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雨天,周五,上午8:17分。
白桦木身为白家族长的替代者之一,需要五点起床,整理族内各项事务,遗留下来的文物资料研究,祖上奇异倒斗案件调查,账内进出,复现药丸需要的材料一二等等。虽说白家人现在遗留已经很少,但人数还是很可观。
白桦木是替代者之一,跟他一起的还有两个。白栀子和白文进。三个人一起掌管白家的一切事物。但如果有非常重大的事情,还是需要请求长老。
大多数老一辈的白家人都在西藏墨脱,年轻的都去了国外生活。
白桦木很久之前认识比自己小两辈的白家人,就是白文诩那个小子。和白文珠不是一辈,但也算得上是白文珠的哥哥。
从广西回来后,白文诩就派到了国外办事,结果跑去各国到处旅游,经常在网吧喝酒,要求去办的事情都会拖拖拉拉,催促好几天才去办,特别头疼。但关键在于他身手还是年轻一辈的好苗子。
这更头疼了。白文诩之前还找白文珠借钱,借了几百万过去。事后被白梨劈头盖脸的骂一顿。但是白文诩继续去找白文珠厮混。
白文珠和白文诩不同,拜托他办的事情都会很快做到,没什么好挑剔的,关键在于白文诩会把白文珠给带坏——因为白文珠很老实。
白家会堂内,聚集了能来的全部白家人。所有人按照辈分来入座,除非有重大事情,否则其余时间内都不会有这么大的动作。
这不是白桦木能左右的,他能年纪轻轻坐上这个位置不容易。是老一辈的人要求开会的。
开会的主题围绕族长,白桦木找到了自家的族长,但是他没有选择带回来,而是让别人(吴邪)去做决定。白家人里面有人觉得不妥,坚信把族长带回来是正确之道。
白桦木叹了口气:“你当真考虑过族长的立场?你现在能找到他的位置?”
说完他就觉得不太对劲,旁边的白栀子也跟着皱眉,这次会议开得不太顺利,倒像是来找白桦木兴师问罪的。
很显然,他一个人带着白家的遗传物千里迢迢去了杭州,说是找到了族长,但最后人都没带回来,还损失了一根白家的蜡烛,还有所剩无几的药丸原材料。
蜡烛是特制的,对白家人而言异常重要。
“你心里想得清楚这个位置,倒不是特意召集白家人来问你。”前排第二列有一位白家人开口了,嘴里的刺挑明了要让白桦木接过去:“这种东西对我们来说的重要程度,你担当的起?”
“你在质疑我的直觉。”白桦木盯着那个白家人看:“长老在墨脱。那只手机的所有消息我和长老有目共睹。如果那个人是专门骗我们的,往坏处想,说明我们的行踪和家族已经暴露了。”他笑笑:“你希望是好处,还是坏处?”
“关于族长的那些事情,都是陈年旧事了。”白栀子接过他的话,“就算我们找回最后的族长,还要族长来承担剩下的白家吗。”
白栀子做事有分寸,在白家人里出手干净,有很多的名望。她就势把白桦木抬了一把,白桦木心知肚明:“我们现在是正常生活。虽不可能和以前一刀两断,而我们留下来的白家人里,多数是年轻的陌生面孔。我们退一步给了当下,也给了自己生的活路。否则我们都不会在这里开会。”
他从一个盒子里拿出那半截白丝带,其余的白家人纷纷望去。白丝带在空中旋转了几下,开始扭曲缎带,变成像凤凰的身姿:“族长给我们的话,都在这里了……”
这下无人敢质疑白桦木了。或许白若灵深知家族这个背景的漩涡太深,所以才断了一截给了白桦木。让他脱离危险。
人心难测,能肯定所有的白家人出手都是干干净净的?不能。一定会有白家人私底下脏手脏脚。
剩下的就是一些事务的汇总,有一些白家人在国外开了公司,开始搞明面上的东西,不再和老祖宗的那些地底东西打交道了——算得上是给白家的钱财冲业绩。
开完会已经中午十二点过后了,白桦木避开人群,很快从会堂退出来。白梨不在这里,她约好了朋友出去玩几天。好多事情都压在他这个哥哥上了。
迎头就撞见白栀子。她刚刚打完电话,看到白桦木注视自己,想到了刚刚会议上的事情:“不用谢。”
“别这样,老师。”白桦木说起很久没有叫过的称呼,让白栀子怪有点不习惯:“怎么还和以前一样拘谨?”
