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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

初遇惊鸿

*一个关于青梅竹马的很庸俗的故事!慎入QAQ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哈哈,小澈哥哥,你脸上…哈哈”

鹿之之把刚捻好的“草药”糊向江澈,眼睛鼻子却笑成一团,不用防晒的年龄,阳光直率的打在脸上,明媚而耀眼。

那股穿梭于罅隙间的悠长光影,一切都摇曳着光晕,淡淡轻柔氤氲时光,呢喃着不知名的,唤起每个人内心最深处的浅浅涟漪。自古以来便言,木枯荣有定,雨雪无声,而唯有阳光更久不变地温暖着岁月的寒意。

“鹿公主自制仙灵草,包治百病”她嘴里念叨着莫名其妙的话语,却满是骄傲和自豪。小男孩的脸上被糊了一层像是用草碾做的东西,却也在嘿嘿的傻笑。

风过,值春季。路旁的玉兰花开的如火如荼,手边迎春慈爱的看着两个小团子,原处两个老人正在攀谈,一个芭比娃娃被放在单元楼门口的石柱上,和一旁的向日葵讲着悄悄话。

“哎呦,小知了你又折腾你程哥哥”奶奶接一个大花猫,忍不住数落孙女。

“我在给小澈哥哥治病呢!”

“这丫头”奶奶忍不住摇了摇头,嘴角却牵动皱纹。

“奶奶奶奶,我的小白呢?”

“晒太阳呢”老人一边指着芭比娃娃,一边拿出纸巾想给小男孩擦

“不要”鹿之之大喊,挥动着手制止,程澈也躲闪着,不让擦。

那年阳光正好,不偏不倚的落在小白的头上,张亮仿佛从不下雨的童年,以至于未来很多时候提起都用上了一个充满眷恋的词,这是从来不会提“那年”二字的那年。

自鹿之之有记忆起,身边就有一个内敛的程澈。两位奶奶也是很好的朋友,所以他们从坐在小推车里开始就一起去商场,一起坐公交,小朋友们还不会说话,却已经勉强记住了对方的推车颜色。

在他们小小的世界里,天空好像永远是晴天,对方好像永远都在。

还记得吗?那个时候我们叫朋友都是在单元楼门下大喊的。

“之之!!下来玩!”晚饭过后,天空还没有完全黑下来,余晖懒懒的散落在天空。

“来了来了”女孩匆忙的扒拉了几口饭,推开窗户大声喊。然后胡乱的穿上鞋子,推开门就要往外跑,

“今天我们一起去秘密基地叭”

那年,那晚,树叶被风吹的轻轻晃动,阳光破碎撒下光斑点点,蝉声隐匿说不出的寂静,远风里带来些潮湿的泥土的气息,混着青草味与花香。

四岁的鹿之之和五岁的程澈,约定了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时光翻越书页,当哽咽与微笑都被抛之脑后,树木无数次枯荣,雨雪无数次降临。鹿之之在一年又一年的蝉鸣喧嚣中,和程澈一起长高了。

那年他们学到了青梅竹马这个词,身边的同桌咬耳朵说你和楼上的程澈不就是这个关系嘛,鹿之之脸红一片,看了看在教室门口等他回家再程澈,他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倚靠在不远处的墙边,书本垫在栏杆上,一手握着笔,耐心的写着题,阳光打在他翘起的头发上,俏皮而可爱。

你总是无所谓风光霁月,浅浅淡出这红尘琐事,却不知,我已被牵绊住脚步。

“走了,小知了”

大抵是晚熟吧,鹿之之无奈的笑笑,眉间微微蹙起,却还是格外的欣喜。

柔波与风的和解,让眼前一切都变的美好,就想河流汇聚到大海,高山隆起成山脉,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满天的云海,轻盈地流过校园的草坪,同样耀眼的余晖,撕裂了空气的天,似乎让我们回到了那年。

“去咖啡店坐坐吧”

他杨眉,她懂,这是不解的意思。

“写作业”

耳畔传来一阵嗤笑,最后却还是进了街角的那家咖啡店。

那年还很流行在咖啡店的便签上写下某些愿望,然后放在成片的心形便签纸上,融成一片,满墙的愿望,或真实或飘渺,或直白或委婉,是为我们少年开不出口的矫情与真挚。

鹿之之也不能免俗。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下半句却被挡住了

程澈扬眉,她笑笑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摇摇头。“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诗我还是会背的”他拍了拍她的头,狡黠一笑,眉眼如故。

她还是没说话。

偷偷攒下了一整个春天的心事,想在你离开前絮絮叨叨讲完,数着窗边月影消磨几遍,最后还是默默告诉自己,以后再说。那时,我会择一处屋檐下与你彻夜攀谈。

“你写的是什么呀?”她偷偷凑过去,却被他一把捂住。

“不告诉你”

“好啊,程澈你已经学会瞒着我了”

她佯装生气,内心却软成一片,他的愿望…和自己一样吗?

