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阴沉灰暗的雨天，天空像打翻了黑紫色的调色盘，一块儿铅青，一块儿蓝灰，一块儿又泛着云边的白。
蜘蛛尾巷没有树木，只有在风雨中飘摇的寂寥，一道闪电划过天空，劈在远处的一座山丘之上，周遭的一切事物都肃穆悲伤，仿佛在为那块儿土地默哀。
玛格丽特以为小女孩儿今天不会来了，但是一个小小的身影打着与她的身形不相称的黑色长柄伞走进了杂货店。
店里温暖的灯光和外面风雨交加、雷鸣电闪的黑暗构成了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小巧精致的八音盒放在玛格丽特躺椅旁的桌子上，克里斯汀进来的时候，玛格丽特正在调试八音盒的卡条。
瞧见克里斯汀进来，玛格丽特放下八音盒就来迎她：“克里斯蒂娜，我的好姑娘。”玛格丽特心疼地牵住克里斯汀的小手，“外边下着这么大雨呢！”
小巧精致的旋转木马滴滴答答地转动，伴随着悠扬清脆的乐声在小店里回荡。克里斯汀瞧见玛格丽特的手边还是像往常一样放了一本小书。
“婆婆，我的身上还是雨水，别沾湿了你的衣裙！”克里斯汀脸上的笑容明媚，就像一方小太阳照亮了整间小店，她歪着头问道：“婆婆，你又在看什么书呀？”
玛格丽特瞧了一眼那书的封面，笑着摇了摇头，“我这些老人家看的书呀，你们这些小家伙肯定不爱看，也是难为你这个孩子了，这几天跟着我看了那么多枯燥乏味的老书。”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屋内的事物都被灯光染上了一层暖黄，八音盒流淌出的淙淙乐声，玛格丽特领着克里斯汀进了里屋。
那是一整面的书墙，从地板一直堆到天花板，每一本书都被仔细地包上了书皮，娟秀潇洒的字迹在上面落下书名，这是玛格丽特的卧室，也是她的书屋。
克里斯汀被这一整墙的书震惊了，她仰着头一本一本地读过书名，用手指抚摸过那些粗糙老旧的书封，玛格丽特的书和斯内普的书完全不一样，克里斯汀感受到，在玛格丽特这里，人生的枷锁已经被解开，命运的刀锋早已归鞘……
玛格丽特的嘴角浮现出浅浅的笑意，她看见这孩子震惊又激动的模样发自心底地感到高兴，她开口说道：“克里斯蒂娜，你若是喜欢，就把这些书都拿过去看吧，老是跟着我，怕是要耽误你看书呢。”
克里斯汀听着玛格丽特的话，眼神却还停留在那些书上：“不了，婆婆，我……我拼写并不好……”是的，克里斯汀小时候经常被伏地魔关在房间里，根本没人管她，更别说教她认字，后来在修道院，修女们也总是行色匆匆，有着忙不完的事情，也没有谁专门来教她读书写字，她都是靠着自学学会了些许，但总归还是不敢独自看完一本书的。
但是玛格丽特坚持要送给克里斯汀一本书，她说这将是一份珍贵的礼物。
2
瓶中的黄玫瑰已经枯萎了，克里斯汀坐在桌前，神情怏怏望着那束玫瑰，心里难受得想哭，斯内普从房间里走出来，看见克里斯汀趴在桌子上悲情地望着那束玫瑰，心里不觉有些好笑，一束玫瑰罢了，但转念一想，那也是他唯一送过克里斯汀的东西———阴暗地牢里一支带着清晨露水，像阳光般明媚耀眼的玫瑰———虽然很快就被那个人发现了。克里斯汀还因此狠狠地咬了那个人。克里斯汀小时候是那么倔强，只要是她认为对的事情，不管那个人再怎么惩罚她，她都不会松口，也算是个铁骨铮铮的孩子。
斯内普才惊觉，原来关于过去的事情他已经忘记了那么多，自从……自从莉莉死后，他的世界仅剩下曾经那头红发和那双绿色眼眸的苍白剪影，再无其他。
如今，他却领养了杀死莉莉的那个人的女儿 ……一时间，一股巨大的愤怒从身体里升起，哽在喉咙里，让他难以呼吸。
