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袋子饴糖让两个小孩子结下了友谊。
二人就着崇封阳在西岐的生活聊了有半个时辰,之后是因为崇应彪意识到自己实在在这里待了太久,姬考这才找了由头出门,把院子里的仆从全部支了出去。
他本来想掩护崇应彪走正门的,结果一转头。
崇应彪已经翻墙跑了。
二人约好了午时在姬考的院门碰面,再一起去用晚膳。
姬考很守时,但崇应彪迟到了。
姬考等了他约摸半柱香。
崇应彪匆匆忙忙地跑来后怕姬考生气,便给他解释了自己是因为训马入迷,不小心才忘了时间。
姬考没有生气,就像个秀气的小姑娘似的,从长袖里拿出一方柔软的丝帕。
“把脸擦擦吧。”姬考温和地说。
那方丝帕最后没能还给姬考。
崇应彪训了一下午,手帕一擦便留下了一块黑污。
也就姬考没再找他要,不然崇应彪都想进林子去喂野兽了。
崇应彪隔老远就听见客堂里传出小孩子清脆的笑声。
“舅父舅父,糖。”
小孩子上翘的尾音确实像糖一样甜腻腻的。
崇应彪跟在姬考后面进了客堂。
崇侯虎坐在上首,底下金柔与崇封阳挨着。
一个胖乎乎的小团子站在中央,崇应鸾拿着个鬼脸面具站在小团子身后。
崇黑虎手掌上躺着几颗饴糖,半弯着腰逗弄还没他腿高的小团子。
“舅父。”
姬考进了门先向崇侯虎问礼,其次就是金柔与崇封阳,最后一位因为不知名号,所以只是简单行了一礼。
“哥哥!”姬发高兴地大喊,也不管崇黑虎手里的糖,拔腿就跑向姬考,一把抱住他的腿撒娇。
“嘿,这就是考儿吧,嘿哟,这孩子看着就不错,斯斯文文的,果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咱们北地何时出过这样的儿郎。”
“幺弟,你这话可真是抬举我这孩子。”话虽如此,但崇封阳语气里还是难掩骄傲。
她招手把姬考两兄弟唤到跟前,抱起姬发坐在自己腿上。
最后,她看向崇应彪。
“彪儿,过来。”
崇应彪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小步挪到崇封阳身边。
崇侯虎看都懒得看他一眼,端起茶水饮用,不喜之情溢于言表。
崇应鸾白了崇应彪一样,回到金柔身边。
金柔拉着他的手,也垂着头不看崇应彪。
“姑母。”崇应彪弱声叫道。
“好孩子,让姑母好好看看你。”
崇封阳爱怜地抚抚上崇应彪的脸,喉头哽咽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姬发懵懂地看着,忽然抬手抓住崇应彪的手,很大声地叫道:“哥哥!”
屋子里的大人一愣,随即纷纷笑了起来。
崇黑虎拉开崇应彪,在崇封阳面前蹲下,捏着姬发的脸蛋夸道:“这孩子,一点都不怕生啊。”
姬发张开嘴冲崇黑虎啊啊叫着。
崇封阳照着他的头敲了一下,“拿开,也不看看自己手上死皮多厚一层,待会给我们发儿小脸刮伤了,我半夜给你敲晕送林子里喂狼!”
“嘿,狼怎可能伤得了虎?”
崇封阳瞪他一眼,又看向崇应彪,眼里多了些心疼:“好孩子,待会儿用完膳和姑母一起去走走,跟姑母说会儿话。”
“是。”
“哼。”崇侯虎的一声冷哼吸引了堂内众人视线。
“不是说,下午带考儿和发儿在北俱城里逛逛吗,你要带上他?”
“你连鸾儿都带得,为何彪儿不行?”
“我有说不行吗?你愿意就带上。”
从前就是这样,崇侯虎不喜次子视其若无物,偏偏崇封阳不管,无论如何都要管崇应彪。
崇侯虎除了呛上两句,其他的也不敢多说。
饭后,崇侯虎派人去套好了马车。
崇黑虎回了自己院子一趟,给崇封阳拿了一件熊皮做的大氅。
“刚和钟氏订婚时去林子里打的,想着成婚时阿姐定会回来观礼。”
崇封阳摸着皮毛,背过身摸掉眼角的泪。
姬发不想坐马车,闹着崇黑虎要和他一块骑马。
崇黑虎觑着崇封阳神情,见她没有反对,才放心把姬发举起来坐在自己脖子上。
“走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