“别闹腾了,写作业去”

“哼”

可是,程澈,为什么我好像有点不懂你了。

但十四岁的鹿之之和十五岁的程澈打闹着,熙熙攘攘像他们曾经的每一年。

已经贴了满墙的便签纸上又多了两个,显得格外不起眼。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愿我和程澈岁岁年年。”

风依旧暖暖的吹着,阳光依旧热烈的照着,早春的玉兰还是开成了一片,去年被除掉了迎春花的土地光秃秃的,看上去有些寂寞。

鹿之之和她的小澈哥哥依旧经常见面,依旧经常聊天,履行着他们曾说的永远。

一切都一如那年。

以为自己会像俗套的小说一样,有条不紊的走在正轨上,看得到头的青春,看得到头的幸福结局。

可是鹿之之忘了,他们从未相约留在那年。

知道程澈有喜欢的人的时候,她是懵的,这件事情被他的同学当笑料提起,是那么的不经意,就像这浩大的青春里无数不起眼的小事一样。

她甚至和旁人一样一脸诧异,然后八卦的凑上去,问到底是谁,在听到一个陌生的名字之后,夸张的大叫。

夏天的风暖暖的,她却感觉自己指尖渗出了汗水,很黏。冰冷的手指漫不经心地甩着笔,心脏却好像灌满了铅,就好像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胃里有一阵不适感向上翻涌着,轻轻咳嗽了几声,便荡然无存。

不知为何,那一刻她突然很清楚的意识到,楼下的迎春花,再也不会开了。

“听说你小子喜欢她”

她笑嘻嘻的指着不远处的女生凑到他面前,问。

她知道她,那是一个很开朗活泼的女孩子,性格很好,长相更是颇为乖巧灵动。

是一个比鹿之之好上一百倍的女孩子。

掺杂着自卑,便不免有些酸涩。鹿之之眨巴着眼睛,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留痕迹的八卦的笑着。

否认吧…

程澈…

拜托…

“你怎么也知道了”程澈杨了扬眉毛,然后便警告道“不许告诉我爸我妈昂”

“嘁——我是这种人吗”

她笑着,看着已经比自己个子高了的少年,猛然间想到那个常被父母提起午后,被自己抹的脏兮兮的男孩子,其实自己已经不记得了,但是他分分明明地存在过。

“程澈,当年和我传绯闻的时候你喜欢她吗?”她想问,却不知如何开口。

“偷偷告诉你,我喜欢她三年了”他打破沉默,竖起三根手指,神秘兮兮的。

噢,懂了,喜欢。

至少,我亲眼看着你喜欢了一个人吧。

蝉鸣声年年都在回响,小知了永远活在约定了去秘密基地的那年。河流去往远方,澄澈的水并不只属于盛夏。

那年,终究只留住了小知了一个人。

后来的故事通俗而直白,少年炽热的爱意人尽皆知,真正的女主正式出演,聚光灯打在他们身上,是互相辅导学习,是相约同个未来,是一起在那家咖啡店,便签纸垫在成堆的教辅资料上,不同的笔记写下同一个愿望。

匿在阴影里的她,默默注视着阳光,在无人知晓的背后,偷偷想念了好久好久。

抱着一捧玫瑰花,从一个夜晚闯进另一个夜晚,惊醒的梦的诗篇。抖落肩头万万年难融的积雪,回忆的风却日复一日流转绵延。

你还好吗?

她悄悄来到那家咖啡店,试图在无数愿望中找到他的那一个,却终究一无所获,只有咖啡的醇香氤氲空气,承载着少女还未来得及强大的心脏。

所以那年你到底许了什么愿望呢?

她还是偶尔会跑到他家,看着他捧着手机乐呵,甚至问一句自己该怎么回,或者拍着答题过程给对面的谁。

所以你真的未曾动过心吧?

原来青梅竹马真的抵不过天降,有些陪伴仅此是陪伴而已,我们途径的时间长河,其实也只是悠悠人生的短短一截而已。

那年,我捉到了一只蝉,以为留住了整个夏天。

那年,他说带我去秘密基地,我以为我们会得到永远。

那年,我们在咖啡店许下心愿,我以为是我们的岁岁年年。

那年,他们在咖啡店里坐下,正式约定好他们岁岁年年,而我作为旁观者,亦祝福他们岁岁年年。

那年,阳光依旧温柔,我们依旧被照耀。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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