但是，他看向那个趴在桌子上的小女孩，那个孩子会比他更恨伏地魔吧，从小到大受到那般对待……不，仇恨是不能比较的，就像痛苦一样。
他走向前去，惊醒了那个沉浸在悲伤里的孩子。克里斯汀抬起头来望向西弗勒斯，她指指瓶中的玫瑰，说道：“枯掉了……”西弗勒斯看了一眼那花，垂头丧气的耷拉着，花瓣的边缘已经泛着棕色。西弗勒斯抽出魔杖，却被克里斯汀制止了：“我们去买新的花吧，西弗。”克里斯汀哀求道：“西弗，就让它自然的枯萎吧，不要违背花儿的意愿强行使它盛放，我们去买新的花吧。”
去买新的花吗？和克里斯汀一起？
西弗勒斯望向克里斯汀，孩子白皙的面庞上还带着刚睡醒的红晕，她最近没那么瘦了，眼神也不再是那种怯生生的惊恐了，逐渐开始出现她这个年纪该有的那种天真和娇嗔。
“好，我们去买花。”
虽然蜘蛛尾巷就是麻瓜居住的地方，但是斯内普几乎没有去过麻瓜们的街巷。这让斯内普感到无所适从。他对麻瓜有着天然的厌恶，但是莉莉就是一个麻瓜……这种复杂而又困惑的感觉让斯内普感到厌烦，索性便什么也不去想，只顾跟着克里斯汀雀跃的脚步向前走去。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行色匆匆的上班白领，沿着街边叫卖的小商小贩，举止亲昵的甜蜜恋人，貌合神离的中年夫妇，四处奔跑的孩子，步履蹒跚的老人……各色各样的人都在小巷里流窜。街边的小店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新鲜的蔬果色彩斑斓，书店古朴而厚重，服装店里挂满了靓丽的时装，还有电器维修店里散落满地的工具。
斯内普混迹在各色人群里，觉得烦躁不已，可是克里斯汀那双明亮的眸子正兴奋地四处打量，一对母女从他们面前走过，克里斯汀的目光一直追随她们，甚至忘记了看前方的道路，差点撞在一个急急忙忙拿着咖啡的年轻小伙身上。斯内普刚想责备克里斯汀，却感受到一双柔嫩的小手牵住了自己的手，他看向克里斯汀，女孩那双大大的眼睛正极其坚定地注视着他，仿佛在用眼神无声的向他诉说自己的要求。原来，克里斯汀是在看那对母女紧紧握在一起的手。千万种心情在心里如同吐絮的棉花一样疯狂生长，如果他现在拒绝这份充满期待和爱意的礼物，那么他就将永远失去修复茶杯的机会。斯内普反手牵住了那双纤柔的小手。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家花店面前。
小小的一间屋子被鲜花充满，到处都是明艳动人的花儿：翠雀花，香豌豆花，一束束像玲珑琉璃盏的丁香花；有康乃馨，许许多多的康乃馨，红如焰火，粉似桃面，百如新雪；还有蝴蝶兰，玫瑰，百合……他们在一丛丛馨香馥郁的蝴蝶花、玫瑰花和向日葵间穿梭，将大街上的喧哗吵闹全部抛在脑后，一股脑的钻进这花的海洋。
克里斯汀像是一头脱了僵的小野马，在花朵簇拥的拥挤小径里跑来跑去，每一朵花都在花坛中燃烧，白色，紫色，鲜红，深橙色……柔和而纯洁。在鹅黄的灯光之下，每一朵花都散发着轻柔朦胧的光晕，深绿浅绿的叶子在随着裙摆的走动摇摆窸窣，女孩欢快地朝前蹦跳，雪白的衣裙就像花丛里翻飞的蝴蝶，忽然转过来的脸蛋上是明媚纯洁的笑容，斯内普毫无表情的面具也有了松动的裂痕。
克里斯汀好像一直都穿着白色的衣裙，斯内普想到，也许，可以给她换种颜色穿穿。
“克里斯汀”，这个名字叫起来是那么的生疏陌生，他好像还没有好好地唤过她的名字，“买完花就走吧，我们要去其他的地方。”斯内普的声音听起来依然是那么生硬冰冷，但当克里斯汀抱着一束黄玫瑰从花丛中冲出来的那一瞬间，欢欣和雀跃盈满了她红扑扑的脸颊。
