树枝,一脸惨不忍睹,忍不住道:“这这……这什么啊?怎么搞成这副样子?你是被人打劫了吗?这脸上又是怎么回事啊?”

“我脸上抹了地上的灰和泥巴,我看你们进去半天都没出来,所以……”

“你一直跟着我们?”

温宁点了点头,魏无羡明白了,温宁不敢见除了他以外的其他人,于是在他们下了云深不知处后偷偷尾随,看他们进了院子许久没动静,于是凑过去听墙根,听到那对小夫妻在讨论他,觉得尴尬,于是想把他们吓走,好让他和蓝忘机,聂清婉三人出来,大概是觉得自己原先的模样没有威慑力,于是往脸上搞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玩意儿,魏无羡几乎要被他笑死了,忽然间,魏无羡又注意到他手上沾了血,立刻神色严肃地问道:

“你手怎么回事啊?”

温宁看了看自己的手,道:“没事”

蓝忘机淡淡开口道:“血腥”

温宁连忙慌张的解释:“不是血腥,是血腥,不过不是人的血腥”

聂清婉疑惑的道:“不是人的血腥?你这是跟什么东西斗过?”

温宁只好解释道:“一路上都是傀儡”

魏无羡道:“一路上都是傀儡?你的意思是说,你赶在我们前面,把这些东西都消灭干净了?”

温宁点点头,它识别同类的能力比活人强,范围也比活人广,若是如此,难怪他们一路过来都风平浪静了,三人一开始还奇怪,不是说现在有大批凶师在朝夷陵聚集吗?为何他们没有遇见半只,原来都被温宁抢先扫平障碍了,聂清婉又疑惑不解:“那你什么时候到我们后面的?”

蓝忘机道:“金麟台”

魏无羡又看向温宁,无奈的道:“温宁,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找一个地方藏起来,其他的事情都不要管”

“可是,公子……我……我能藏到哪里去啊?”

从前他还有可以回去的地方,还有其他可以追随的人,但如今在这世上,除了魏无羡,所有人对他而言都无比的陌生,聂清婉又接着问道:“那温情呢?你不是还有个姐姐吗?”

说到这,所有人都开始沉默不语,聂清婉意识到有些不对,于是小心问道:“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魏无羡叹了口气道:“没什么,只是中间发生了很多事,罢了……温宁,你随我们一起走吧”

几日后,几人抵达夷陵,四人在夷陵的小镇上穿行,满耳乡音,神清气爽,亲切无比,明明不买东西,却总忍不住开口用本地话和街边商贩搭讪,念到心满意足,魏无羡这才边甩着手中的竹笛边说道:“蓝湛,你记得这个镇子吧?”

“记得”

“那你还记不记得我们还在这个镇子偶遇,你说你要去夜猎,我还说要请你吃饭,你记不记得?”

“记得”

“不过说来惭愧啊,最后还是你买的单,不过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几人在次来到了之前的店口,魏无羡看向店口旁依旧在摆卖玩具的小摊,忽然想起了多年以前,他还曾带过的一个孩子

“若那个孩子还活着,现在应该十几岁了吧”

几人在次沿路上山,果然,在上山途中,还是避免不了被傀儡遇袭,魏无羡拍了拍手掌,这些走尸却浑然不觉有异,继续朝他们攻击,魏无羡从容退了两步,道:“被阴虎符控住了”

已经臣服于他的尸傀儡,不会再受阴虎符的控制,同样的,已被阴虎符操控的尸傀儡,也再不会听从他的命令,规则简单粗暴:先到先得

聂清婉一步上前,用“清忧”将尸傀儡的头颅尽数斩断,可随后,从四面八方传来阵阵低哮之声,聂清婉准备迎击,可攻击那些傀儡时,却突然发现,这些尸傀儡并不会去袭击她,正当她疑惑之即,魏无羡喊道:“别跟他们纠缠,直接上山”

聂清婉也来不及多想,手中寒光一闪,阻杀了一群尸傀儡以后,便随着魏无羡等人撤退

  

乱葬岗坐落于夷陵群山深处,人说乱葬岗是一座尸山,漫山遍野,随便找一个地方一铲子挖下去都能挖到一个死人,此话不假,乱葬岗原本就是古战场,后来许多年内,人们又习惯把无名尸体扔到这里,导致阴气怨气常年不散,最终成为夷陵一带所有人的噩梦,仿佛为怨念所深深侵染,这座山岗上的树林枝叶都是漆黑的,从山脚起便筑起了一道逾丈的高墙,墙面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咒文,防止人或非人出入

这堵围起了整个乱葬岗的咒墙,最早是由岐山温氏第三代家族建的,由于无法净化此地势如排山倒海的怨灵,只得退而求其次,选择围堵隔绝之法,这面墙曾经被魏无羡和聂清婉二人推倒过一次,现在这一道,是由兰陵金氏率人重建并加固的新墙,然而他们抵达时,却发现高墙长长的一段再次被推倒了

魏无羡道:“墙被推倒了,果然有人上山了”

“上山吧”

几人迈过石墙的残垣,顺着山道往上走,不多时,便看见一座无头石兽,这尊石兽沉逾千斤,镇守山道多年,周身爬满藤叶,凹陷处遍布苔痕,兽头被人以重斧劈下,扔在不远处,示威般的砸了个粉碎,劈面崭新,露出雪白的石胆,再走一段,遇到的另一尊也同样从头到脚劈成两半

