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发现白若灵没有身份证。
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名字,一个翻盖手机。和小哥一样也是什么都没有。
好吧,比小哥好多了。小哥最开始就只有一把黑金古刀,其他什么都没有。
难道这是竞选张家人的入门考核吗?他吴邪是不是要全身脱光,就可以比张起灵这个族位更上一层楼?
让小花给他们弄一辆车的同时,秀秀打电话过来,让他知道了吴家现在的情况。
“还有人敢造反你三叔的盘口?真是胆大了个仙人板板。”胖子是开车的,骂了一句,“放心吧天真,胖爷我还有小哥都陪着你,呃这个……”
吴邪动嘴型:“是小瓶。”
白若灵和闷油瓶坐在后面。毕竟要是白若灵翻瓶盖不认人,动手了,闷油瓶能把他的瓶盖给翻回来,然后拧得紧紧的。
外面还是很冷,车里开了暖气。白若灵偏头靠着窗户睡觉,然后他的面前挂着塑料袋——胖子怕他车上吐血。
“你什么打算?”
“去找吴元义。能谈就谈,不谈就上。”吴邪说道,“正巧!好久都没活动活动身体了,打打人也不错。我吴家不是谁都能造次的,为了后续我能自主拥有人力物力的资源,盘口的事情我需要去搭理搭理。”
“你说得对,光靠你一个人行吗?潘子这个时候应该在……长沙吧。”
气氛这个时候安静下来。吴邪看着窗外阴云的天气,原本自己可以抗住的事情,听见潘子的名字,还是会不由自主地觉得很沉。
如果是潘子,他不会让小三爷抗起这么重的责任。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能很彻底的知道,走下去的路,永远只有自己。
小哥最后会失忆,忘记铁三角之间的故事。胖子也会老去,留下自己和他的冢。到时候自己和胖子的坟前没有人打理……也再没有人去让他努力记起自己的过去。
胖子和吴邪两个人轮流开车去给后面两个人办身份证。当然有解雨臣在里面牵桥。
后面吴邪上车的时候吐槽了一句:“小哥过来的时候,你他妈没马上给他办身份证啊。”
“忘了忘了忘了。”胖子敷衍过去,“订四个人的机票啊。拿到身份证就是好!小哥的身份证放我那儿保管呗——”
白若灵在车里看着外面的夜景,车里静下来的时候,大家都能听到白若灵的声音:“我的目的,在哪里。”
他的声音很小很小,用气音说出来的话,带着无法言喻的悲伤。张起灵按住他的手,在黑暗中,白若灵可以看到他那双不起波澜的眼睛。
“呆在这里。”张起灵说道。
吴邪笑了一下不说话,胖子就“哎”了一声:“咱们铁三角带上一个这个?铁三角已经够完美了啊。”
他无比迷茫,只有一个吴老狗的约定牵引着他一步步走向未知。
他昏昏沉沉地跟着吴邪回到杭州(实际上他有想要离开的想法,最后被胖子给拉回来)。
他们从车上下来的时候,白若灵听到吴山居里面有很多人的心跳声。
里面有人。
“说来就来。”吴邪伸了伸懒腰,胖子“嘿”了一声:“我帮你收拾收拾那群王八蛋?”
“见机行事。”然后他们踏入吴山居。
果不其然,四周的人手拿棍棒,一下子围上来,远处坐着喝茶的中年人正在咂嘴。看着吴邪他们四个人进来吴山居。就放话出来:“吴邪,你可算回来了啊。你名下的盘口都交给潘子来照顾,就他一个人照顾你那盘口,保不好哪天就会被那些人给造反呢?”
“所以你就带人过来?”吴邪暗下眼睛,拍拍胖子的胸脯,独自走过去。看到他泡的茶是君山银针,便微微一笑:“原来你爱喝这种茶。你知不知道我爷爷遇到不喜欢的人,他就会拿出君山银针出来招待他。”
这个时候,吴元义的手下跟他低语几句,吴元义哈哈大笑起来:“吴邪啊吴邪,你还是不能接手你三叔的盘口。你应该好好的呆在吴山居,别管盘口的事情。真不知道吴三省究竟是用什么脑子想出来让你继承他盘口的一部分。”
吴邪眼里一闪而过的锐利让吴元义捕捉到了:“你不会以为这种小把戏,上门吓唬我的这种技俩,会让我全身而退吧?”
