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清河聂氏家主刚易折,不能长久,不用别人动手迟早要死在自己人手里,姑苏兰氏被烧得一塌糊涂,蓝曦臣转移了藏书阁回来继位,家主他不过是个小辈扛不起什么大事儿,最可笑的云梦江氏满门屠的屠,散的散,就剩一个比蓝曦臣还小的江澄,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手下无人还敢自称家主,举旗讨伐,一边讨伐一边召集新的门生,简而言之,八个字,“不成气候,不自量力”,所有站在温家这一边的人都把这场射日之争当成一个笑话
谁知三个月后,形势却完全没有按照他们所设想的道路发展,河间、云梦等多处要地失守倒也罢了,如今竟然连温宗主的长子温旭都被人斩首了,王灵娇惴惴不安了一阵,心神不宁,眼皮一直狂跳不止,她一手揉着眼皮,一手按压着胸口,思索自己的退路
蓝忘机和江澄还在不夜天清剿余下的温氏:
江澄三个月了,之前我们说好,在夷陵的茶楼里碰面,可至今,两个人从未出现过,我还以为,聂清婉带着魏无羡先来兰陵找你去了,难道……他们真的掉入了乱葬岗
“蓝二公子”
几名弟子抱着剑跑了过来,江澄拿过自己的“三毒”,另一名蓝氏子弟道:“蓝二公子,这是聂师姐的“清忧“手链和魏公子的佩剑”
蓝忘机看向聂清婉的手链,立刻接了过来,他摩挲了一会上面的月光石,渐渐出了神,他想起聂清婉小时候拿到了独属于自己的佩剑,那时候她非常高兴,甚至一整天都拿着她的那把剑不肯松手,蓝曦臣和蓝忘机带着做好的剑鞘带给她,可她看了看嫌弃的道:“不要,太麻烦了,我的剑不需要剑鞘”
蓝曦臣笑道:“那小清婉是有什么好办法吗?总不能就这么一直拿着吧,会伤到人的”
聂清婉看着剑想了想,突然有了主意,她将项链取下,取出了上面的月光石道:“我要做一个手链,把我的剑和手链相连,这样,除了我之外谁也唤不出她,谁也用不了她”
蓝曦臣一听,温柔的摸了摸聂清婉的头,夸赞道:“不愧是小清婉,真是个好办法,那你是打算做成什么样的手链?”
聂清婉立刻道:“月亮,我要做成如月亮一样的手链,就用娘亲给我的月光石当成配饰,用两个喜欢的东西配成一个更喜欢的东西,我会很开心的,我一定把她做出来”
制做这个手链,整整用了聂清婉半个多月的时间才终于修成了自己满意的模样,手链用特殊材料制成,不易损坏,别具一格,独特而精美,手链整体是清纯银白的颜色,手链上有一颗闪烁的月亮形状的月光石,星星点点,充满了清冷月亮的气息,之后,聂清婉又求得一法将手链上的宝石与“清忧”剑相连,她高兴的一连好几天上串下跳,夜晚更是兴奋的睡不着觉,之后从小到大吃饭,睡觉,就连洗澡都不舍得摘下来过
蓝忘机收起手链,又拿过魏无羡的“随便”看了看,他想拔出剑,可发现剑鞘己封,怎么也拔不出来
金子轩带人来到了清河的聂府,看见了挂在大门前的一颗头颅:
金子轩温旭死了?
“没想到,赤锋尊这般勇武,竟然能一刀就将温旭的头颅给砍下来”
金子轩看见一旁两只乌鸦正啄食着尸体,当即拿出一张符咒打去
“堂弟,你浪费一张符咒打那只乌鸦做什么?这些畜牲平日里也吃不到这些东西,今日就让他们饱餐一顿又如何?”
