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变数

温客行与阿湘走在桥上，阿湘跟在身后抱怨道：“诶呀，主人～，人家刚要动手收拾他呢，突然窜出来个女的，你为什么不让我教训他们两个啊。”

两人穿过桥，凭栏相望，阿湘还在喋喋不休地发牢骚：“那个病鬼的步伐好生滑溜，讨厌的很。还有那个女的！她的招式竟然跟你一样诶！”

温客行听此皱了皱眉，冷声道：“就凭你，能在流云九宫步下，讨得好去？至于那女子……”

“流云九宫步？哪个门派的？”

“四季山庄。”

“四季山庄？什么四季山庄？我怎么没听过？”

温客行没再答话，心中暗想：此人恐是变数，待我会会他。

“主人主人，你别不说话啊，还有那个女的，你想说什么啊？”

“她……”温客行情绪有些低落，那女子的出现让他想起些不太好的回忆。

“啊！她……她会不会和……”阿湘恍然大悟，却被温客行打断。

“好了，别说了，不可能的。她绝不会是。”

阿湘撇撇嘴，又担忧地看看主人。

周子舒走在长满青苔的拱桥上，身边跑过一群孩子。

他们嘴里念着江湖上广为流传的童谣：“你追我，我追你，江湖世代有传奇。五湖水，天下汇，武林至尊舍其谁。”孩子们的欢笑声渐渐消失。

“又是这首歌谣，江湖才太平了几年，五湖天下盟就想造势，搏这武林至尊的虚名。岂不是德不配位，必有灾殃。”周子舒轻哼一声，这样想着。

他来到租船的地界，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江明笙听到声音转过头：“老兄，又是你？”

周子舒一笑，走上前去：“刚刚多些姑娘出手搭救，姑娘这是？”

江明笙指了指将斗笠放在脸上躺着的船夫，无奈道：“我想去对面，这位老先生无论如何都不肯载人。”

周子舒看了看那位船夫，贱兮兮地走上前，挑掉了船夫脸上的斗笠。

船夫赶紧把住斗笠：“呀呀呀。”又转头看向周子舒：“谁呀谁呀谁呀。”

看清来人，皱眉问道：“你个孬孙弄啥嘞？没看老子在睡觉啊？”船夫带着几分乡间口音，不拘小节。

“做生意吗？”

“做”

周子舒听到这话，看向江明笙。

江明笙用下巴点了点船夫，示意周子舒继续听下去。

“三钱银子一渡，走不走？”如此天价，船夫明摆着不想做生意，似乎是料到周子舒不会同意，又将斗笠盖在脸上。

“行，走吧。”

“耶？”船夫听此，直起身子。江明笙也挑挑眉，没想到他会同意。

“你个傻孙，三钱银子够二十个来回嘞，咦～”船夫指了指周子舒，有些苦口婆心，又有些嘲讽他不懂。

周子舒却不在意：“你开价了，我答应了，便是买卖，你管我傻不傻。”

“诶？等等，我看你小子是不是有毛病啊？ 看你这随时蹬腿的痨病鬼样，你是不是憋着啥坏主意想讹老子我呀？滚你的蛋，我不做你的生意。滚吧”说完，船夫又躺下了。

周子舒看向江明笙，江明笙耸耸肩。

“佛且不渡有缘人，既然无缘，何必强求？兄台与姑娘若不见弃，何不与在下共渡？”一道清亮的男声响起，吸引了三人的目光，是温客行。

周子舒和江明笙看到了远方的画舫，尽显奢华。

船夫一听不乐意了，急忙站起来：“弄啥嘞，弄啥弄啥？酸文假醋的臭小子，你想干啥？跟老子抢生意呀？你懂不懂啥叫先来后到？”

“傻小子，走！”又转身对周子舒说，随即上了船。

“诶！走了？”周子舒有些诧异，对温客行说：“江湖有缘再见！”

船上的船夫伸出手，催促到：“来，来吧来吧。”

“但渡无所苦，我自迎接汝。”温客行将折扇向下，冲着离去的船作揖。

“诶！我……我还没上船呢……”江明笙伸出手够着船离去的方向。

她又看看对面的温客行，尴尬地笑了笑。

“姑娘不如与我同渡？”温客行向江明笙发出邀请。

“那就麻烦公子了。”

------红色画舫上-----

温客行盯着那把黑色折扇，良久才出声：“不知可否知晓姑娘芳名？”

“江，江明笙。”

温客行闻言一笑：“小可温客行。”

江明笙礼貌一笑：“温公子。”

“在下看江姑娘这把折扇实在别致，不知出自哪位高人之手？”

“不才，是我从黑市淘来的，听说是人骨人皮做的。”

“哦？”温客行挑眉：“在下看着实在欢喜，姑娘出个价，小可愿意买下来。”

江明笙看了看温客行手里的玉骨折扇：“我看公子这把折扇不错，玉骨润，白扇明，不比我这黑黢黢的东西好？死人做的东西，煞气太重。”

温客行将折扇递出去：“在下愿与姑娘换物。”

“不必了，公子若喜欢，我寻人做个高仿的送给公子。”江明笙明确拒绝。

温客行还想再说些什么，被阿湘拽了拽袖子，拉到一旁。

“主人主人，这女的和那痨病鬼什么来路啊，你为什么要跟着他们？”

“那人是变数，至于这位姓江的姑娘嘛……有点意思。我得跟着她，确定她和阿姐的关系……”

广阔的湖面上仅有一小舟划行，湛蓝的湖水让人心情大好，两岸是巍巍青山，不多时便到达岸边，周子舒跳下船感叹着：这便是杏花烟雨的江南，真死在这里，倒也值当了。

“呀，你弄啥？弄啥？”船夫见周子舒跳下船心里一惊，以为他不打算付钱。

“娘了个腿小鳖孙，你别走！你还没给钱嘞！”

“天杀的痨病鬼，你人模狗样地出来招摇撞骗不是？人家吃霸王餐你坐霸王船！你去尿泡尿照照，你哪有霸王的样你？顶大不了就是个丧家的癞皮狗！”

周子舒早已拿出钱袋子，上下掂了掂。

“赶快给钱，你要不给钱，今天老子砸了你的骨头熬汤喝！”

周子舒吹吹挡住眼睛的刘海，猛然转过身：“你说我坐霸王船？”

“对，说的就是你个孬孙！”

周子舒贱兮兮一笑：“那我就坐霸王船了！”

说着便不顾后面船夫的叫骂声飞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