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
白若灵摇摇头,但是白若灵能给出一点点信息,哪怕是一点点,吴邪都谢天谢地了。
“吴邪。”闷油瓶的声音传来,吴邪发现小瓶左手撑着头,闭着眼睛。
凑过去看的时候,白若灵猛的睁开眼睛。看人的眼神也没有那么冷漠了,但是眼神没有聚焦,然后闷油瓶说了一句:“吴邪,他醉了。”
“一杯?就……醉了?”胖子万万没有想到,原来这家伙还是一个旱酒瓶,这辈子和酒精都不能打交道了,他觉得很可惜:“一杯就倒啊。张家人没有训练酒量这种东西吗?那把他扶回去吧。不过他吃完了吗?我觉得他特别瘦。”
“你应该看看桌上的菜。有一半都是他吃的。还说不够饱?”胖子去付款,吴邪去扶小瓶上车。闷油瓶还要收拾他写的东西。
先把人和东西塞进去,他再进去。塞进去之后的人靠着窗户一声不吭,就那样直勾勾看着窗外。
吴邪在等待胖子他们的时候,打开一瓶水喝,然后看到白若灵转过头盯着他手里的水。
他递过去,注视白若灵那双发丘指,看着他喝:“别喝太多。”
“喝了多少?”
“满杯。”吴邪给他一块巧克力:“吃吗。”
他说道:“我无法碰酒。”拒绝了他的巧克力。
“为什么喝。”
酒是透明的颜色,下肚之后才感觉嘴里有点酒味,反应过来的时候醉意已经上来了。
张家人从小训练酒量,按道理来说,不可能酒量这么差。
他是个例外。
吴邪想了一下,蠢蠢欲动的手绕到他的脖子后面,就要按下去的时候,白若灵抓住他的手,眼神一下子变得犀利起来。看到是吴邪的时候,他沉声一句:“别按。”
这个时候闷油瓶回来了,这次他来开车。进去的时候就看到吴邪在副驾驶座上,他在动手去扣白若灵的安全带。
吴邪看到的笔记本信息只是冰山一角,他知道那上面全部的信息。而这种信息需要用白家的蜡烛点燃照明才能看见,否则看到的只是不规律数字。
白桦木给他们的蜡烛是白家里最低等的蜡烛,照明出来的信息才会这么晦涩难懂。只有最高等级的蜡烛照明,才能显现全部的信息。
也就是说,吴邪看到的字,其实是错误的。
他是例外。他的眼睛可以自动翻译上面的信息,因为那是「它」给自己的信息,所以不需要蜡烛照明。就可以知道「它」想跟自己说什么。
白家最高等级的蜡烛是族长才能使用的,他身上已经没有了。如果用完了,他还要去取材料自己制作。但是代价太大,而且材料也不是很多。
那种蜡烛需要特殊的鲜血才可以燃烧。
所以他骗了吴邪他们。但他不用管那么多,他只需要做到保护吴邪就可以了。
仅仅只是身体的保护,仅此而已。
“他在嘀咕什么?”
这条路,只能他自己走下去。
“还好。不过他拒绝了我的巧克力。”吴邪叹了口气,“给你吧。”
闷油瓶顿了顿,把吴邪的巧克力塞嘴里。
白若灵的眼睛暗淡下去,吴邪通过镜子看到里面充满了悲伤,还有看淡一切的淡然。
他不适合当冷漠的人,因为他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等回到吴山居的时候,白若灵像没事人一样下车,回去自己的房间。紧接着闷油瓶拿起他的东西进去。
“看得出来小哥对他有上心啊。”
吴邪思考:“我倒是很希望他有多一点的小动作。这样可以说明他不再是神明,而是凡人。”
闷油瓶的脚步停下来,他回头望向吴邪。
吴邪看到他的耳朵红了。是因为寒冷吗。
嗯,该给他考虑买围巾了。还有一些毛衣,都放在吴山居吧。胖子那地儿藏着闷油瓶可不好,还是把他接过来这里住吧。
张起灵对所有人都是如此,没有偏于哪个人的上心。不过看到吴邪对他莫名其妙的暗笑,他感到疑惑,微微歪头,但是不明显。
房间内,白若灵关上门。短暂的沉默后,他坐到椅子上,看着自己的手,一条引命线忽然出现在他的手指上。他按住引命线,一缕蓝色的雾气从丝线冒出来,飘在空中的形状就像一只小凤凰。
直到袖口里面的白丝带顺着蓝雾自动出来,搭在他的手上。他想起老九门,手倾斜下去,丝带落到了地上。
就算是喝醉,眼角有红晕,也不会放任自己失态。白若灵静静地坐在那里,丝带自动回到他的手腕上缠住,他的思绪飘得很远,很远。
吴邪把自己的围巾给闷油瓶围住,“唔,有点小。但是不能把你冻着。”
闷油瓶点头,伸手将他的围巾放到自己的鼻子上轻轻嗅嗅,都是他的味道:“没事。”
吴邪就道:“我们的装备在七星鲁王宫根本没消耗一点,纯粹是去找白若灵。再检查一下装备,然后看看小花那边消息怎么样。”
他这边有白桦木的电话号码,关于白家的事情他可以去询问,命症和白若灵的身份已经差不多搞清楚了,接下来就是白若灵和九门的事情需要拜托小花。
小花那边没有信息,他还要管理解家,肯定很忙。
吴邪坐下来,也往白若灵的房间看了几眼:“你说他和青铜门到底什么关系?我们究竟能不能回去?”