金子轩现在这九州之内难道还缺死人吗?传令下去,让我们的人帮着收捡尸骸
金子勋传令道:“来,把这都清理干净”
江厌离坐在马车上,看着这场景,叹息道:
江厌离出门无所见,白骨蔽平原
江厌离正好要下马车,金子轩想去扶,但又不好意思,伸出了手,犹豫了一会,又收了回来:
金子轩江姑娘,我们到了
江厌离看着城墙上面的头颅,差点吓晕过去,金子轩本想安慰一番,可又碍于面子转了过去:
江厌离这几月,多承金公子照拂,如今已到清河,就此别过公子
金子轩诶,江姑娘……
犹豫了一会,金子轩借口道:
金子轩魏无羡将你托付于我……兰陵,我看还是等江澄来了我再……
江厌离一听,激动的道:
江厌离阿澄,你有阿澄的消息
这一会儿,江澄便高兴的喊道:
江澄阿姐
江厌离激动的跑了过去:
江厌离阿澄,你好了,你恢复了
江澄点头,两人高兴不已,蓝忘机看见挂在城墙上的头颅,走上前去:
金子轩蓝二公子,恭喜你大仇得报
金子轩目光一扫,碰巧看见蓝忘机手上握住的“随便”和一颗不停闪烁着白光的手链,不禁疑惑:
金子轩这是……这是魏无羡的佩剑和聂姑娘的手链?你们难道?
蓝忘机岐山教化司烧了
另一名金氏弟子拿着金子轩的佩剑道:“公子,你的佩剑”
金子轩高兴的夺过自己的宝剑,有些可惜的道:
金子轩太好了,我带了几百金氏子弟前来,本来想与你们商量,一起攻上岐山教化司夺回佩剑,还是让你们早了一步
金子轩对了,魏无羡和聂姑娘呢?魏无羡托我照顾他师姐,现在也可以完璧归赵了,听闻聂姑娘又喜欢自己手链喜欢的紧,怎么不见她亲自前来夺回它
蓝忘机微微皱眉沉默不语,握着剑的手顿时紧了紧,一旁的江厌离高兴的朝江澄问道:
江厌离阿羡呢?
江澄低下了头眼泪骤然落下,江厌离顿时明白了什么,身体微微的颠了几下
不净世——
聂明玦温氏倒行逆施,残暴如斯,无怪乎天怒人怨
金子轩赤峰尊杀温若寒一子,犹如断他一臂,也算是告慰江氏英灵了
江澄不杀温晁温逐流,我江氏满门定不能安息
聂明玦不错,杀人偿命,凡是温氏皆要斩于此刀之下
众人看向聂明玦玦的大刀,此刀名为“霸下“,刀身通体漆黑如墨,锋利异常,只需轻轻一抹,便可将人的皮肤割裂,鲜血淋漓
金子轩如今,琅琊和清河的监察寮已经被攻破,泽芜君也以亲率蓝氏子弟返回云深不知处,想必不久就可以稳住姑苏一带,那就只剩下云梦和夷陵两处了
蓝忘机听见夷陵,他自主上前道:
蓝忘机赤峰尊,忘机请战
江澄立刻拿上佩剑上前道:
江澄赤峰尊,我也请战
聂明玦你二人请战何处?
二回道:“夷陵”
聂明玦若有所思:
聂明玦夷陵,夷陵地处西南腹地,在岐山卧榻之侧,易守难攻
蓝忘机赤峰尊
聂明玦好,你们去吧,明日启程,但要避开大路,以免打草惊蛇
两人向他行了礼便告退了,金子轩见两人已走,自己留下来也做不了什么,于是便也告辞,聂明玦却喊道:
聂明玦金公子
金子轩赤峰尊有何吩咐?
聂明玦孟瑶,在金氏可安分守己?
金子轩孟瑶?他不是在聂氏供职,何时来了金氏?
聂明玦什么?
金子轩自从蓝氏匆匆一面,便再未见过孟瑶此人,而且……父亲……父亲也不会……
有的话金子轩不便说出口,于是也就没说了,聂明玦点点头,金子轩见也没什么事了,这才又向他辞了一礼:
金子轩告辞
入夜,江澄看着手中的“随便”忧心忡忡,江厌离端着碗汤走了上来:
江澄姐,这么晚了还不歇息?
