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

夜空总有一种很奇妙的气质，它神秘，却又包容万物，它黑暗，却又繁星装点，夜市街道上灯火辉煌，夜市里的小贩正吆喝着，小摊上有淡烟覆盖，人们过往匆匆，时不时瞟一眼路边吃喝的人，急促和悠闲，构成人间烟火。

鲁市第一高级中学就在这条街道旁，放学的学生混入人群，结伴同行，有笑有乐。

李思煜刚出校门，就望见张涵语站在不远处，脱下警服的她，里面穿着白色的毛衣，身披黑色风衣，这会儿没风，她的头发终于没那么乱，却仍旧有几根发丝不卑不亢屹立在头顶。

看到李思煜，张涵语又是挥挥手，似乎每次她们遇见都是她挥手打招呼。

“张警官，怎么了”李思煜走到张涵语身边问。

“在外面，就不用叫我张警官了，叫我张涵语”张涵语轻笑道，脸上笑容洋溢，“这不是……案子破了嘛，你对破案提供了很大的帮助，我就想请你吃顿饭，你看……能赏个脸吗？”

张涵语的语气随着她的说话进度变的越来越弱。

呵……这人审讯时可不是这样啊。

“可以，去哪”李思煜想来自己后边也没什么事，最近一直在忙，也该给自己休息一下，再者自己的确帮助警察破案，虽说没听说过警察还会请帮助破案的群众吃饭的事，但是既然找上自己，自然是要给面子的。

“上车！我带你去个地方！”张涵语两眼放光，没想到李思煜这么容易就答应下来，听到李思煜答复的那一瞬顿然心花怒放 走到车旁帮李思煜打开车门。

李思煜看向张涵语的车，是普通的车，毕竟虽然张涵语是副队长，但警察的工资支撑不了太贵的车。

不过这没什么，李思煜坐上副驾，车里没有皮革味，即使是晕车的李思煜也不会太敏感，应该是因为不注重打扮的缘故，车里也没有类似香水或香囊之类的物品，倒是有一股清香，闻起来很舒服。

路上车挤车，街上人挤人，寸步难行，张涵语破案到处跑，知道很多人少好过的小路，带着李思煜绕来绕去避开了不少拥堵车道，即使是这样，到达地方也花了将近一小时。

李思煜上车没多久就昏昏欲睡，最近老师开会多，期末考试将临，鲁市第一高级中学又是市里大家公认的好学校，老师学生压力都很大。

张涵语趁着等绿灯的功夫欣赏着进入睡眠的李思煜，睫毛又长又密，随着呼吸微颤，张涵语目光往下移，看到了肩膀因睡着无暇顾及垂下来的衣服，露出些许曼妙春光，视线一下子收回，脸颊微烫。

张涵语啊张涵语，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呢，啊？

张涵语的手悬停在李思煜肩头旁，犹豫着是否要给她把衣服拉上来，巧的是就在张涵语横下心伸手过去时，李思煜眼睛缓缓睁开，吓了她一激灵，赶紧把手缩回来，有些尴尬道“额……咳咳……你醒了，过了这个红绿灯就到了，你……坐好吧，这个衣服拉一下”张涵语指指李思煜快要掉落的衣服。

李思煜顺着张涵语指的方向，看到了自己半露不露的衣服，慌乱拉起。

“下车吧”张涵语往窗外望去，李思煜沿她的视线看到了饭店名字：这个饭店……我记得好像消费挺高的，她……付的起吗？

店内装潢金碧辉煌，服务员人均西装燕尾服，忙碌但却有序，接待的服务员也彬彬有礼，到处充斥着不便宜三个字，她们两个人一进来就有服务员过来带她们到了一个位置，鲁市临海，风景颇佳，坐在她们这个地方，能看到广阔的海洋，也能看到夜晚灯火阑珊的鲁市全景。

“我提前订好的，怎么样，不错吧”张涵语凑到李思煜旁边悄声道，话里语里仿佛都在邀功。

“嗯，是挺不错的，谢谢”李思煜明白了，这哪里是感谢她帮忙破案，这分明是早有预谋的搭讪约会。

“你总是这么客气，真的不用，谢谢这两个字，别再对我说了”张涵语双臂支撑在桌上，与李思煜双目对视。

“咳……好”李思煜躲过张涵语炽热的目光，眼神四处乱瞟好像很忙的样子，张涵语虽然没有等到李思煜过多的回应，但当她无意中看见李思煜染上淡红的耳朵，心里仍是窃喜的。

李思煜吃的不算多，毕竟自己本来饭量就不太大，张涵语就不一样了，这人虽然看上去挺瘦，但脱下衣服身上的肌肉可不是虚的，经常健身而且每天工作到处跑有时候还得和犯人对峙，饭量可一点不小，今天中午还没来得及吃饭，两人吃的东西有3/5都是她吃的，吃完后自己还有点不好意思。

“嘿嘿，我那个……有点儿饿，吃的多了些，别介意啊”张涵语摸摸脖子，扭捏道

“没事的，你平时运动量大，吃多点也正常，而且其实你吃的也不是很多，再说，本来也是让你破费了”李思煜宛然一笑，勾住了张涵语的心，张涵语眼睛移都移不开。

两人都喝了不少酒，出来后晚上的寒风吹的人头有些疼，李思煜穿的不多，有些恶心。

“给，不嫌弃的话就先穿上吧”张涵语递给李思煜自己的风衣。

李思煜先是一怔，随后接过来“谢……”

“不用对我说谢谢”张涵语打断李思煜“知道了吗？”

“哦……嗯……”李思煜穿上张涵语的风衣，张涵语比她高将近半个头，原本合身的风衣穿到她身上却快要着地。

“你家住哪，我叫车先送你回去”张涵语拿出手机打开叫车软件问。

“胜东花园”

“好”

车很快，两人等待的时间不久。

“哝，车来了”张涵语朝李思煜笑道“走吧”

喝了酒的李思煜很呆，她随时都好像在放空，像个小孩儿似的跟在张涵语后边儿，晃晃悠悠上了车。

张涵语算是明白，为什么她差点被别人带走了。

李思煜上车就困，不经意间靠上了身旁人的肩膀，张涵语有些不自在，把李思煜头扶正。

快到地方时，张涵语刚打算叫醒李思煜，没成想听到了一个微小但清晰的声音“其实，我记得那天的事”

张涵语微愣，“什，什么？”

李思煜从她的肩上移开，看向她，认真道“我记得我喝醉差点别人带走被你截下来的事情”

“谢谢了，今晚我很开心”李思煜笑的温柔，如一缕春风，在寒冬显得格外珍惜。

就在两人说话间，车已经靠边停下，李思煜留下有些发愣的张涵语，扬长而去。

夜空的云渐渐散开，露出明星几点，没人知道今晚的张涵语有多么快乐，也没人知道有两个人的彻夜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