魏无羡一猜便知,这些肯定是当年他身死之后,由众家压在乱葬岗风水穴位上的镇山石兽,这种石兽有镇阴驱邪之能,工艺要求极高,造价也十分昂贵,如今怕是全都已经被人毁坏了,当真暴殄天物

四人在往上走,迎来了一些伫立在凶道旁的破败棚屋,这些房屋大多很小,构架简单,甚至简陋,一看便知是匆匆搭建,有的已被焚烧的只剩下一个架子,有的整座屋子向一侧坍塌,保存最完好的也有半边被砸的稀烂,受了十几年的风吹雨淋,无人照看,个个犹如衣衫褴褛,苟延残喘的幽灵,沉默的俯瞰着山下来人

蓝忘机道:“当年围剿,都毁了”

聂清婉看着这里的一切,不知不觉间又看向了一旁已经枯竭了的泥塘,泥塘中还留有些已然枯竭的莲花,她有些疑惑:“莲花?这里竟然还可以种莲花?”

魏无羡点了点头道:“可惜了,最后还是被毁了”

魏无羡又叹了口气道:“毁就毁了吧,其实不管对我来说也好,还是温情,温宁他们,和你也好,这个地方,都是我们人生最为煎熬的时光,又何必重游”

自从上山之后,温宁的脚步就一直格外沉重,此时,他站在一座屋子前又迈不动步子了

这是当年他亲手搭建的一座屋子,在他离开之前,这座屋子还是完好的,虽然简陋,却是一个完好的遮风挡雨之所,也住着他熟悉的人,珍视的人

所谓“物是人非”,还有“物事”,可此情此景,连睹物思人都做不到

魏无羡道:“温宁,别看了,走吧”

温宁这才转身道:“知道了,公子,我只是想看看……还有没有东西留下来……”

话音刚落,残破的屋子之中,突然扑来一个人形,温宁也是反应迅速,直接提起傀儡的身躯将他狠狠甩飞,然而,不止这一只傀儡,他们上山时的路,又迎来了新的一批傀儡,像是四五十只,这些走尸男女老少不一,大多数很是新鲜,身穿寿衣,多半就是最近各地失散的那些尸体

蓝忘机和聂清婉二人翻出古琴,信手一拔,琴音如涟漪般四下散开,刚刚将他们包围起来的尸群霎时跪成一圈

蓝忘机收起了琴,忽然从手中唤出了“随便”递到了魏无羡身前:

“防身”

魏无羡接过“随便”,他拔剑出鞘,凝视了这雪白锋刀一阵,果断又将它插回去,笑着道:“谢谢”

随后又随手将它配在了腰间,并没有使用它的意思,见蓝忘机和聂清婉不解的凝视着他,魏无羡解释道:“我太久没用剑了,有点不太习惯了”

见两人像是不太信任又或是过多疑惑,魏无羡只得叹息一声,又解释道:“好好好,我说,其实是因为我现在这具身体灵力低微,所以就算是尚品宝剑,我也不能发挥它真正的威力,所以呀,还是要请大名鼎鼎的含光君和这位美貌与实力并存的婉月仙女好好保护我这个柔弱的男子了”

不等二人说话,魏无羡便先行一步,迈过了他们,四人走进一处洞口,这个洞口高宽皆五丈有余

这就是传说中夷陵老祖杀人炼尸,做绝伤天害理之事的老巢——伏魔洞

伏魔洞穹顶高阔,四人屏气凝神,潜行入洞,谁也没有脚步声,倒是从洞穴深处传来的人声越大越杂,魏无羡对洞中地形了如指掌,走在最前,可还未走近,远远的便是阵阵阴风来袭,仿佛还能听到若有若无的人语呻吟,魏无羡比了个止步手势,主洞离他们只有一壁之隔,透过石壁上的窟窿,能看到一个可容纳千人的洞穴,中央作者100多个人,手脚皆被捆仙索牢牢束缚着,而看这100多人都年纪极轻,看服色和佩剑,竟然是要么是品级颇高的门生,要么就是直系的世家子弟

四人相互对视一眼,还未低声交谈,忽然,一个坐在地上的少年道:“要我说,你当时就不应该只捅他一剑,你怎么不一剑抹了他的脖子呢?”

他声音其实不大,但伏魔洞很是空旷,一开口就是回音嗡嗡,是以根本不用偷听也能一清二楚,这少年一开口,魏无羡就觉得略微耳熟,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不正是那天和金凌打架的金阐吗?再一看,这名弟子身边那个面色冷沉的少年,不正是金凌吗?金凌看都没看他一眼,只闷头不语,他身边一名身穿着蓝氏服装的少年腹中传来响亮的咕咕之声

他苦着脸道:“他们已经离开好几天了,究竟想怎么样?要杀要剐给个痛快,我宁愿夜猎被怪物咬死,也不想饿死在这个地方”

听这少年絮絮叨叨的声音,聂清婉一下便知此人是谁,这不正是自己的“好大儿”,蓝景仪吗?

金阐道:“还能想怎么样?肯定是想像不夜天那样,把我们炼制成他的傀儡,然后用我们对付我们的家人,让他们下不了手,让敌人自相残杀,卑鄙魏狗,毫无人性”

突然,金凌怒斥一声:“给我闭嘴”

金阐愕然:“你让我闭嘴?你什么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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