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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狡猾的,从来不遵守校规的斯莱特林,甚至还喜欢......
图书馆里,杨博文的羽毛笔在纸上列出一行字,写到最后,突然想起昨晚腰间那只不安分的手,于是一大滴墨水留在了纸上。
杨博文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双哀伤的眼睛,特别是看见那人眼尾泪痣,一种异常的感觉迅速侵蚀了他的心脏。
不会的,一个月前,我的确不认识他。
可自己居然不反感他的触碰,而他身上有不知道什么梅子酿的酒的味道,自己忍不住像被蛊惑般迟钝沉醉。
这实在太反常......
杨博文的手再一次伸向桌角的糖罐子,才发现里面已经空了。
于是他轻轻摇了摇头,完美地清理了牛皮纸上的墨水,他必须尽快投入学习,而不是让左奇函占据自己的整个大脑。
“嘿,能帮帮我吗,让我给你占卜一下行吗?”
杨博文刚写了两行,就在他快要成功忘掉不寻常的时候,有人碰了碰他。
杨博文握紧了手里的笔,抬起头,是一个格兰芬多,抱着占卜课用的水晶球。
张桂源有点不知所措,重申道:“不好意思,我朋友都不同意让我给他们占卜,我只能来图书馆找人帮忙......”
“你不愿意也没关系,打扰了。”
杨博文抿唇沉默了一会,放下羽毛笔点点头。
“你来吧。”
虽然占卜课是他唯一讨厌的课,但或许它的确有存在的价值,说不定能看到些什么呢。
过了一会,张桂源有些期待地望向杨博文:“看到了什么?”
杨博文有些心绪不宁,只是草草地看向水晶球。
画面浮出水面似的缓缓显现,杨博文骤然愣住,墨水瓶“砰”的一声倒在桌面,黑色的液体滴落在他干净的蓝色长袍上,这个时间学生不多,但不算小的动静还是引来几位学生的侧目。
张桂源隔着一张桌子,慌乱又担忧地搭上了杨博文的肩膀,一边去看水晶球中的画面:“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
杨博文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他深吸一口气,试图用手去遮挡水晶球:“没......”
可不料有人比他快一步:“水晶球飞来。”
有些懒散的声音响起,水晶球从张桂源手心擦过,稳稳落进一只苍白的手中。
杨博文气还没顺过来,看清那人的脸,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左奇函?!”
左奇函冲他挥了挥手,笑眯眯地晃了晃手里的东西。
杨博文顾不上思考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急促地开口:“别看那个!”
左奇函冲他挑了下眉,问:“虽然这是一个关于你预言,但是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拜托。”杨博文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大脑从刚才开始就有种缺氧的钝痛,但无论如何,左奇函不能看见那个。
杨博文的眼睛湿漉漉,却并不显得脆弱,他淡漠的眼神总会让其他人觉得他自若淡定。
但显然,左奇函并不属于“其他人”这一范畴。
杨博文泛白的脸庞,颤抖的手指和那双一眨不眨盯着他的眼眸,明明就藏着慌张,也足以让他心甘情愿。
张桂源冒冒失失地想追过来:“可恶的斯莱特林,快把我们的东西还回来!”
左奇函不客气地冲他翻了个白眼:“什么叫你们的东西?”
他说罢,用乌黑的眼睛瞧了瞧杨博文,甚至能注意到他轻盈的睫毛。
他用漆黑的眼眸,淡淡地望着他,不卑不亢,明明说了恳求的话,目光里却有种与生俱来的坚持。
左奇函只看他了一会,一时间居然有些安静。
随后,他叹了口气说:“行吧,我答应你。”
他用魔杖点了点水晶球,画面消失,又飞也似地回到张桂源手里。
“作为酬劳,跟我单独谈谈吧。”左奇函冲杨博文扬了扬下巴,笑着清理了那件蓝色长袍上的黑墨水,朝杨博文伸出一只手,手心向上——一个标准的邀请姿势。
......单独谈谈?
杨博文想到水晶球里的画面,移开了视线,随后将手递了过去,悬在半空并没有落下,却被牢牢抓住。
杨博文的手很漂亮,细长白皙,左奇函轻轻扣住一拉,他便措不及防地摔进了斯莱特林的怀抱。
杨博文的鼻子撞到他胸口,痛得他皱起了眉。
他还坐在椅子上,上半身却被迫接近左奇函,被他用一只手按住了后颈,让他连说话都得埋在这人胸前说,满腔的梅子酒味淡而香,他觉得自己要醉倒了。
这姿势怎么看怎么奇怪,杨博文脸都红透了,挣扎着站起来,憋着火低声道:“要走就走,先放开我!”
他哪都是红的,左奇函有些心痒痒,很克制地松开怀里暖呼呼的人,伸手碰了碰他的脸,脱口而出道:
“行,走吧,脸都烫了,小杨梅。”
杨博文实在不喜欢他这句没头没脑的称呼,却突然恍然大悟。
原来是杨梅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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