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听完计划后,眸中划过一丝赞赏但突然像是想到了些什么,蹙眉看向梵音:“你以大婚为饵,远徵知道吗?”
梵音端起茶杯的手一顿,随即若无其事的继续将茶杯送致唇边:“不知道。”
“你不打算跟他说?”
“不用,大婚之日,我希望他开心些。”
宫尚角沉默颔首,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开口问道:“据我所知你与无锋并无仇怨,你大费周章的做这些,就只是为了帮她?”
“无锋不也是宫门的仇人吗?”梵音淡淡抿了口茶水,抬眼看向他。
宫尚角似是回想到了什么,眼神染上了恨意,祸端总要彻底铲除的好。他低头看着棋盘上黑白交错着的棋子,眸中情绪变幻复杂,他倒是有些期待那一天的到来了。
羽宫
金繁和宫紫商都在旁边疑惑地看着云为衫。
坐在对面的宫子羽握着云为衫的手,关切地询问道:“阿云,这些天你去哪儿了?我很担心你。”
云为衫咬着唇,刚平稳下来的情绪又开始激动起来,眼泪扑簌簌的落下来:“我...我妹妹云雀还活着...”
“无锋用这个胁迫我....让我回去继续帮他们做事,子羽..我该怎么办?”她扑到公子羽的怀里抽泣起来。
宫子羽轻抚着她的背:“云雀还活着?你见到了吗?”
“没有...但是他们送来了云雀的断指,她的小拇指内侧有一道月牙状的疤痕, 我不会认错。”
金繁和宫紫商吃惊的对视一眼。
宫紫商随即做出一副被吓到的模样,倒在金繁怀里:“断指!我感觉我手也好痛啊,不过云雀还活着,那要不要告诉月长老啊?”
金繁有些无语但还是接住宫紫商往怀里带了带:“万一这是个计谋怎么办?云姑娘,无峰让你干了什么?”
宫子羽有些无语的看向他们,回过头来:“对啊,他们让你干了什么?你没有见到云雀吗?”
云为衫低下头有些迟疑但还是说了出来:“他们让我去刺杀蛊家蛊主,任务完成之后,他们就带我去见云雀。可是我任务完成返回时被抓住了。”
宫子羽震惊的看向她:“你去刺杀梵音了?”
云为衫摇摇头:“不是她,是前蛊主蛊千山,他和无锋之前有勾结,知道的太多。”
随即又抬头,有些吃惊的看向宫子羽:“现任蛊主是梵音?”
金繁接了话茬,撇嘴道:“是啊,本以为只是一个徵宫侍卫,结果摇身一变成了蛊主,下个月就是宫三夫人了。”
宫紫商不雅的翻了个白眼:“一个用毒一个善蛊,还真是天生一对。”
云为衫蹙眉面色沉重:“蛊家与无锋勾结的证据我没有找到,但是我被抓之后,见到了上官浅。”
三人同时瞪大眼睛异口同声道:“上官浅!”
金繁气得攥紧了刀柄咬牙道:“看来她们是一伙的,执刃被陷害夺权是早就计划好了的,好一招苦肉计!”
宫子羽气的磨了磨牙,手攥成拳用力的锤在桌面上,发出一声闷响。
云为衫叹了口气:“我听说了,他们是角宫那边的人,自然...”
她握住宫子羽的手安抚道:“没关系,你可是通过了三域试炼,一步步得到长老们认可的宫门执刃!”
宫紫商不忍的开口:“可是现在外面的人都传疯了,宫尚角才是真正的执刃,当初子羽弟弟只是捡漏而已。也不知他们从哪找到了当时老执刃留下的遗书,上面的名字是...宫尚角。现在宫门里那些偏向宫尚角的党羽,已经纷纷联名向长老院请示更换执刃...”
金繁见她越说越多连忙拽了拽宫紫商,眼神示意让她不要再说。
宫子羽听得气红了双眼:“放屁!”
云为衫手轻抚着宫子羽的背,安抚开口道:“没事的,长老们一向疼爱你,只要你好好认个错。单凭这件事,他们扳不倒你。”
宫子羽气的撇了撇嘴:“欺人太甚,虽说我动刑,但他们勾结也是事实,凭什么?”