“品酒吗?”白桦木邀请她出去喝一杯,两个人其实很久没见面了,只有白家开会这种情况,三个人才会聚集在一起。
“等一等文进。他很快就出来了,被拘在会堂处理。”白栀子说道,白桦木点头:“你也是和我想的一样?”
“你是说族长?大概吧。”白栀子不太喜欢这个话题,或者说白家人对寻找族长有一种特殊的执念,她已经看的很开了:“我只是觉得,事情该断就应该要断。就算找到族长又有什么用?他一个人能揽住我们这些懒散的白家人吗?”
白桦木心里一个激灵,他已经能想象白若灵在会堂上面无表情的诵读账内进出了。
他掏出一根烟来摸摸:“就是族长不在的时候才设立的管事者。如果他回到白家,大概会面临被问候,然后正式接管白家,我们就会被下岗了。更何况他还有我们旧白家人有的失忆症……你和文进都在国外做事,我回来一趟的次数很少,这些事情你都知道的。”
他也想看清那天额头碎发下,那双难测的眼睛,他的族长究竟在想什么。他有没有想过回一次自己的家族。也许有想过,但那已经不是他认知的白家了。已经物是人非了……
最好还是不要回来吧,族长。这里有我扛着呢。
“我知道你对族长有特殊的感觉。”白栀子能懂他内心的那道迷茫:“安心做好自己吧。总之,我会站在你这边。”
白桦木比白栀子高了不止一个头,他看到白栀子身后走过来一个白家人,是白文珠。
他也从西藏那边过来了,说真的,他觉得这个会议挽救了他的速食胃。他真的不想再吃那里的伙食了。特别是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还能遇到一个带着墨镜的神经病。
白桦木问他:“需不需要把你替换成另外一个人?你别呆西藏了。”
白文珠毫不顾忌地拿走他的烟:“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我在那里呆多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随你吧。”
“行。接下来你什么打算?”
“你拜托我去查的那个瞎子,在中国北京。”白文珠说道,有点意味深长的看着白桦木:“知道老九门吗?他在一个比较厉害的家族里呆着,说得丑点,像是攀高枝。”
白桦木皱起眉头:“他又找你了?说话没大没小。”
“上次还没被你妹妹骂完?”白栀子摇摇头,白文珠“啧”了一声:“骂的是白文诩,不是我。再说了我也没想到别的词。”
许是西藏太冷了,他脑子还没有转过来,在处于解冻中。
“你先跟着白杏仁,最近别再跟白文诩走近了。”
白文珠“嘿”了一声:“我把他当兄弟,他还能把我当什么?”
告别白文珠之后,白栀子“噢”了一声:“总算知道你为什么背影看起来很疲惫了。”
白桦木是斯文人,但还是说了一句脏话的洋文,非常的国粹:“那几百万是我账户上的部分余额。”
“白文珠的钱怎么会是你的余额?”
白桦木道:“他哪有那么多钱。和我去行动的时候因为某些原因,我告诉他账号密码了。我知道他不会乱花钱。但是白文诩很吃他那套,我不知道白文珠为什么相信他给他钱,他们算是间接讹我吧。”
他还有一个白梨,浓重的动漫追求者和网购者,喜欢的纸片人和周边专门放在一栋别墅里。他是不阻止她这样做了。但……真是一人赚钱三人花。
两个人说着话,白文进已经出来了:“等我?”
“嗯,等你。去吃点?”白栀子挑眉看他,白文进点头:“老地方?”
“老地方也不错,就去老地方。”
老地方是一家比较高贵的餐馆,经营这家餐馆的也是白家人。这白家人和他们三个也很熟识。有小动作都在这里进行。
三个人相邀一起吃饭,包了一厢房来吃。谈的事情大多围绕日常,没有再说白家的那些事情。
然后白栀子接到了一个电话:“什么事?”