“那就要看看小三爷有什么能耐了。”
吴邪厉声道:“动手!”
胖子还没动手,然后看到左边的闷油瓶,右边的小瓶搞出大杀四方的感觉。自己还没动手,那些人就全部撂倒了:“你们两个成心的啊?”
吴元义一脸怒气看着吴邪:“你打了我的人,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如果你打了我,我三叔肯定会给我出面。按照吴家的规矩,我既然继承他一半盘口,说明他的盘口日后会全部归我。吴家是什么情况你不清楚吗?不然你怎么会掐时间这么准时在这里等我呢?”吴邪勾起嘴角:“除非你脱离出去,不然吃不了兜着走的人,是你。”
一条白丝带眼疾手快缠住吴元义的双手,与此同时一本账单从他的上衣口袋掉下来。
“哟,得来全不费工夫。”吴邪捡起来,其他人走上前,胖子呸了他一口:“敢吼小天真,你也有胆?今儿惹上胖爷你就是走运了我告诉你。”
“是你。”白若灵皱起眉头,他认出来了吴元义是谁。
吴元义听到声音,颤抖地转过头,然后突然往地上一摔:“是你!你居然回来了,居然回来了!”然后往后面缩,脸上全是惊恐害怕的表情。
“他是谁?”
白若灵不说话,白丝带好像有灵性一样,迫使他站起来,吴元义好像疯了,不停的说“错了,错了”的话语,吴邪看向白若灵:“到底怎么回事?”
白若灵转身走到一旁,靠着柱子。胖子看他这个样子,询问吴邪:“该怎么办?”
“让他回去。现在当务之急是小花他们的事情,张海客很快就会找上门……也有可能不找上门。我们就呆在这里,吴元义叛变……说明吴三省又不见了。”
把吴元义这些人弄走之后,吴邪和胖子一起着手那打理被那些人弄乱的吴山居。指是不能指望闷油瓶和小瓶两个人帮忙的了,吴邪让他们两个在院子那里活动,他和胖子决定把吴山居再打理打理。
这几天在吴山居活动,小花最终还是告诉吴邪,张海客会过来吴山居。但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而吴邪在吴山居等着他。
但是解雨臣没有告诉他,白家人也会来。
白若灵出去了一趟,吴邪还是没有放松警惕,但是他就算出去了,感觉也会在路上当流浪汉。还是很好看的流浪汉。在他走之前把手机给了他:“记得打电话。”
白若灵没有表态,他离开了吴山居。只留闷油瓶一个坐在那里望天。
“搭把手吧。”吴邪把水桶给他,闷油瓶淡淡看他一眼,撸起袖子就提着桶走了。
白若灵半天不到就回来了,身上背着一个东西。
吴邪记起梦里的白若灵,穿着白色的袍子,身上就是背着一个东西。但是不知道是什么。难道这一切都串联起来了?
“什么东西啊,来来来让胖爷我掌掌眼。”胖子让他把东西放桌上。
白若灵带回来了一件古兵器。
和闷油瓶的黑金古刀差不多,只是小了一点儿。吴邪觉得这有点难搞,让小哥去把他的刀拿过来。闷油瓶就从吴山居里拿出来,胖子惊喜一看:“嘿!几乎一模一样。就是大小的问题。黑金材质不多见啊,你这从哪来的?”
“都是黑金做的,花纹和大小不一样。不过小哥那把刀的花纹,比小瓶这把刀的花纹更复杂。你看小瓶这把刀的花纹,是……凤凰的样式。”吴邪看向白若灵:“所以哪来的。”
“房间。”
“为什么我们过去的时候没看到。”
“夹层。”白若灵如实回答。
“所以你回去那个家就为了拿这个吗?”