金繁叹了口气:“这个梵音真是个怪物,蛊家圣女的咒言真就这么神奇?她一回去之前都快败落灭门的蛊家就起死回生了,还研制出了药人蛊让长老们趋之若鹜。”
云为衫点了点头:“的确有这么神奇,我之前在无锋听说过,蛊家是一个很神秘的宗族,他们身上的血脉确实很神奇,之前无锋派过好几个魑魅进去潜伏窃取蛊方,后来都没了消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宫紫商张大嘴巴做惊恐状:“这么厉害?这下那宫远徵不得更加狂了?那这下徵宫不得横着走?”
云为衫蹙眉思索:“能让长老们都趋之若鹜的蛊方一定非常厉害,作为与宫门联姻的筹码也一定不简单,说不定无峰那边也已经知道了,宫远徵大婚那天宫门会很危险,我们必须做好防范。”
宫子羽见云为衫分析的头头是道,也跟着点了点头,笑着说:“听你的。”
云为衫见状低下了头,莫名觉得耳尖有些发烫。
在一旁沉默许久的金繁突然开口问道:“云姑娘被抓住后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宫紫商附和的点点头看向云为衫:“对啊。”
云为衫看向宫子羽道:“是上官浅放我走的,她跟我说你惹了蛊主,可能会有性命危险,所以我就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
金繁疑惑道:“她就这么放你走了?”
云为衫点点头:“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宫子羽担忧的看向她:“她没对你做什么吧?”
云为衫摇摇头,看着宫子羽坚定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尽快取得长老的原谅,将执刃之权夺回来,我们不能处于被动。”
“好。”
徵宫
宫远徵看着梵音神情有些怪异,一步一步逼近道:“你这几天,去哪儿了?”
梵音无辜的看向他,慢慢往后退着:“宫门新娘不能随意进出,我这几日一直都在徵宫啊”
宫远徵勾起一抹危险的笑容:“撒谎。”
梵音眉头一跳,难道自己半夜趁他睡着偷偷溜出去的事情被发现了?
他一步步的靠近将梵音逼的不断往后退,直到跌坐在床上。
“我没有...”梵音略显得没有底气,眼神有些躲闪。
宫远徵俯身压了下来,手撑着床将梵音禁锢在怀中:“你身上,有别人的气息。”
梵音瞪大眼睛看着他,身子向后倒想与他拉开一些距离但效果甚微。
“哪有别人的气息..没有..”半夜偷偷去赌场,身上难免沾上些铜臭气,里面鱼龙混杂,蹭上些别人的气味也是正常,可她每次回来都是沐浴过后再喷上香露的呀,怎么会被闻出来呢?
宫远徵见梵音不说实话,更有些恼怒,眸中滑过一丝戾气:“看来我真的要好好惩罚你,才会说实话。”
梵音有些瑟缩,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你想干嘛?我真的没有出.....唔...”
宫远徵突然俯下身,双唇相贴,未出口的话语被吞入腹中。
把人压倒在床上,啃噬着,唇上的酥麻感传遍全身,梵音感觉脑袋有些昏沉身子有些发软。
宫远徵撕扯开那碍事的布料,从唇齿游移到脖颈间,再到锁骨肩头。瓷白的肌肤上留下一处处红痕,齿印。
直到良久后,梵音觉得有些喘不上气来,拍打着身上的男人:“宫远徵...唔...放开我...没气儿了。”
她在身下不停挣扎着,这疯子才肯松开。
梵音大口大口地喘息着,那起伏着的胸前瓷白色肌肤透着粉红上有着连绵不断的痕迹,或深或浅,双唇有些红肿但却泛着水光,眼眸更是春色盈盈,几缕发丝凌乱的趴在脸上,显得很是诱人。
视觉冲击不断刺激着宫远徵那为数不多的理智,他闭了闭眼,不想冲破那最后一丝屏障。慌忙站起身,狼狈逃了出去。
梵音闭上双眼,喉咙很是干涩,身上好似有火在燃烧,酥麻且滚烫。她在床上躺了很久,感觉火熄灭了,才坐起身,衣服已经被扯烂,她只得将衣服换下。
若不是为了蛊家招兵买马,她也用不着半夜去赌场赚银子。或许梵音之前想岔了,瞒着他是她不对,这会让宫远徵伤心。
这边宫远徵泡在冰水里,脑海却浮现出刚才的一幕幕以及梵音身上的痕迹。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身体似乎又开始沸腾,他重重叹了口气,强迫自己不再去想。
过了很久,等身心都平静时,他才起身。宫远徵其实知道她去了哪儿,只是恨她为什么不和自己说实话。
他好像总是看不清她。似乎有一层薄膜隔阂在两人中间。朦朦胧胧的,或许每个人都有秘密,但他不希望她骗他。
他有些赌气了....