“不知道。”他注视吴邪的脖子,意识到他穿的少:“你穿多点。”
“好。”吴邪拍他的肩膀,他张了张嘴,其实他有很多话想和他说,但是最后还是憋回去了。
他觉得自己的经历跌宕起伏,还是比不过张家人岁月里的涟漪。
闷油瓶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他不愿意说的事情,他不会执着吴邪去说。
因为醉酒,白若灵在晚上凌晨的时候醒过来了,他只穿着一件薄薄的毛衣,走到院子坐下发呆。
他已经恢复了全部的记忆,但是这件事情他不能跟张起灵说,跟他说了,和跟吴邪说没什么区别。
吴三省是一个有强烈好奇心和高行动力的人,吴邪一直跟着他,他也把自己的盘口一部分给了吴邪,说明九门是大大方方让吴邪入这个局。所以吴老狗才会在那个时候让他承诺保护将来的吴邪。可谓是看清了九门的未来。
所以吴邪跟着吴三省,说不定这种好奇心太重的性格也会随着过去。所以他才不想告诉他。
这是很久很久发生事情了,延续到了现在,总是做不了断绝,一拖再拖,拖到了吴邪这一代。
杭州很冷,他吐一口气会有白雾出现。月光下,安静的院里什么都听不到,他的耳朵自动忽略那些细小的声音,对着月光发呆。
他想起吴邪天真的脸,还有吴老狗对自己说的恳求。他和九门定下的约定,出手帮助九门的种种事情……还以为九门可以真的可以帮助自己。但是发现他无论拉谁进来,都只能是把水搅得更浑。他心里应该清楚九门的力量在「它」的面前不值一提。
[渺茫]这个概率,占比不大,但总有一席之地。所以他选择相信九门。
这里面就像一个巨大的漩涡,他失误将九门卷入了里面。如果当初他不找张启山,那个大雨倾盆的夜晚没有找去张启山的家,或许不会有后来的一切。
他不善将表情表现在脸上,只是对着月色思考过去的事情。恢复的记忆里还有一部分残缺,但这就够了。
他点燃蜡烛,烛火在蜡烛跳动,然后跳进他的眼睛里。长时间看着烛火眼睛不会出现重影,蜡烛也不会融化,如果不去熄灭它,它只会永久燃烧。
良久,他注意到身边有人坐下来,一动不动看着他盯着蜡烛。他回头也看他,他们之间很多时候的动作,就是互相看着对方。
他发现张起灵总是可以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们就像消失多年的兄弟一样,再次相遇的时候,那种心有灵犀的默契总是能发挥出来。
但是他们相识不久。白若灵知道张家的张起灵,这个含义是什么。他自己就在张家长大,只是后来历经波折和痛苦,才有了白家人的身份。
这些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他不想回忆。他也不知道张起灵知道他恢复记忆了没有。还是过来监督自己的,还是过来单纯的找自己聊天。
他不是擅长聊天的人,后者的概率微乎其微。
“你想起来了。”
白若灵没想到他第一句话就是直奔主题。他应该早就知道,他们之间本就不需要太多的弯弯绕绕。
因为他们是同类。在另外意义上的同类。
蜡烛也在燃烧他的眼睛。
张起灵出来穿的也少,只有一件薄毛衣。是直接从床上下来的,他知道白若灵醒了。
“但不是现在。”白若灵吹了一下蜡烛,但是烛火还在。
“什么时候?”
