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安静的可怕,只有微微的几束光散落下来,地上一片凌乱。床上的女孩安静地熟睡着。眼角边的泪痕还以西可见,就知道她昨晚哭过。因为昨天她最亲近的人走了,噩运突然降临。面对无法接受的事实,她选择躺在奶奶房间的床上。还记得之前每次放学都是奶奶接自己一起回家。她手里紧紧的握着那一块手表,那是奶奶在她八岁生日的时候送给她的礼物。她一直保留着。
记得有一次放学她骗奶奶,手表不小心弄丢了。奶奶却什么也没说拉着她转头回去找。奶奶拉着她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她看着奶奶这样认真的找着。她急忙告诉奶奶不用找了,“手表在我手腕上,带着好好的,没丢。”奶奶叹叹气:“你这个小淘气,没丢就好。”
她看见奶奶担忧的神情,心里不免有些难过,从小到大家里最关心她的只有奶奶。她抬起头笑着对奶奶说:“为什么这块手表对奶奶很重要?”奶奶脸上透露出一丝笑容说道:“这块手表啊,还是当初碰见你爷爷的时候‘赠送的礼物’,怀念那段日子。”
她认真的听着,一路上女孩和奶奶有说有笑,引得路人也不免回头看一看。
但谁也说不准,这天恰巧是大雨天,虽然奶奶身体不在像以前那样好,但还是像往常一样接她放学。走到半途的时候,女孩摸了摸手腕,接着又打开书包发现还是没有。奶奶顿时发现女孩不对劲。立即询问女孩,女孩告诉奶奶“手表不见了。”
奶奶焦急地问道:“小艺,你是不是又唬弄奶奶。”
“奶奶这次是真的不见了”小艺哭着说。
然而奶奶却是发了疯地往回跑,到处找回头不忘叮嘱她站在原地别动。过了很久,路上的人渐渐稀少起来,路灯也亮了。奶奶却还是没有踪影,她开始担心起来。她径直地往奶奶走过的方向走去,找了很久。她不停地呼喊着,雨越下越大。
——奶奶,四周静悄悄地,没有人回答,眼泪开始掉落下来。小艺一边呼喊一边哭着。她知道都是自己不好。
突然她看见一群人围拥着。她走上前去,看见地上躺着的奶奶,手里还紧紧握着那块手表。她松开手中的伞,扑向前去,哭出了声。那是她最亲近的人,却因为这一块表遭遇不幸。
这时,小艺父母赶到了现场,母亲一把拉开她,呵斥道:“你明明知道奶奶身体不好,怎么就不好好照顾奶奶。”她刚想开口,父亲就催促母亲走,赶往医院,留下她独自站在雨中。小艺在雨中站了许久,雨水不停打落在她瘦小的身体上,脸上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她不知道此时奶奶怎么样了。她跑着去了医院,她看到父亲在手术室外焦急的等着。母亲则是在一旁哭着,母亲注意到了她,走上去推着说:“你怎么还有脸来,要不是你这个扫把星,妈怎么会有事,自从这个家有了你就变得不安生,你怎么不去死”。小艺哭着解释道:“妈妈,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有意的。”父亲走过来制止了母亲。
这时,手术室的门打开了,母亲上前询问出来的医生。然而医生的回答却是“做好心理准备”,父亲傻傻地愣住了,一旁地母亲接受不了,晕了过去。小艺哭出声,父亲没有理会她,直接扶着母亲头也不转地走了。
自从家里出事后父亲对她的态度转变了许多。
小艺看着父亲扶着母亲走开,她知道都是自己的错,如果没有把手表放在身上,也就不会弄丢,奶奶也不会去世,爸爸或许还能多看自己一眼。父亲安置好母亲后,来到手术室门口和医生说了几句话后,手术室推出来一架床,小艺知道,自己以后再也见不到奶奶,这一次是最后一次也是永远。她跑上前扶着床哭着呼喊奶奶,父亲上前拉住女孩。
小艺挣扎着说:“爸爸,她们要把奶奶送去哪里,我求求你,不要让她们伤害奶奶。”
父亲说:“难倒你就没有过错吗?我们让你照顾好奶奶,你是怎么答应我的,这件事就这样了,没得商量。”
小艺知道,自己再怎么也无法劝说爸爸,因为她知道这件事情爸爸再也无法原谅自己,女孩只好妥协。