风绝坐在赌桌的正中央,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筹码,冷淡的向着对面之人开口:“她今晚会不会来。”
赌场老板坐在风绝对面,脖子上架着把刀,浑身抖如筛糠他哆哆嗦嗦的回道:“不...不..知道啊,大大...大侠饶命啊。”说完一阵难闻的气味从四周弥漫开来,男人裤子上湿了一大片,椅子往下滴着一些黄色液体。
风绝眉头微微一蹙,站在旁边拿刀架在赌场老板脖子上的人,立刻将刀一抽。
那人脖子一歪倒在了地上,脖子上还咕咕冒着热血。
可惜让风绝扑空了,这几日梵音都不会再出来赌,这几日她在想着如何哄好小毒物呢。
长老院
宫子羽在外面求了半天,抄写了好几十遍家规祖训,再加上月长老在里面说了情,长老们才同意解了宫子羽的禁足。
解除封印后的第一件事,云为衫便来了徵宫,去了偏殿见梵音。
抬脚踏进门后第一眼看见这个女人,她便有些警惕,作为无锋作为训练多年的杀手观察力早就异于常人,她一进来便察觉到此人眸中隐藏极深的杀意。
她有些紧张,握了握手里的礼品,但还是笑着走上前:“许久不见,妹妹近日可好。”仔细想来,他们虽然同在宫门这么久,但实际上只有过一面之缘。
那是宫远徵行弱冠礼之时,梵音刚当上侍卫。他在公子羽身旁见过,那时她分明还不长这样,直到后来才知是画皮之术。
梵音笑的意味深长:“姐姐这么快就出来了?”答非所问,话语中隐隐带着些敌意。
云为衫有些奇怪,梵音为何不待见自己?这么想着也别这么说了:“梵音妹妹是不是对我有些误会?”
梵音嗤笑了一声:“姐姐想多了,姐姐今日前来有什么事吗?”
云为衫将礼品放下,坐到她对面,也不多废话,直接开门见山:“上官浅放了我,是你的意思吧?”
梵音挑眉,拿起茶壶倒了两杯茶水,将其中一杯推向云为衫。“姐姐在说什么呀?妹妹听不懂。”
云为衫有些不耐烦和梵音虚与委蛇:“别演了,你设计宫子羽,是想帮宫尚角登上执刃之位吧。你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梵音唇角勾了勾,抬眼直视着云为衫:“你不想救你妹妹吗?”
云为衫见她不回答,有些恼怒:“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是。”这是承认了,她想拉宫子羽下执刃之位让给宫尚角。
她慢悠悠的抿了口茶水,面上温柔的笑着说出来的话却让人背脊发寒:“如果你想救你妹妹就不要插手,等到了那一天,自己去救便是。我留你一命,只是因为你们都是宫门的人,不然你以为上官浅这么恨你,你能完好无缺的回来?”
云为衫咽了一下口水,已经猜到他们有所计划:“你们要歼灭无锋?在大婚那天?”
梵音眸中闪过一丝寒光:“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你还要继续猜吗?”这也从另一方面证实了云为衫的猜想。
云为衫咬了咬牙:“宫子羽当上执刃名正言顺,而你想扶宫尚角上位,我猜是因为他想接回上官浅,只要当上了执刃,就没有人敢反对。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何种交易,但如果是我想的那样,我可以帮你,上官浅回来,不会有任何人反对,我会说服宫子羽。”
梵音冷笑一声:“你错了,就算他不是执刃,也没有人敢反对。”
云为衫蹙眉疑惑道:“那你为什么要..”
梵音打断了她:“因为我不太能接受一个一个愚蠢且固执又毫无上进心的人来当宫门的领导者。”
云为衫气的站了起来瞪眼看向梵音:“你..”
梵音不再隐藏眸中杀意直直的射向了云为衫。只一眼云为衫就知道她打不过,半响说不出话来,往后倒退了两步。
梵音冷冷的笑着:“你要是再不走,可就出不去了。”
云为衫提起裙摆,没有犹豫,转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