他觉得张起灵过于急躁了,想说出来的话还是没有说出来。
背叛你之前,我会告诉你。
张起灵也沉默了,他不能感受到白若灵那种悲伤的情绪,究竟从何而来:“你预判得到。”
这句话说出来倒像是陈述句,白若灵摇头,他不可能预判命症发作的时间,不然他那天晚上在招待所,不会失态到当场呕血。而会去角落处理。
白若灵这个时候反问他:“如果我欺骗你,你要怎么做。”
他们坐在一起,张起灵不说话,他们又一次沉默了。
白若灵对他的态度,只是局限于他的身手好,心地善良。他那双眼睛可以看清很多人的性格。所以有一些事情,他会和张起灵说,而不和吴邪说。
张起灵没有想到会怎么样,头一次自己的思考停顿在了这个人身上。纵使这个人和自己某方面很像,但绝对不是他思考停顿的理由。
所以是因为什么?
“你不会骗人。”
他的心跳刚刚好像停顿了一秒,有点不可置信的看着张起灵。张起灵没有看他,而是注视蜡烛的烛火:“你帮了吴邪。”
“你相信我全部?”白若灵说话总是很平静,没有任何情绪的话语,却有让人总是想要耐下心来,听他说完的心态。
他没有听到张起灵的话,知道他没有答案给自己。就算是初次见面,他也能感觉到张起灵身上对陌生人的刺,很棘手。这是一种警告,这是一个危险。
所以他也不期待张起灵能给自己什么答案。
白若灵站起来,冷冷抛下一句:“别太相信我。”然后就要往室内走。
但是张起灵总是在恰当时候表达自己的观点:“你不会这么做。”
白若灵停下脚步,他回眸看着张起灵,月光照在他的脸上,勾勒他的脸庞。额前碎发遮住他的眼,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
白若灵就像清冷的神明,冰冷无趣。而张起灵是拥有人间烟火的神明。有了人的一点情感。
因为他有吴邪和胖子,即使他的母亲离他而去,他也有这个人间存在的联系。他不再是没有过去和未来的人。
但白若灵没有。他只有一个人,他最要好的挚友已经离他而去很久了,那件事情至今都是他心中的一道疤。吴邪对他的态度是询问答案的关系。他们是利益关系。
所以即使他消失了,也不会有人发现。就像一场突然的大雪,再肆虐狂妄,等到春天一到,还是什么都不剩。
唯有水流潺潺。
白若灵淡道:“信我,不会有好下场。”
他离开院子进去了,张起灵手里握着蜡烛,发现这微弱的火光,不会伤害自己的手,他可以去触摸火苗。而火苗不热,是冷的。
这个世界上,怎会有蜡烛是冰冷的呢?
很奇怪的蜡烛,他不明白其中原理是什么。就算蜡烛不会融化,他好像能感觉有东西正在慢慢流逝,从他的手里流逝。
像雪融,像屑扬。这种流逝的错觉唯独不是沙砾。
冷空气钻进他的衣服,透进他的肌肤中。他深吸一口吴邪的围巾,冰冷的双手捂住吴邪的衣物。
这个夜晚很冷,蜡烛也是冷冰冰的,各种意义上的冷。白若灵独自坐在房间,对着桌子上的笔记本彻夜难眠。
他们二者,各有不同的背负。
他开始写信,这封信要寄给谁,他心里早有答案。
第二天一早,他就收拾东西。
他该离开这里了。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至于吴邪……他收拾东西的手停下来,明明自己说了不让他相信自己,可吴邪的安危还是需要他来照顾。
交给他吧。白若灵的发丘指轻轻抚摸桌子,张起灵这个人,暂且信得过。
下一次自己还会站在他的面前吗?他说不准。他看着那把刀,陷入沉思。
这是历代族长传下来的。历经百年,这把刀可谓是亲眼看着他成长。
他给它取过名字,但是忘记叫什么了。如果现在他还有和这个世界的联系,那就是这把刀。
他听到有人过来了,身形一顿。
“哟,这么早就起床了?出来吃饭了。”是胖子的声音,他起身出去。
他看到吴邪在给张起灵夹菜,张起灵没有看他,自顾自吃着,他自己坐到离张起灵最远的位置。
“吃啊,怎么不吃?我又不会害你。”吴邪看着他笑起来,白若灵不吭声,拾起筷子闷头吃。
吴邪忽然说道:“我决定今天去盘口看看。”
“我陪你去?”胖子问,“盘口的那几个伙计我怕起来造反。这没了你三叔,树倒猢狲散。”
对于吴三省失踪,吴邪已经见怪不怪。自己也早就做好远离他的准备了。