江厌离好不容易才见了一面,你明天又要走,我便是想睡也睡不着
江澄阿姐,都是我不好,没能照顾好你,让你天天替我们担心
江厌离我的阿澄长大了,姐姐现在也做不了什么,只能是替你们担心担心,快趁热喝了吧
她看着面前的莲藕排骨汤,泪水不自觉的落下,江澄知道江厌离又想起了魏无羡,当即决定立马喝下:
江澄阿姐,真好喝
江厌离抹了抹眼泪:
江厌离阿澄,你一定要把阿羡带回来
江澄嗯,我一定带他回来
另一边,王灵娇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咬着嘴唇想了想:“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绝对不能吊死在他这棵歪脖子树上,不能不能不能”
她立刻起身从床底翻出了一只小箱子,这只小箱子是她半年来跟在温晁身边时想方设法搜刮来的财物和宝器,财物可以供花销,宝器可以防身,王灵交从腰带里抠出一枚小钥匙,边开锁边嘀嘀咕咕道:“贱男人,臭蛤蟆,老娘还不想伺候你呢,早晚都得死”
王灵娇还正乐意着,下一秒她吓的直接跌坐在地,刚才她在打开箱子的一瞬间,看到了里面装的东西,没有她珍爱的宝物,只有一双流着鲜血的眼睛,王灵娇吓得连声惨叫,闭着双眼蹬着双腿不住的往后挪,连小箱子也被王灵娇踢翻了
这只箱子她常常锁着,唯一的一把钥匙她贴身带着,里面怎么会有一双眼睛,王灵娇尖叫道:“有鬼啊”
她又看向窗外,阴风阵阵,又闪过一抹红影,王灵娇吓的立刻缩回了被子:“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直到等了半晌都没有动静,王灵娇双腿发着抖,从被子里探出头,想靠近再看一眼,却又不敢,她忽然想到这里是监察寮,大门外和每间屋子外都贴着符禄,如果有鬼,符禄也一定能保护她,于是连忙冲了出去,把房间外的那张符禄揭了下来贴在胸口,有了符禄挡在胸前,王灵娇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再次走进房里,随便挑了根衣叉,用它远远的把箱子翻过来,里面的宝贝被她一翻全都掉在了地上,而箱子里根本没有什么眼珠子,王灵娇扔下手中的衣叉,高兴的上前去捡那些宝贝:“见鬼了”
王灵娇正开心的想开始清点,忽然发现旁边好像有两点白光,她转过头,地上正躺着刚刚在她宝箱里的那一双眼睛,王灵娇当即又尖叫起来
温晁今晚已经是第三次听到了王灵娇的尖叫,他心头火气更甚,边喝着酒边咆哮道:
温晁就不能让老子安静一会!咋咋呼呼的
要不是这些日子总有令人烦躁的消息传来,暂时没空物色新的美女,温晁早就让这女人有多远滚多远了:
温晁来人,让那个贱人给我安静点
见没有人上来,温晁愤怒的将桌上的糕点推下去,怒火蹿的更高:
温晁人呢!都死哪去了!
突然之间,屋门大开,一阵阴风袭来,吹的温晁差点睁不开眼:
温晁我让你们叫那贱人闭嘴,不是让你们进来!
忽然,他觉得有一丝不对,后半截话被吓的卡在了喉咙里,温晁看到了一个女人站在他的屋门口,这个女人面色苍白,五官仿佛是被人打碎了过后重新拼凑起来的,整张脸扭曲得不成模样,温晁花了好大的劲儿才凭那女人那件袒露颇多的纱衣认出来了,这人正是王灵娇,温晁吓得立刻跌在地上,王灵娇喉咙咕咕作响,她朝着温晁走近了几步,伸出手来喊道:“救命,救命”
而屋外的墙头上,一名红衣女子坐在上面摇晃着双脚,双脚没有穿鞋,只有一串红绳铃铛系在上面,那串铃铛随着她双脚的晃动不停着发出脆响,她的嘴角挂满了戏虐的笑容,像是在看着什么好戏一般,站在她身后的还有一名黑衣男子,男子吹着一个血红如黑的笛子,笛声极其的诡异而又恐怖,温晁听着这笛声,头昏欲裂,他大叫一声,连忙抽出自己的佩剑:
温晁别过来!
王灵娇像是听不见一般,一直喊道:“救我”
温晁我让你别过来!
“救救我……”
温晁当即用剑捅进王灵娇的身体,王灵娇被温晁一剑捅入腹部,五官扭曲的更厉害了,尖叫道:“啊,痛啊!救救我,不要杀我”
温晁这会吓的立刻拔出的剑,王灵娇跪倒了下来,继续朝他爬去:“救救我,救救我”
温晁别过来……别过来……
王灵娇抓住温晁的腿,温晁立刻把她踢开:
温晁滚开!
王灵娇继续爬了上去,屋外的红衣女子大声的笑了出来,里面的尖叫声越大她那诡异的笑声则越是欢快
而在王灵娇的屋内,王灵娇不断挥舞着手上的铁烙,闭着眼睛说道:“别过来,别过来,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害了你的,我不该杀你,饶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