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整间屋子就被她用铁烙打的稀碎,屋外的红衣女子听见里面的动静,勾了勾唇道:“差点忘了,还有一个”
随后她竟化成一团红烟飞了过去,她停在了窗户外面,一双红瞳正注视着里面的王灵娇,王灵娇跪在了地上,拿起了地上一块被自己打碎的茶壶残角边笑边往自己脸上划去,顿时,她的脸就被划的面目全非,她抖着声音道:“我弄花了你的脸,我赔给你,我赔给你”
这时,一道白色绸子从窗户外飞了进来,齐齐的挂在了屋梁上面,王灵娇看向那到白绸,踩上了桌子,毫不犹豫的将自己掉死在了檐上,窗外的那团红雾像是得到了满足,飞回了原来的屋梁上,她看向屋子里面的温晁,温晁还不断挥舞着手,跪在地上哀求的道:
温晁不……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别过来……都是温逐流,是他杀的,别来找我,别来找我……
温逐流从屋外跳了出来抓住温晁的后背:“走!”
屋顶上的红衣女子用调皮的噪音说道:“呀,要跑了”
两人对视一眼,红衣女子当即化成一团红雾飞了出去,黑衣男子朝两人追了上去
与此同时,江澄和蓝忘机带着人赶了过来,正准备夜袭,还未进门,蓝忘机目光一凝:
蓝忘机阴气四溢,怨气横生
江澄皱起了眉头,然而,大门两旁的福禄却是完好无损的
江澄好重的阴气
蓝忘机还有血腥味
江澄将“紫电”一挥,电气大出,撞开了大门,大门一开,一股阴气凌凌袭出,外面的子弟不禁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阴风过去,蓝忘机的目光在大门两侧的浮路上一扫而过,监察寮内的景象惨烈无比,庭院里满地都是尸体,而且不止庭院,连花丛、走廊、木栏甚至屋顶上都堆满了尸体,这些尸体全都身穿炎阳烈焰袍,都是温家的门生
两人走进去,江澄用三毒把一具尸体翻了个身,看到这张惨白的脸上挂着横七竖八的血痕,有些犯呕:
江澄七窍流血
蓝忘机站在另一边道:
蓝忘机这具不是
江澄走了过去,发现这一具尸体两眼翻起,面目全非,口边流着黄色的胆水,像是被活活吓死的,江澄手下一名门生道:“宗主查看过了,全都死了,而且每一具尸体的死法都不同,绞死、烧死、溺死、毒死、冻死、力气灌脑死的各有不同”
江澄看来今晚的任务有别的东西帮我们完成了
蓝忘机默然不语,另一名云梦弟子跑来道:“宗主,那边屋内发现了一名女尸”
江澄和蓝忘机当即跟了过去,江澄看着屋檐上掉死的王灵娇,手上指环“呲呲”作响,直接劈了上去,将王灵娇的尸体劈的冒出黑烟,蓝忘机看着门上的符咒凝眉思索:
蓝忘机多了
江澄诧异的拿过蓝忘机手中的符禄,这张符禄乍看之下没有什么不妥,可是再仔细看看,就会发现有些微妙之处令人极其不适,这种镇宅符禄的画法,他们早在十五六岁时便能熟记于心,然而,这张符禄龙飞凤舞的朱砂之中多出了几笔,而就是这几笔,改变了整张符咒的纹路,现在看起来,这张符咒仿佛是一张人的脸孔正在森然的微笑
江澄果然,这里多了几笔
蓝忘机这张符,被逆转了
江澄逆转?何为逆转?
蓝忘机寻常符咒,驱邪,此符,招邪
江澄招邪?符咒还能招邪?真是闻所未闻
蓝忘机的确闻所未闻,但看这里的情形,此符确实有招阴集煞之能
江澄只不过添了几笔,就倒转了整张符咒的功能,这是人为吗?