吴邪放下筷子:“先解决那个吴元义,吴元义敢起来造反,派人去七星鲁王宫堵我们,说明他能力出众。擒贼先擒王啊。所以明天下午前,我会回来。在这里等我。”
闷油瓶也停下来:“吴邪,吃饭。”
白若灵吃食物的动作一顿,吴邪察觉到他的停顿:“怎么了。”
白若灵没什么胃口,扒完自己碗里的后,先行离开饭桌。
吴邪觉得白若灵有事情隐瞒自己,他跟胖子说了之后,胖子就看到闷油瓶进去白若灵的房间:“我叫他的时候从缝里看到他在收拾东西,所以刚刚我就叫小哥先离开了。”
“他耳朵很灵。所以你肯定被他发现了。”吴邪吃着菜说道,胖子还想说什么,被吴邪插了一嘴:“他是张家人!你那智慧能和张家那群愣子比吗。”然后他话锋一转:“当然我绝对没有说小哥是愣子。”
白若灵进去继续收拾,听到开门的声音,他停下来一会,继续收拾。
就算和他打一架,他也要离开这里。按照自己身为张家人的礼仪,他面对张起灵还需要磕头,尊称对方一声“族长”。
但他没有这么做,他知道张起灵不喜欢这种礼仪。自己身为白家的族长,感同身受他成为族长的苦难。
「它」所说的一切,他都去做了。他从未反驳,他知道自己敌不过「它」。
张起灵默默的看着他收拾好东西,看着白若灵走过来,朝自己伸手:“按住它,可以感受人的心跳。当它有微弱光芒出现,就是对方受伤。当它彻底亮起……”白若灵停顿几秒。
“对方就会死去。”
白若灵从不将死亡提在嘴边,因为那种东西对他来说是天方夜谭,他过了百年岁数,看淡世界一切,就像一潭死水的他,此时此刻却和自己相似的人说这些。
现在不是玩笑话,白若灵看到张起灵忽然按住他手指上的丝线,与此同时他感觉到了白若灵的心跳,还有吴邪的心跳。
“保护好吴邪。”白若灵看着他:“你和他,最为特殊。”
白若灵背起自己的包,拿起自己的刀,他原本可以很直接的拿走自己的东西,但是他觉得有一些事情需要和他说,可到了嘴边的话总是说不出口:“我们还是不一样。”
下次见面的时候,我就一定会出手。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
吴邪看到小瓶背着东西踏出房间,愣了一下。难道小哥没控制好局面吗?这个世界上还有他不能制服的人?刚想叫在洗碗的胖子,然后闷油瓶走出来阻止了他:“让他去。”
“不是,你怎么帮他了?”吴邪皱起眉头,感觉很好奇。
闷油瓶看着他走出吴山居,按住手上的丝线,他感受到了白若灵平稳的心跳。吴邪也只好和他一起看着白若灵离开吴山居,问他什么打算。
“放任他离开的话,他万一命症发作怎么办?只有一次的药丸,而且只有他知道去秦岭放药丸的地点。”吴邪感到担忧,捏着眉心非常苦恼:“怎么一个两个都是敲不响的闷瓶子呢?”
“你很想回去吗?”闷油瓶看到吴邪的鼻子很红。
吴邪沉默了。他看着旁边的闷油瓶。闷油瓶没有看他,但他知道,他总会关心自己。
有些话还是要说出来才好。
他的声音很轻:“我曾经去过一个幻境,在那里,我遇到了初次见面的你。”
他没有说幻境是什么,闷油瓶也没有问。但是看到吴邪的鼻子这么红,他大概猜到了点儿。
两个人站在吴山居门口,看着面前的道路沉默。
“梦境最能反映人心中深处最执着的事物。坏处的话,每天都做噩梦,心结永远打不开,就一直做噩梦下去。”吴邪喃喃自语:“我当时在想,如果我回到过去,我会做什么。挽回那些曾经犯下的错误,让他们回到原来的位置上。但正是因为这些空缺的位置,才成就了十年后的那一天。还有如今现在的我的蜕变。”
目光所及的地方,都是吴邪熟悉的地方。杭州对他来说,是蛹,是窝。也是任何人都可以把它吞噬的地方。
“我想带着吴家所有人,踏平张家古楼,带潘子回去吃面。”吴邪看着闷油瓶,他的眼睛还是那么深不可测,瞳孔不禁颤了颤,他靠近闷油瓶:“这就是我的心愿。当然也有别的。我们可以回去你的巴乃小房间,把属于你的记忆照片都拿回来。买个相册,把你的照片都存进去。”
他轻轻刮着吴邪的鼻子,默认了他的话。如今他们不再像以前那样匆匆忙忙,为了各种线索焦头烂额,为了未知的危险而胆怯。他们的情谊比以前更加紧密。让吴邪知道,他不再是一个人。
“我陪你。”他把自己的围巾给了吴邪:“回房。”
回去的时候,闷油瓶从口袋掏出来了一个纸条,摊开一看,是白若灵已经写好的信。
张起灵皱起眉头,他是什么时候塞进来的?