葬礼那天,全家人都很伤心。回到家后,所有人都无法原谅她,所有人都对她充满了敌意。小艺绷不住了,跑出家里,走到桥上,她看着下面,她知道所有人不待见自己全是因为自己做错了事,知道奶奶肯定也不会原谅自己。当她张开双手准备跳下去的时候,突然一道声音传了过来。
“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什么是想不开的,没有什么都是完美的,与其痛苦的活着,倒不如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活的开心些。”
小艺睁开双眼,转头一看,原来是一位老爷爷。
她哭着说:“但是我害死了最爱我的人,所有人都无法原谅我,我自己都无法面对,奶奶肯定也不会原谅我,都是我不好,要是我没有把那块手表带在身上,奶奶就不会发生意外,从小家里都视我为不详的人,就连爸爸也是,所有人都是,可唯独奶奶没有,一直照顾我,还求着父母供我读书。可是我却害死了她。没办法原谅自己。倒不如一死了之,这样我也就解脱了。”
老爷爷说道:“曾经我跟你也是一样的想法,但是你要想啊,死了固然好,又有谁会记得呢。你不是有意的,奶奶在天上还期盼你好好活着呢,希望你过得好,肯定也不会怪你,替奶奶好好活下去。既然那个家让你不快乐,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好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老爷爷说完便走开了。小艺走下来思索着老爷爷说的话。
小艺只好硬着头皮回到了不待见自己的家,刚一到家就听到嘲讽的话。
“怎么不是打算离家出走吗?还回来干什么?哦~是不是还想着以后长大能分的一点家产。你做梦!我告诉这个家已经没有你的份,我已经和你爸爸还有孤儿院的老师商量好了,明天把你送去孤儿院”。
小艺顿时感觉整个天都塌下来了,她原本以为母亲只是讨厌自己,过一段时间就会好了,没想到却这样恨自己,更狠心。她跪下乞求母亲不要送自己去孤儿院。
“你不愿意也得愿意,不是你能决定的,从此以后你也不再是我的女儿”母亲头也不回的走了,丝毫不顾及在地上跪着的小艺。
清晨,父亲从睡梦中醒来,看见小艺躺在地上,膝盖红彤彤的,嘴里还咕噜着:妈妈不要送我去孤儿院,我不知道怎么做你才喜欢,弟弟和奶奶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爸爸也不忍心,只是还没有完全接受。爸爸有些心疼的把小艺抱去房间让她好好睡一觉。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儿,心里不免有些愧疚感。自从小艺的弟弟不幸离世后,自己对她的态度变了许多。
母亲醒来后为小艺做了一顿早餐,让爸爸去唤小艺吃饭,这是小艺最后一次呆在这个家,以后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甚至再也不用回想到曾经的痛苦。
吃过早餐后,母亲还是露出了之前的态度,拉着小艺去孤儿院,父亲也紧随其后。小艺知道如今去孤儿院成为事实,再怎么不同意也是不可能,到了孤儿院母亲带着小艺准备去签订协议,转过身唯独不见小艺的爸爸,想了想就不等了。
其实爸爸是去给小艺买礼物了,一直以来都没有真正给过小艺什么,如今女儿就要离开自己了,买些东西就算做是弥补对小艺多年的冷落。
“你去哪里了,怎么现在才来”。妈妈生气地说。
“你看,我不是去给孩子买些东西”。爸爸把抱着的东西往妈妈身边挪动地说。
“来,小艺把这些东西拿着,以后啊,要好好听这里姐姐的话知道吗,爸爸和妈妈会常来看你的,现在爸爸和妈妈要走了”。
小艺哭着点了点头。看着离去的爸爸和妈妈,好希望他们能够回头望望自己或者说反悔带自己回去,可惜始终没有回头。
小艺以为爸爸说话算数,会来看望她,每天在院子里的等着。一个月两个月,一年、 两年,都过去了始终没有看见爸爸的身影。她只是奢求爸爸能够来看一下自己,其他再也没有多余的。
慢慢地小艺不在期盼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