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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应必求屋。
“你想谈什么?”杨博文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间屋子,老实说,他很喜欢。
整体就像个小型的图书馆,几个书柜被漆成了银蓝色,中央的桌子上摆着一罐甜滋滋蜂蜜糖。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里的桌子和沙发实在太华丽了,像是上世纪贵族的品味,浮夸得令人咋舌,一看就是某位斯莱特林的手笔。
房间里有杨梅味的香薰,杨博文很快就发现了。
“脸都烫了,小杨梅。”
杨博文脑海里措不及防蹦出来这句话,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左奇函,不自觉地望向那颗泪痣。
左奇函没有回答,挥了挥魔杖,使用飞来咒拿到一块糖,亲自递到杨博文嘴唇边。
冰冷的手指有意地去触碰温热的唇,左奇函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小杨梅,你可是这里最聪明的学生。”
杨博文沉默一会,张嘴咬住了这颗糖,双唇浅浅碰过指尖,干燥柔软。
细腻,刻意,又淡又轻。
像一只轻盈蝴蝶的停留,短暂温柔地点了点左奇函不安混乱的心脏。
多像一个青涩试探的吻。
“这是你要给我的答案?”
杨博文歪了歪头问他,目光不知道落在了哪里。
左奇函看见,他的眼睛里装满了复杂的情绪,因为糖果,说出来的话都带着甜腻,多想触碰和拥抱他,想贪婪地去共享糖果,想用浓烈的抚摸诉说想念。
要是杨博文知道,似曾相识中裹挟的是爱意,杨梅酒的弥漫是欲望涌动,那么左奇函一定会吻他。
可左奇函最终只是抚了抚他的发顶,放软了声音:“拉文克劳们总是这样。”
“特别是你,过分聪明总会失去很多惊喜。”
一番下来,杨博文表现的意外冷静,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大脑居然还能运转。
他直接坐在了沙发上:“可我没有印象,也没人告诉我。”
“事实上,你正在考虑公开我。”左奇函无奈地看着他,手指摩挲着沙发上繁复而精致的花纹,“另外,除了我以外,是不会有人找书呆子级长谈论感情的。”
杨博文面无表情地挥了挥魔杖,左奇函手下的那块用银色丝绒点缀而成的花纹顿时消失,变成了普通的纯蓝色布帛。
“既然你试图说服我去相信,那么首先,别叫我书呆子。”
怎么就算不记得,说的话都能跟以前一模一样。
左奇函简直想亲他一口,喜出望外地点头:“好呀小杨梅。”
“......也不许叫小杨梅。”
他都不敢想,这个叫人牙酸的称呼到底是怎么来的,一想到自己也许会是一个沉溺在爱情中的白痴,以至于欣然接受了这个蠢爆了的称谓,他就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左奇函这回敷衍地点了点头,他能隐约看见,糖果在面前人的舌尖滚动,这让他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
根本没有人知道,拉文克劳级长的吻有多么温柔。
杨博文看了他一眼,说:“你怎么证明是真的?”
“你已经看见了。”
左奇函慢悠悠张开嘴,轻蔑地笑了笑。
“你以为水晶球里的是什么?预言吗?格兰芬多要是能占卜出这么具体的事情,那他算得上下一个魔法界传奇了,但显而易见,这种事只有斯莱特林能做到。”
杨博文皱起了眉:“我知道那是假的!”
“不对,亲爱的,那副画面千真万确。”左奇函微笑着揉了揉他的发丝。
“它的确不是预言,但它是历史。”
“那是我的记忆。”
杨博文哑然,魔杖差点脱力滑出手心。
“我认识那只蠢狮子,然后用了个小魔咒。”
杨博文顿了顿,“的确只有斯莱特林能做到。”
“凭这个说服不了我,那只是你所说的记忆,而我没有记忆。”
“可说到底,你根本不需要问我,明明已经信我了。”左奇函托住他的脸,用拇指轻轻按压他脸颊因为糖果而鼓起的地方。
“杨博文,有多少人知道你喜欢吃糖?多少人知道你的头发带着杨梅香?我每天都恨不得你能全部想起来,我比你想象的更了解你。”
长久的沉默,杨博文无法感同身受这场寂静的悲哀,但左奇函那张摇摇欲坠的平静表象下,脆弱的眼神让他从心脏处开始难受。
从来不会这样。
于是实在分不清,记忆和心脏,哪一个会更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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