“0109040001020030……”
白栀子心里一个咯噔,倒不是因为这串数字有什么讯息,而是数字这个东西对白家人而言,是另外意义上的重要。
这是加密的信息。只有白家人才能知道的信息。但想要知道这样的消息,需要闻白家的特制蜡烛。然后数字才能在眼前变成特定的文字。
只要心里默念想要写的字,然后随机写上数字,对方就能通过闻过蜡烛的体质来知道写了什么。
这就是白家内部加密的消息,旁人都不能知道的,有相当一部分的原因在于血脉相连,而不只是姓白。
仅存的白家人带着祖上的那些传奇,那些辉煌的事迹活到现在,倒不是没有对这个东西没研究。只不过线索太少,长老都未必知晓。
对方是机械的女音在报数,白栀子发现报的数字很少,之后就是重复循环,于是马上用纸笔记下来了:“桦木,你看。”
白文进感觉奇怪:“这不是你的出生日期和生日吗?”
白栀子出生于1940年,生日12月3日。
三个人互相对视,白桦木坐过去:“我能解读,给我时间。”
白栀子打开手机,发现那串电话已经打不过去了,似乎是看到他们抄下来了就挂断,有人在监控他们?
“有人偷窥我们?”
白文进说道:“倒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是加密的讯息现在只有我们这些人知道,小辈都不知道。”然后他愣了一下:“你是说,那个瞎子?”
“他没理由这么做,不是他。”白桦木说道,“解出来了。”
文字如下:
如果[它]找到你们,报上白若灵的名字就可。
别找我。
“族长给我们的。”白桦木脸色很难看,白栀子也意识到了什么:“难道他还和[它]……”
白桦木轻声说道:“族长还和终极有关系。包括旧时代的命症,族长的职位,所有的一切都断在最后一任白若灵手上。难道他和终极撕破脸了?”
三个人互相沉默,直到白桦木说了一句:“我见到族长的时候,他的脸很年轻。就像十九出头的少年。”
所有的极致紧紧绷在白若灵身上,而他给予平静的目光给担心他的人。
白桦木紧张的时候会拿出一根烟反复摸,但是他不喜欢抽烟:“先到这里吧。记得联系。”
“桦木。”白栀子叫住他,“别经常熬夜。”
“嗯。”
怎么样才能算得上是[平常]?白桦木在一个小角落摸烟,再过分一点就是叼着烟嘴吸吸。
他以前就听过白若灵的事迹,虽然不多,但也足够传奇。能给每个白家男孩心里够多的震撼。
白文诩,还是白文珠这些年轻一辈的人的身手不凡,都没能比得过百年前,孤身前去西藏墨脱投靠本家的少年。
那个少年就是最后一代的白若灵。他所展现的白家身手,远高于现在所有的白家人。
白桦木有一个妹妹,所以比其他白家人更有共情。他知道独自一个人对抗命运这种东西,付出代价的感觉是什么。
听天由命吧。他把烟收起来,看到从黑色的车上下来了两个人,他喝了一声:“白文诩!”
“啊?噢……啊?!”白文诩都能当白文珠哥哥了,看见白桦木还是大惊小怪的样子:“我靠怎么又是你!我怎么去哪都能看到你!”
白文珠心里哎呀一声,心说刚刚还想找白桦木的,结果就实现这个愿望了:“我这是……我没给他钱!我被他绑架过来的!”
白文诩怒了:“谁他妈绑你了?刚请你一杯星巴克!”然后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就像勾肩搭背的特别好的兄弟:“那什么,我们就是叙叙旧哈。”
“我让你别跟他走一起。”白桦木懒得理他们,其实就算真的管,也要管到白文诩的哥哥头上,这些辈分什么的他最烦了:“账号密码我改了。回见。”
“我已经没钱了,你开什么房?”白文珠被白文诩拉进旁边的一家店:“我拿你当兄弟,你拿我钱开房打游戏?”
