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老太太还真不好说什么,林噙霜毕竟是从她身边出去的,再洗也洗不干净。
婆母给儿子送妾室,儿媳不高兴可太正常了,旁人对大娘子也只有理解,没有责备。就算有人为老太太打抱不平,说嫡母给儿子送妾室天经地义,可也不能阻止旁人私底下议论老太太做事不讲究。
道理归道理,实际情况归实际情况。实际情况就是,因为林噙霜的事情,哪怕王萱对老太太冷淡些,大部分人就算不赞同她的做法,但也能理解,甚至还会有人因为她的真性情而私下赞赏。
老太太不是没想通过其他方式来缓和婆媳之间的矛盾,但老太太是个清高的,能认错就很不容易了,怎么可能去低声下气求人?
王萱也不是原主,会为了儿女或者名声之类的会委曲求全。王萱坚持的唯一原则是,只要不损害她的利益,万事都好商量,一旦触及了她的底线,那就要好好商量了。
老太太像看小孩子一样看着王萱,语重心长道,“为了林氏,将青楼女子带到家里来,殊为不智!你这是驱虎吞狼,知道吗?你确定能掌控住那个官妓吗?她若惹出什么事情来,最后收拾烂摊子的还是你。”
王萱心下一阵恼火,老太太这是将她当孩子糊弄了!“驱虎吞狼也好,坐收渔翁之利也罢,总归我是王家的女儿,盛家的主母,只要这两点不变,谁又能威胁不到我的地位?这不是老太太您和主君的原话吗?”
说完,笑看老太太,“一个官妓而已,值得您这么大动肝火?”
“那是娼门女子!”
“娼门又如何?林氏和她有什么不同?身契都在我手上,在外都是良妾。”
“你给她消了贱籍?”老太太更不理解了。
“当然了。”王萱都诧异了,“柳小娘赎身,不就求这个吗?”
“你,你可知你将最大的依仗都给出去了。”老太太惊讶出口。王萱也明白了老太太的意思,行走江湖,谁会先将底牌谁先输!
王萱根本不入老太太话里的陷阱,“我先给了好处,是我仁义,她若反悔,是她背信弃义。”
王萱觉得自己没错。一张贱籍文书,对王萱没有任何影响,对柳眉来说,却是至关重要的东西,用这个来控制柳眉已经很不公平了,还要将人家在意的最重要东西扣着作为条件,做事未免太过小气了。
“你怎么就说不通呢,我也是为了你和紘儿着想,家里进来一个官妓,对你对紘儿的名声都不好,沉迷美色是什么好名声吗?”
“老太太想多了,谁会无聊到因为家里多了一个妾室就对主君指指点点的?这也是您和主君劝过我的话呀。”王萱淡定得很:“再说,柳眉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主君怜其才华,不忍心其零落成泥,这何尝不是一段佳话啊?”
“那你呢?”老太太不理解王萱的想法,若盛紘真与一个官妓惺惺相惜,传成佳话,那她这个做大娘子岂不是成了恶人?“大娘子难道不难受吗?”
“我是盛家主母啊!”回旋镖又一次扎了回来,还是众人劝她的话,“作为大娘子应该大度,怎么能嫉妒呢?”
更何况王萱又不喜欢盛紘,何来的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