白若灵点头。看着吴邪摇头,表示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东西卖出去就是价值连城。好好保管,万一有人偷了怎么办。”吴邪提一下他的刀,发现很轻:“怎么那么轻?”
“轻?黑金做的还能轻?我试试。”胖子有点疑惑,他也试着挥舞这把刀,真的很轻。
白若灵没什么意见,坐在旁边望着地板发呆。看到张起灵也坐过来,他觉得奇怪,考虑吴邪还是会把他当做敌人,就默认他坐自己旁边,然后轻轻问他:“我们认识么?”
张起灵沉默了,白若灵继续说道:“我们以前,会不会见过。”
“也许。”
白若灵看着他,他们互相对视,深深的熟悉在他们的心中弥漫,却始终想不起来因为什么。张起灵说道:“你在吴邪的满月酒上见过吴邪。你答应他的爷爷,保护吴邪。”
要是吴邪听到了,肯定会说这闷大瓶又是百年一遇的说长话,十分罕见。
“想起事情,告诉他。”
“……好。”白若灵答应他,如果自己想起来了一点事情,一定会告诉他。
白若灵张了张口,他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是他觉得说出来不太好。张起灵知道他有话想说,就陪他坐在那里。
吴邪和胖子继续打理吴山居去了,留下他们两个人并排坐一起。
“这个东西,叫[引命线]。只能缠住人的手指。按住它,不管是心声还是人话……”白若灵还是说出来了,但在这个时候停顿下来,好像是记忆中断了,在努力回忆:“另外拥有引命线的人,就可以知道消息。”
四十四个字,真是为难他了,张起灵想。全然忘记了蛇沼那会,吴邪对他四十多字的话有多惊讶。
然后他看着自己的手指,上面就是那天晚上缠绕的线。这就是他说的引命线了吧?
白若灵伸出手,另外一条引命线在他的手掌心:“给吴邪。”
他的耳朵一动,眼睛死死盯着吴山居的门口站起来。张起灵也跟着起来,未曾想到白若灵转头进去了。他感觉手中有什么东西,一看,就是那条引命线。
给他和吴邪?为什么?
刚刚说了有事就告诉他,结果转头就瞒着事情。
过了一会,吴邪走出来,看到他坐在那里看天,问他:“什么情况。小瓶跟我说外面有情况。”
他摇头,吴邪放下手里的活儿,嗑着瓜子问他:“你们两个刚刚在一起说什么呢。我有点好奇,因为你说话都……几个字的。”
吴邪看到他又不说话了,就说道:“小瓶的耳朵是个优点,张家人里,我还是只相信你一个。不过他说外面有情况,我还是要听的。”
闷油瓶没有看吴邪,吴邪想到了什么,叫了一声:“胖子!去准备准备。”
闷油瓶淡淡看他一眼,吴邪微笑起来:“张海客要来了。他会带张家人过来的,有你在,我就放心。”
“泡什么茶?”胖子问吴邪。
“你说呢。”
与此同时,闷油瓶站起来,拽住吴邪的左手,吴邪笑着看着他:“小哥你要干什么?”
他看到闷油瓶将一根线抵住他的无名指上,丝线自动把他的手指缠绕,就像戴了戒指一样。
“这是什么?”
他把白若灵的话转述给了吴邪,吴邪想了想:“你还记得你以前是怎么跟我说吗?”
闷油瓶点头,吴邪说道:“你说,你的事情,和我无关。”
他错愕一下,随后看着吴邪匆匆忙忙进了屋子,不禁皱起眉头。
吴邪看了一眼白若灵的房间,按住自己的心脏:“都是男人了,为什么我还像懵懂的高中生热恋?”
不过,这个引命线确实很厉害,也不知道白若灵是怎么得到这个东西的。
白若灵回房间了,他的房间有一个很大的吊床,没有多想为什么房间会有这个东西。于是坐上去,把枕头放腹部上,闭上眼睛的时候感到了困意。
他刚有困意,张海客就找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