“哦,那是我的钱。我手头上还有几百万。”
白文珠愣了一下:“你不是把那几百万花完了吗?”
“是花完了。”白文诩推他进去,“我最近还有点小钱。走走走。”
难兄难弟。白桦木走到自己的车旁,真是够了。
白文诩手头上真的有点钱,绝不是拿了白文珠的钱去花。推着白文珠去了房间:“别总是拒绝我啊。”
“也不是我非要拒绝你,白桦木不让我跟你接近。”白文珠躺床去了:“累了,年纪大了就是不好。”
“年纪大?不至于吧。”白文诩把衣服丢一边,决定去洗澡:“虽然我比你大了三岁,但仅仅只是三岁。”
“滚啊,内楼某。”白文珠用粤语骂他,后者哼着曲儿去浴室去了:“晚点陪我出去玩呗?”
白文珠懒得理他,躺在床上睡觉去了。白文诩擦着头发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白文珠毫无顾忌的样子,起了坏心思去戳他的肚子,那里是他最脆弱的地方。
“哎!你!”白文珠捂住肚子跪在床上,怒了:“你干什么?”
而且白文珠万万没有想到,白文诩开的房间是一个房,一个床。难道他嘴上说着自己很有钱,实则已经一穷二白了吗?想着他就握住白文诩的手,非常郑重其事的说:“没钱了,我养你。”
白文诩皱起眉头,这理解能力肯定有问题:“当年受训的那股劲儿到底去哪里了?”然后抓住他的手,果不其然,白文珠的指尖夹着一颗白色珠子,此刻神情有点气急败坏。白文诩笑起来:“暗算?这颗珠子这颗珠子要是再大一点,我就可以塞……”
白文珠的手腕被抓红了,不知道白文诩那话在玩他。他把白文诩踹下去,但是被抓住脚腕,怒了:“我懒得理你,我去洗澡。别烦我。”
他这个时候压了一下床铺,然后愣了一下,继续压床铺。白文诩看着他,不知道他干什么:“怎么了?床不行?”
“床底有东西。黑色,像是包裹。大概二十厘米,形状……长方形柜子?你放这个东西进去床底干什么?”白文珠能通过压床来感知下面的东西大概样子,白文诩摇头:“我把东西放床底干什么?”
两个人迟钝一秒,迅速下床,白文珠比他更快,直接把头探进床底。发现都是灰尘,什么都没有:“不对。”然后抬头一看,有一个黑色的长方形小柜子粘在床板上。
“上个在这里过夜的人放的?他预防什么?”白文诩掏出手电筒:“拿着。你要是不行就让我来。”
白文珠转个身:“文诩,床能不能翻过来?我看不清楚。”
他试图用手掰,但是不行,这东西死死粘在上面,也不知道这店的老板知不知道这件事情。
白文诩没说话,白文珠探头出来的时候,看到他在玩手机:“别玩了,那东西怎么拆下来?”
“难不成是炸弹?”白文诩依依不舍的放下手机,也探头进去,他“哦豁”一声:“嗯,这盒子是个好古董。”
“那这个好古董多少钱?救济救济你?”白文珠拿他开玩笑,白文诩用手摸那东西:“有胶水味。这东西容易在柜子上残留。可惜了,不然能卖个好价钱。”
“想想办法把它拆下来看看是什么。”白文珠掀开被子丢一旁:“要么把床板拆了。”
“你拆家的?”白文诩说道,“我有一个好办法。”
白文珠成年后被分配到了事务部工作,为悬疑事情奔波,四处打听,增长很多见识。然后跟着白桦木做事,去了西藏分类祖上遗留的案件。整理信息。大小鬼怪的东西都见过,没见过也有所耳闻。
所以床底出现这么一个东西,他肯定警惕起来。
两个人动了小手段把那东西拆下来,里面很轻,但是密封很好,滴水不漏。白文诩仔细观察,找到了缝隙撬开来。
一打开,两个人就傻眼了。凤纹祥云踏鬼魂,白中透着淡墨蓝。这分明就是白家失传已久的族长蜡烛。
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我去询问前台,上一个在这里住的人是谁,你把窗帘拉上!”白文珠踩着拖鞋就风风火火出去了,留下白文诩还在看着蜡烛。
鬼使神差的,他没有第一时间告诉白桦木,他居然想要把这东西点亮。
很快白文珠就回来了,看到白文诩滴自己的一滴血在蜡烛上,大叫:“你干嘛?”
