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被困在了他死亡那天
该死的
他清楚的记得刽子手拿着斧子用力将自己的身体斩成两半，清醒地感受着鲜血同器官流出，最后在极端的痛苦里死去。
但是现在？！
自己完好无损的坐在牢狱中的木板床上，真实的痛感告诉自己这并非一场梦，自己这是又回来了。
可笑的是他甚至改变不了什么，只能在这破大的牢狱中等待自己的下一次死亡。
李斯环顾四周，却看到了黑暗中的人影，那双眼盯着他，李斯借着月光努力辨认对方是谁，直到勉强可以看清黑影的脸。他愣住了。
是嬴政。
和记忆中的嬴政不同。他头发随意地披散着，衣服也是普通的素衣。那双好看的凤眼盯着面前震惊的男人。
眼中毫无波澜，倒更像一双死人的眼睛。
怎么可能。
李斯低头张了张嘴，想叫声陛下，明明在心里叫过无数了，最后却一个音也发不出来。
他不敢面对嬴政，哪怕只是对视一眼都令他汗流浃背。
最后李斯低着头，对着嬴政直直的跪了下来。
而他始终沉默不语。
（一对君臣，臣跪了半夜，君看臣跪了半夜
两个狱吏打开门，对着跪在地上的李斯道：
“时间到了”
李斯被押走时感受到嬴政毛骨悚然的视线一直紧抓着他，直到自己被带着拐过一个拐角。
又是一次轮回。
脱光身上的衣服，腰部裸露出来，伏在铡床上。
刽子手举刀。
再砍下。
************
身体抽搐着。
模糊间李斯好像又看见了嬴政。
嬴政那双眼睛像是一滩死水。
但他自愿溺死在里面。
他这么想着。
再一次的惊醒。
李斯大汗淋漓，手止不住的颤抖。
他又看见他了。
“陛下”
李斯抓住他的手，却被嬴政肌肤的温度冷得瑟缩了一下。
意外地，没有被甩开。
“陛下...臣......”
话在看到嬴政眼睛的时候顿住了。
那是个什么眼神？
和第一夜不同，他好像在他眼中看出了情绪。
愤怒、讥讽、厌恶、失望、甚至柔情杂揉在一起融入一双极美的瞳。
在他将嬴政扑倒的时候，他注意到嬴政的眼中，
那双死水一般的眼瞳好像有一条濒死的鱼，
挣扎，抽搐。
回了神，才反应过来那是自己在嬴政眼中的倒影。
荒诞的一夜过后。
是再一次的轮回。
押出，脱衣，伏身。
举刀，砍下，再从木板床上惊醒。
最后一夜
连续三次的腰斩让李斯几乎到达了崩溃的边缘，而前两夜站在的面无表情地看着李斯的嬴政，
这一次。
却跨坐在了李斯腿上。***********
“陛下...”
“无妨”
声音低沉沙哑。
这是三天来嬴政第一次开口说话。
————
是那两名狱吏的交谈声。
押，脱，趴
举，砍。
那名健壮的刽子手，突然尖叫一声，扔了手中的的重斧，跌坐在地，而他眼神所向的。
正是一条在血红色地面上挣扎抽搐的鱼。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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