蓝忘机所添目测共有四笔,这味道,乃人血所绘,整座监察寮的镇宅符篆都被改动过,笔锋走势,为同一人
江澄不过这人有可能是谁?诸家名士里,可从没听说过有人能干这种事
蓝忘机被江澄的这句话点醒一般,他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陪着聂清婉罚抄,聂清婉根本无心罚抄,东画画西画画,随后既画出一张图纸拿到了蓝忘机的面前:“二哥哥你看,我画的好不好看”
蓝忘机放下笔,接过聂清婉手中的纸,上面画着一张符咒图纹,他一眼便看出了不对:“画错了”
聂清婉疑惑的拿回自己的图,仔细看了看道:“没有错啊,我阿娘前几天来看我的时候画的就是这个,她说这个可以招邪,还不要让我乱画”
蓝忘机再次看着门上的符纸,不禁开始怀疑起来
江澄不过不论是谁,只要目的和我们一致就行
又一名江氏子弟急急忙忙跑了过来:“宗主,地牢里还有一个人活着”
江澄赶往地牢,两名江氏子弟见她是温氏之人将她托出来摔在地上:“起来,别磨蹭了”
两名弟子还想去拉,一道呵立声传来:“住手!”
两名弟子这才放开了手,毕恭毕敬的道:“江宗主”
温情颤颤的爬起来,江澄有些震惊,命所有弟子退下后,自己用“三毒”将温情手上和脚上的铁铐劈开:
江澄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他们把你怎么了?
温情看见江澄另一只手上的“随便”慌张道:
温情他……他呢?
江澄这是不久前,我和蓝忘机前往岐山抢下的
温情是啊,当时……你们都被缴了剑
江澄这么说来,你也不知道他在哪
温情摇了摇头:
温情那聂清婉呢?她不是和魏无羡在一起的吗?她有没有回来
江澄她和魏无羡一起消失了
温情一起消失了?怎么可能
江澄温姑娘,我不知道你被关了多久,但现在天下的局势,四大世家已经联盟讨伐温氏,温若寒,岐山温氏,败局已定,虽然我与温氏有深仇大恨,但你毕竟与我有救命之恩,如若你愿离开温氏,我……
温情摇了摇头:
温情阿宁,阿宁被他们带走了,还在岐山
江澄温情,离开温氏,我……我可以……
温情江宗主,你可以怎么样呢?
江澄顿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温情可我终究是温氏的人,我还有弟弟,还有家人需要照顾,你保得了我一人,保的了我全家十几条人命吗?
温情江公子,多谢相救,我们一人一次,扯平了
温情刚想着离开,江澄又叫道:
江澄温姑娘
江澄从袖中挑出一把梳子递给了他:
江澄温姑娘,这把梳子你拿着,要是将来有什么事的话,来找我,我会再帮你一次
温情看着他,没有去接,江澄便直接将梳子放在了一旁的桌上,走出了地牢
蓝忘机走吧
江澄去哪?
蓝忘机岐山
江澄你是说温逐流带着温晁逃了?
蓝忘机点头:
江澄既然如此,这座监察寮己废,我们在此留守也无益,不如全数撤离,御剑追击
蓝忘机应了一声,便先走了,一路上他们见路上也有不少温氏尸体,全然是死状奇异,江澄皱着的眉也欲发紧促:
江澄看这个人的衣着,品级应该不低,这也是那个人所为吗?
蓝忘机七窍流血,还有深邃的抓痕,应是一人所为
江澄我们一路追踪温晁,这个人却总是比我们快一步,究竟是谁?
蓝忘机此人邪气甚重,我们小心为妙
江澄冷嘲一笑:
江澄邪?这世上还有比温氏更邪的吗?只要目标跟我们一致,便不是敌人,走吧,咱们还要赶路
这时,那团红色怨气朝他们袭来,蓝忘机当即用“避尘”挡开,那团红色怨气化成一名红衣女子埋怨道:“二哥哥,你下手也太重了”
蓝忘机和江澄震惊,刚刚袭击他们的那团红烟,竟然是聂清婉,蓝忘机见聂清婉安然无恙,心中万种言语不知从何说起,但他又迅速察觉到了不对
聂清婉身穿一袭红衣,头发只简简单单的绑了根红色飘带散在身后,脚上没有穿鞋,挂着一串红绳铃铛,样子虽与以前没有太多的变化,但蓝忘机却感觉她周身的气息与以前的她完全不一样,聂清婉周围的气息充满了阴冷诡异与危险,其他人见了现在必定是寒毛竖起,惊恐万分
他们当中有些人只听过聂清婉的传闻,并没有亲眼看到过,今日一见,这哪里是什么如月亮一般皎洁的“婉月仙子”,虽然样子美貌至极,但周围的气息却是阴冷的恐怖,有的虽然见过,却还是不禁吓的后退了几步,聂清婉当即是注意到了他们这些小动作,不屑的笑了笑:
江澄聂姑娘,魏无羡呢?他有没有跟你在一起?