“我们去哪儿？西弗。”克里斯汀迅速赶上斯内普的脚步，自然的把手塞进了他的掌心，西弗勒斯也顺势牵住了克里斯汀的小手，“我们去给你买两件衣服。”
果然，他还是不擅长制造惊喜。
3
斯内普从来不喜欢麻瓜读物，那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写出来消遣打趣的玩意儿，可是这几日克里斯汀一直捧着一本厚重的麻瓜小说孜孜不倦地读着，这惹得他有些许不快。但他很快就发现克里斯汀最近变得开朗一些了，娇憨的笑容时常出现在她苍白稚嫩的脸上，眼睛弯成月牙闪闪发亮。斯内普的生活里很少有人笑，他自己也很少笑，只有在很久远以前刚和莉莉一起进入霍格沃茨的时候，他才会露出些许的笑容。克里斯汀渐渐在他生活里占据了一个部分，每天早上睡眼惺忪地走下楼来与他道别，傍晚坐在街口等待他回家，晚上一起吃饭，枕在他的膝头一起读书……
但是有一天克里斯汀坐在他脚边读书的时候突然仰起头看向他问道：“西弗，我可以和你去霍格沃茨吗？”
斯内普心中警铃大作，他警惕地看向克里斯汀，但女孩的目光清澈而诚挚，看不出丝毫的端倪：“你怎么突然想到要去霍格沃茨？”
女孩的耳尖肉眼可见地红了，她略显扭捏地低下头去，避开斯内普的目光，说道：“平时你也不在家，你的书我又看不懂......”克里斯汀转过头去盯着自己翻书的手指，不安地抚摸着书页。
“克里斯汀，霍格沃茨只招收年满十一岁的学生。”斯内普说道。
“可是，我不一定是以学生的身份进去啊，我可以跟着你呆在霍格沃茨，在我没来之前你不就住在那里的吗？”
斯内普平静地望着克里斯汀，他并不认为女孩的这个要求有什么不合适，只是他在这件事情上不能擅自做主。
他并没有给克里斯汀最后的答案。
4
克里斯汀呆在厨房里正陪着斯内普一起准备晚餐，斯内普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女孩最近有些心不在焉，一阵敲门声打断屋子里的安静，克里斯汀生气地皱起了眉毛跑去开门，却在开门的瞬间惊喜地欢呼起来：“胡维纳嬷嬷！”
斯内普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受人尊敬的修女，曾在克里斯汀的审判庭上，他就曾见过这位博学的女士不卑不亢地替克里斯汀作证，但还是再一次被她周身的那种肃穆沉静所打动，那是一种不被命运左右的坚定和平和，既不惊讶于命运的无常变化，也不会屈服于生命的苦难和悲叹，在造化面前，她既不惊讶，也不回避，而是点点滴滴地，方方面面地尽情享受。
修女很快就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原来是魔法部请修女来评估一下克里斯汀现在的状况，克里斯汀在旁边安安静静地牵着胡维纳修女宽大的手，轻轻地摇晃着，明亮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光亮，可以看出，克里斯汀和这位修女在修道院的时光十分亲近。
西弗勒斯坐在那个破旧的沙发上，修女端庄娴静地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克里斯汀亲昵地俯身她的膝头。
修女轻轻地抚摸着克里斯汀的头发，开口说道：“克里斯蒂娜，你最近有没有好好听斯内普先生的话啊？”
克里斯汀就像一只餍足的猫儿满意地闭着眼睛，声音婉转娇柔的点点头。
“我看你穿上新裙子啦，是斯内普先生给你买的吗？”
克里斯汀再一次点点头，炫耀似的提起自己的裙摆，红色的裙子正好和她的眸子相配。