现在白家的那些蜡烛,包括很多族上重要的东西都放在了墨脱,比较年轻的,白桦木他们三个人,还有长老们可以碰之外,其他人是见都见不到。
白文珠点他的太阳穴:“你知道碰这个东西后果是什么吗?斩发丘,除族谱!”
白文珠没有发丘指,但是白文诩有。所以斩发丘指的惩罚只会在白文诩身上出现。
“我看看有没有过期。”白文诩无法无天,白文珠真是忍不了他了:“我问过前台了,上一个住在这里的人是一位女性,叫柏芷字。带着一个行李箱入住。入住时间是晚上12.03分。这件事情很有必要告诉白桦木。你跟我回去公司一趟,做个登——”
白文诩周身被蓝雾缠绕,看来是被点燃了。他吸了一口蓝雾,被白文珠拽起来:“行了,滚回你的床上。”然后拉上帘子。
不经意间,他也闻到了蓝雾。他知道白文诩的性格就是这样吊儿郎当,和他讲太多道理反而浪费时间。但是看这东西被点燃了,他阻止都来不及。
他掐灭蜡烛,白文诩伸了个懒腰:“滚就滚。你能不能代替我去白家厅堂?”
“懒鬼。”白文珠“哎”了一声:“我去洗澡。”
白文诩却心里有其他想法。他在想入住这里的那个人为什么会有这个东西。这个东西是怎么平白无故出现在这里的。柏芷字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他打电话拜托其他人去调查这个人,结果等了十五分钟,得来的结果却是不知道。
国内国外都不行吗?柏芷字究竟是谁?
就在这时,白文诩的手机响了,对方是机械的女音。他“喂喂”两声:“是不是骚扰电话?”
“0109040001020030……”
白文诩心里咯噔一下,心说不会吧,加密通话都能被自己遇见,今天眼皮也没有跳,只知道出门卜一卦好了。
他的心里跟着电话的声音默念,然后从旁边抄出一张纸记下来。马上纸上的字就浮现出来了:
如果你找到了这行字,说明我离死期不远,或者我已经死亡。
能看懂这些字的人一定是白家人,这是我设下的套,我自会知道。
我是白栀子,白家族长管事人其中之一。如果你想知道我在哪里,那就去青海省格尔木市。我不会告诉你我的住处在哪里,那里很危险。
白栀子!白文诩心里炸了一跳,是同名同姓的巧合问题?不对,如果是白家的白栀子的话,那么族长蜡烛,加密通话还可以说得过去。
白栀子怎么会有两个?
白文珠已经出来了,他也擦着头:“我刚刚接到了一个电话。”
白文诩说道:“我也是。你的那通电话是不是有人给你报数?”
两个人互相对比电话号码,发现都是同一个电话号码,而且通话内容是一样的。
有人在指引他们去青海。但是不知道是谁。是那个白栀子?还是……
“之前我和白栀子吃过饭。我问过她关于1700年的「西部印花案」,那件案子对白家来说很重要,第85代白若灵在1700年和这件事情有过纠纷,之后消失无踪。但是她摇头却说不清楚。”
印花案的内容白文诩也知道,所以这件案子可谓是白家人人都知道。白栀子怎么可能不清楚。但当时两个人都喝了酒,他没怎么怀疑,而是归于酒醉。现在想来,白文珠觉得自己现在遇见的白栀子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白家的案件事务部在我们白家是延续千年的职位,一直都是最看重的。”白文诩喃喃自语,“我们是倒斗世家,所以事务部记录的档案都是关于各种各样的墓穴和古董,还有白家人的死亡档案。根据我之前的调查,在民国时期出生的白家人会在即将成年前几年受训,然后去事务部工作。白桦木他们就曾经在事务部从最低级岗位上过。七八十年代的时候,这个规定才取消,不然你我都去那里报道了。”
白文珠问:“你怀疑她是假的?”