聂清婉冷冷的看向江澄,并没有回应他的话,蓝忘机看着聂清婉那副冰冷的神情更是诧异起来,江澄很疑惑,正当他想在问一遍时,聂清婉忽然转成一副笑脸,可那副笑却让人心中发颤:
聂清婉走吧,或许还能赶的上去看一副好戏,你不是想杀温晁吗?我带你去啊
江澄什么好戏?你抓到温晁了?魏无羡他人呢?他不是和你在一起的吗?还有,你们这三个月跑哪去了?
聂清婉背对着他,眼中闪过一抹森然的红光,冷声道:
聂清婉你的问题太多了,我回答不了,莫要挨时间
说完,聂清婉便直接走了,蓝忘机提剑追上去,将手链拿了出来:
蓝忘机你的“清忧”
聂清婉看着自己的手链,愣了好半晌才笑着接过来:
聂清婉谢谢二哥哥了
手链自动带在了聂清婉手背上,聂清婉便也不在理他,一路上聂清婉只自顾自的走在前面,竟然出奇的安静,全程无言,换做是以前她只不定笑嘻嘻的走在蓝忘机身侧,江澄越走越觉得不对劲:
江澄喂,你把我们带往云梦做什么?
聂清婉不回答,江澄有些愤怒,气的五官都凝成了一团:
江澄聂清婉,你怎么不回话?哑巴了吗?
聂清婉这才停了下来,她看了看天色说道:
聂清婉你们太慢了,在晚一点,就看不到了
聂清婉又自顾自的赶路,蓝忘机注意到聂清婉没有穿鞋,白嫩嫩的脚底已经沾满了灰尘:
蓝忘机为何不穿鞋
聂清婉不需要
蓝忘机穿我的
聂清婉我不需要穿鞋,太麻烦了
聂清婉又走在了前面,夜间,他们终于来到一处偏僻的商城驿站附近,聂清婉停住脚步,笑道:
聂清婉到了
蓝忘机察觉到不对,又拉住了聂清婉躲了起来,那驿站有两层楼,楼边就是马厩,蓝忘机与江澄赶到时,刚好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冲进了楼内又反锁了大门,几人不便打草惊蛇,不从门入,而是带着聂清婉翻上了屋顶
江澄强忍胸中滔天的恨意,磨着牙齿死死盯着瓦缝往下望去,温逐流一身风尘仆仆,脚步拖沓的上了二楼,拉下所有的窗,遮得密不透,桌边的另一个人浑身包裹得严严实,连脸都遮在斗篷里,像一只脆弱不堪的茧缩在斗篷里瑟瑟发抖,喘着粗气
温逐流上前刚碰到温晁,温晁却慌张尖叫的道:
温晁别杀我!别杀我!别杀我!
温逐流小心的扶着温晁坐在桌子上,温逐流这才在桌边点起了油,微弱的灯光照亮了温逐流的脸,依旧苍白阴冷,眼眶之下却有两道浓重的黑,温晁看见那道烛火慌张的将它打落在地:
温晁把灯灭了,被他们发现了就麻烦了
蓝忘机抬起头和江澄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都是同样的疑云,聂清婉到是兴致十足,一脸邪笑的看着屋檐下瑟瑟发抖的温晁,温逐流翻找袖子中的东西道:“你以为,不点灯他们就找不到咱们了吗?”
温晁慌张的抓住温逐流道:
温晁逐流,你说咱们跑了这么远,又跑了这么久,他们应该发现不了了吧
“也许吧”
温晁什么叫也许?没跑掉你赶紧带我跑啊
温逐流抓住他道:“别动,你要用药,不然会死的”
温晁点头,温逐流一下子掀开了温晁的斗篷,这一掀,屋顶上的两个人俱是一怔,聂清婉到是一脸欣赏自己的这副杰作,眼中的红光又闪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