“那么，你有没有再做噩梦？”
“没有啦，嬷嬷，什么噩梦都不再侵扰我了。”
“那么，你是否仍然经常感到焦虑，或者......恐惧。”
克里斯汀微微晃动的脑袋停止了下来，她抬起头认真地望向胡维纳，又转头看了看斯内普，随后望向天花板：“我在今天您敲门的时候感到很紧张，因为我害怕魔法部的人再一次来把我带走，这个算吗？”
胡维纳修女慈爱地看着克里斯汀：“不算的，我的孩子，你放心，你已经通过了无罪判决，不会再有人来打扰你的生活了。”
听到这话，克里斯汀开心地从地上站起来，跑到西弗那边坐下，两手轻抚在西弗的膝头撑着脑袋，天真地笑道：“西弗，我可以过正常人的平静的生活了呢。”她的脑袋又开心的晃动起来。
“那么......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克里斯汀，你对莉莉的死是什么样的感觉。”
克里斯汀的眼睛里开始出现恐慌，那种斯内普从来没有看过的惊恐出现在克里斯汀的瞳孔里，她的呼吸变得十分急促，手指也下意识地抓紧裙摆，不自然的眨眼使她显得格外的慌乱，“我......我仍然感到愧疚......就像是因为我才导致莉莉·伊万斯的死，就像是因为我做的不够好，父亲才杀死了她，作为对我的惩罚......她那么好的一个人......”说着克里斯汀的眼眶里开始有泪珠打转。但很快，她就慢慢镇定下来，缓缓的呼吸表示她已经恢复了正常，神情也渐渐清明：“您告诉过我，巨大的恐惧能够使我的心理产生割裂，我的心理防御机制就会帮助我弥合这种割裂，产生与现实不符合的记忆。”
斯内普看见克里斯汀的反应，陷入了沉思。
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克里斯汀的记忆会是那个样子？如果克里斯汀本身的记忆和被割裂的精神之间有联系，事情的原貌真的像修道院在法庭上作证时所说的那样吗？就在这时，胡维纳修女的声音打断了斯内普的思绪：
“克里斯蒂娜，你现在能够清醒地控制住自己的状态真的很不错，我们一直希望你能够从恐惧和无端的愧疚中走出来，你正朝着我们希望的状态走去。但现在可以请你去自己的房间里待一会儿吗？胡维纳嬷嬷有些话要和你的西弗说。”
克里斯汀抬起俯在西弗勒斯膝头的脑袋，望了望西弗勒斯又看看胡维纳，默默地站起来走向二楼的房间。
“克里斯蒂娜，请你乖乖地听话，把门关好，不要再想着偷听。”胡维纳修女拉大了嗓门对着正躲在门后准备偷听的克里斯汀说道，克里斯汀不得不关上门，发出了很响的一声关门声。
随后胡维纳修女转过头来望向斯内普：“斯内普先生，想必您也知道，克里斯汀具有严重的心理创伤，患有孤独症、抑郁症、厌食症和焦虑症，对于克里斯汀的精神状况我们必须进行定期的评估，哪怕是在您收养克里斯汀之后。
对于莉莉的死，我们深感抱歉，有太多人牺牲在那场灾难中了，我们希望那些噩梦不要再继续影响存活下来的人们，克里斯汀作为她父亲的遗产，却是伏地魔已经成为过去式的一面旗帜，我们由衷地希望她的新生能够给战后的人们带来安慰。”
斯内普的心在胡维纳修女提起莉莉·波特的时候狠狠揪起，但是他仍然故作平静地安坐在沙发之中，听着胡维纳修女专业且精确的描述。
“您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突然提起莉莉，圣母曾予我启示，‘这个女孩是百合的蒴果，是已死之人精神的延续，天使陨落时曾加祝于她’，这也是为什么要让克里斯汀离开修道院的原因，我们认为，正常的家庭生活才能给这“伏地魔战败的果实”带来健康的成长，我们打败了伏地魔，而他的继承人如今交由上帝抚。我能感受到，您对这个孩子抱有特殊的感情，哪怕您自己都没有发现，但是，正是这种感情的延续让我们看见了抵御黑暗的希望，蒴果喜阴凉、怕水涝，只有合适的土壤才能种出独一无二的花朵，我们相信这一切冥冥之中主都有安排。