“不无可能。”白文诩连玩手机的兴趣都没有了,穿好衣服:“如果你想查下去,我陪着你。”
“查是要查的了。”白文珠打电话给白桦木:“喂?”
白桦木知道了这件事情后,他沉思默想:“文珠,把那支蜡烛藏好,我去取。那支蜡烛还有别的问题吗?”
“……烧了。”
白桦木一愣:“烧了?”
“噢,文诩烧了一点。”
白文诩拿走他的手机:“怎么,还打小报告?烧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白桦木说道:“白文诩还钱。”
“哥哥哥……钱的事情咱们现在先不说。”白文诩把白文珠推一旁,白文珠把脸撇一旁:“动我手机还抢我位置?”
“没什么大问题,蜡烛照片我给你发过去了,暂时放在我们这里。你到时候注意点来取。”白文珠看了一眼手表:“就这样,挂了。”
白文诩正在打开笔记本电脑:“让我搜搜……白家的网上事务部……”
“网上查?这个确实快。如果按照加密通话的讯息来说,我们今天早上开会的白栀子是假的,那么真的在青海做什么?她为什么会被人调包?是什么人调包她的?目的又是什么?”白文珠掀开被子钻进去了:“我睡午觉了,晚安。”
白文诩坐在旁边搜索事务部的大大小小案件,这些案件他都不认识,但是总是听白文珠提起过。每一个案件下面会有专门的负责组长,还有两三个白家人的名字登记在上面,这几个人负责本次事情的探察。
这上面的案件多达上万,都是白桦木一个人上传的,他现在是事务部的总负责人,这是最高级别的职位了。这些案件只是白家的冰山一角,还有很多案件处理好了,都没有上传。比较出名的案件都排前面了,比如[西部印花案]。
白栀子当过很多次负责人,有十多件的案件都是她负责的——不算上她小时候受训进去的事务部那几年。
[西部印花案]的负责人换了很多,都是线索不足,或者因为其他原因而辞掉的,在当时一度是难搞的悬案之一。因为这里面有关于第85代白若灵的事情,所以兜兜转转,负责人变成了白栀子。协助处理的白家人里还有白桦木。
因为这件事情难搞,所以负责[西部印花案]的只有他们两个人,而他们两个凭着出色的能力顺利完成,是一段非常优秀的正面教材。
当时白桦木还小,所以他才称呼白栀子为老师。白栀子也确实教了他很多东西,两个人互为师生关系直到现在。
白文诩查找档案袋,上面的资料都是新的,他得去找很老的档案才行。总事务部总址在北京。还有好几个分部在其他地区,就是不在国外设立。
白文诩心里开始发酸,白家起源在中国,设立事务部在国内……老祖宗倒是防歪果仁防得厉害。防小辈,防歪果仁……要不,干脆受训这个任务就免了吧,省得互相内卷啊。
签个机票飞回去,专门只为了这件事情吗?他有点扣扣搜搜,如果白文珠想要去,他就肯定陪着他去。他不去,那自己也不去。
白文诩查了大概两个小时,眼睛都酸了,终于在一众白家人之中,找到了白栀子的最老的入档案资料。
他看到了特别有意思的地方。
白栀子在第一次入住档案的时候,是用别名登记的,叫柏芷字。
像她这样用别名登记的白家人还有很多,毕竟当时国内还不太平。
柏芷字,柏芷字……白栀子。
我靠!白文诩觉得自己脑子真是傻到爆了,他奶奶的原来是这样!
那么真正的白栀子她在这里入住?偷了族长蜡烛准备卖个好价钱吗?她究竟在防谁,才需要用到别名?
白文诩努力回想现在白家人里面还有谁是比较贫穷的,发现自己认识的人里,好像是自己最穷的。
够了。白文诩现在靠他亲哥来救济自己。找白文珠借的那几百万他花光了,花钱的内容嘛……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沉默了一下,心满意足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