“这是什么?”吴邪看到他拿着一张纸,他说道:“他的信。”
正文还没开始看,吴邪看到纸张的角落有暗红色的纹路开始蔓延,不像是墨水的伸展,而是奇怪的材质蔓延,他也说不上是什么,看着纹路延伸到了大半张纸,拿远看的时候,发现是白若灵身上的纹身图案。
这是防伪图标吗?去搞一个AAA白若灵生产工厂?然后里面的人都是白家人,做青椒肉丝炒饭流水线?
——
给吴邪:
一开始接触蜡烛时,我就恢复了大部分记忆,并想办法离开这里。
「它」告诉我,我需要回去。所以我要回到自己的巢穴。但在此之前,我还有事情没有完成。
你肯定会执着寻找真相。所以关于我的信息,我整理出来一本,放在老地方,你可以去看。今晚七点前,那个地方会被烧掉,你就再也找不到。
给你看的日记,是我想要让你看的内容。我不能让你看完全部。「它」在监视我,所以我无法说出来。
但我知道,你和吴三省一样有无穷的好奇心。在之前你爷爷置办的房子里整理过,是很多人想要销毁的东西。拿到之后,小心为上。
谨记以下:
一。去时,不要回头,倒着走出。
二。拿蜡烛进,否则会出现幻觉。
三。保持安静,随手关门。
四。听到其他声音,马上停下静一分钟,迅速离开。
五。不要拉开窗帘。
一旦去了那个地方,要按照上面说的做。
你是这个局里最干净的人。你的爷爷起你名时,我也在场。他告诉我很多事情。所以你爷爷才让我做你的担保。因为那些人动我也不会致死。
如今白家我已顾不上,关于历代族长记录存放在墨脱,是障眼法。真正的记录,在以前被我全部销毁。
很多都是我销毁,落别人的手里,会遭殃。
你会怀疑「它」是谁。「它」的身份我不能说,日记里会提。但张起灵肯定知道,你可以问他。
关于那张纸的数字,用那种蜡烛显现的信息过于拙劣,真正的信息我写在纸的后面。
给张起灵:
原本昨晚我应动身离开,但因你的话,我思考良久。
漂泊异乡,百年周转,曾经说过这样话的人都离我而去——而你是众多人中的一个。我不想有人再因我而死。
靠近我的人最后都死去。
所以和我有关的引命线的功能已断,不会再有联系。
同为张家人,你应清楚背负这样的事,不是我们所能左右,更何况你的身边有帮助你的人。
所以对我而言,吴老狗的承诺只是口头,没有纸张信条。但每个承诺我会去做。只是方式而已。这就是我将吴邪托给你。
我看得出来,你们的关系已超越生死。
别找我,我们下次见,必针锋相对。
——
信到了这里,有很多涂抹痕迹,看起来应该是白若灵想要写什么,但是他很纠结。
难得看到他纠结在这里,这就是他昨天晚上彻夜难眠的原因吧。吴邪想着:针锋相对吗……你我又为何做到这种地步。
涂抹痕迹之后接着如下:
我曾有一位挚友,他陪我走过风雨。最后死在了我的怀里。
我们双方皆为契约关系,生死与共。我只能告诉你一件事情:靠近我的人,都会死去。
——
信息量有点大,他们两个坐下来慢慢看。胖子也凑过来,这下是三个人一起绞尽脑汁。
他给他们留了信息?
“他想让你重新回去那个地方?他要是害你怎么办?”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真的害我。那么多人拿着我爷爷的名声跟我说这说那……先去那个老地方看看。把他的日记拿到手先。盘口那边的事情到时候再说。”吴邪收起信,给了闷油瓶。
闷油瓶还是不太明白,他对自己所想要说的,只是保护吴邪那么简单吗?
白若灵这个人,越靠近,越难以让人理解。就像晶莹剔透的雪花落到任何人的手上,所被理解的含义也会有所差别。
“你在怀疑他?”吴邪问他:“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的立场究竟是站在我这边,还是站在我们的对面……先把当下的做好吧,小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