如今我同您说这般，并无其他意思，希望您能多多包容待克里斯汀，只有足够的爱和温暖才能让上帝的百合在人间能够得以延续。很显然，她在您这里得到了很好的照顾，我的评估结果是，克里斯汀已经能够融入全新的生活了，谢谢您，斯内普先生，作为从小照顾克里斯汀的人，您这里想必是比修道院更加适合克里斯汀的恢复和成长。”
他对于克里斯汀来说，是一个好的“父亲”吗？回想克里斯汀安静地趴在膝头的模样，穿着红色小裙，眼睛湿漉漉的，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肩头......“百合的蒴果，已死之人精神的延续”......这个女孩是莉莉交给他的......那个梦......
“斯内普先生，那么我就准备先离开了，我会和魔法部说明这次来访的评估情况，相信很快就会传来克里斯汀完全融入新生活的胜利的号角了。将会有更多的人和你一同迈向新的生活，克里斯蒂娜。”胡维纳修女和斯内普握手后笑着对呆在楼上的克里斯汀说道。
就在胡维纳修女将要离开的时候，克里斯汀突然开口说道：“胡维纳嬷嬷，是魔法部派您来的，您能不能和魔法部申请一下，我想去霍格沃茨。”
斯内普并没有料到克里斯汀这么久了还记着去霍格沃茨的事情，而且她直接跳过了自己直接向胡维纳修女提起，这让斯内普感到格外的生气。
胡维纳转过身来看着克里斯汀“亲爱的，这可能不行，你现在的状态并不适合离开家里。”
“可是您刚才已经说了，我的状态已经很好了，为什么不能离开家呢？再说西弗不也在霍格沃茨吗？对吧西弗”克里斯汀转过头望向西弗勒斯，却看见西弗勒斯紧皱的眉头。
“西弗，你说句话呀，我和你一起去霍格沃茨好不好。”
“克里斯汀，你为什么想去霍格沃茨？”
这个问题好像冒犯到了克里斯汀，她的目光突然变得十分具有攻击性，呼吸也变得急促粗重起来，那种愤怒又带着委屈的情感在她小小的身躯里发酵，她的声音颤抖着问道：“难道就因为我的父亲是黑魔头，我就也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吗？难道就因为我的父亲做了不好的事情，我就要被剥夺受教育的权利和变成一个好人的机会吗？你和西弗都不乐意我接近霍格沃茨！”
“克里斯蒂娜……”
“嬷嬷，你饱读诗书、通晓古今，可是你从来就不和我谈论丝毫，是害怕我懂得了太多然后难以管束吗！你们也从来不允许我读书读报，难道是怕我利用书报和父亲的旧部联系再一次毁了你们好不容易得来的和平吗？
我的父亲是黑魔头，可我不是啊！我和你们一样痛恨他，我比你们更痛恨他！” 克里斯汀的眼睛里盈满了泪水，眼看着一滴一滴大颗大颗地向下滑落。
“我们相信你，克里斯蒂娜，但是我们需要考虑民众的反应，以及学院里学生的安全。”胡维纳修女冷静而稳重的地说道，但克里斯汀的情绪却十分激动，她哽咽着，大声嘶吼道：“学生的安全！难道我是害人的豺狼吗？”
胡维纳修女显然是有些头疼，她轻轻地搂过克里斯汀，拍抚着女孩纤细瘦弱的脊背，“你先平静下来，宝贝。”
但克里斯汀态度坚决而强硬：“我要见邓布利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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