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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再见旧人

孤影侠踪一之血海深仇

尹天武见有其他男人讲话,大叫道:“是谁?快给我出来!”他双眼被蒙,什么也看不见。

一个男人的声音道:“我吗?我复姓太史!”

尹天武高声道:“太史先生,梦瑶去哪了?我面前是谁?还有,为什么要蒙我双眼。”便要去扯黑布。

突然一只小手按住自己的手,不去说话。

太史先生道:“这是我一个女哑仆,她不会讲话。还有,你要是想知道我徒儿瑶儿在哪,就别摘罩在面上的布!”

尹天武一下子坐起来,道:“梦瑶去哪了!你不是她师父吗!你把她放哪了!”

太史先生道:“乖乖和哑仆在一起住上三日,我便带你去找她!”尹天武应道:“好,咱们都是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太史先生赞道:“不错!”转身离开。

屋里只剩下孤男寡女。

二人一言不发,不过那人是个哑巴。

尹天武试探的问道:“你叫甚么名字?”随即想起自己与辛丑道人那日被黄云逸追杀不能讲话,便往手上写字。对她道:“往我手上写。”伸出手掌。

不久,一只手轻轻的点在他手上,接着左一笔,右一划的写起字来。写的是:楚香。二字

尹天武道:“你多大了?”楚香写道:一十七岁。

尹天武道:“你为何哑了?是先天的还是后天的?”楚香并未写字。他只感手上一阵热感,便是几点泪水。

尹天武奇道:“你怎么哭了?这是哪里?”楚香擦擦眼泪,又写:这是一处深林小屋。

尹天武道:“太史先生怎么带我来着?我和他无仇!”

楚香不再写字,转身出门。

尹天武见她也走了,高兴不已,就要去摘去视线的束缚。又听门咯吱一响,又有人进来了。

尹天武放回双手,道:“是谁?太史先生还是楚香!”无人回答。尹天武便以为是楚香,道:“楚香,你干嘛去了?”

却听呜呜呜的几声,楚香竟然哭了出来。尹天武奇道:“你,你不是哑人!你快说,你是谁?”

楚香叹了口气,开口道:“不知道五天过去了,你还认不认识我。”

尹天武听了她的话,总觉声音熟悉,便道:“你是谁?声音为何这么熟悉?”楚香道:“你终究还是忘了我!”

尹天武惊道:“是……是。”楚香大喜,道:“对,对!我是,你快说!”尹天武放低声音道:“不识,姑娘何人?”

楚香大怒,道:“却才我出去,太史先生给我喂了些药,嘿嘿嘿!便是那种。你若不说出我是谁,我当场药发了!”

尹天武笑道:“我不会反抗吗?”突然“风池穴”一麻,就此动不得。

楚香笑道:“现在如何呢?我是谁啊!”尹天武怒道:“不识!”楚香道:“还挺犟啊,尹哥哥!哎哟,药性发作了。我好热!”

尹天武叹道:“晚儿,你够了。”这楚香正是晚儿所扮。

尹天武喝道:“晚儿,你闹够了没有?这种事情岂是弄着玩的!”冷冷的道:“解开我穴道。”

晚儿道:“不行,解开我怕你走。”

尹天武这一次真正是怒不可遏,云梦瑶生死未卜,自己又被那个太史先生罩住了眼。再加上晚儿差点让自己深陷不义,更是火上浇油。

体内真气滚滚,一下子连面罩也冲开,碎成千片。把晚儿吓了一跳。

尹天武随即回点晚儿“风池穴”,让她不能再动,大喝道:“晚儿!让你吃些苦头,长长记性!”就要出门。

忽然太史先生走出,边拍手边道:“妙!妙!尹天武真是不近女色之人,我自愧不如。”当下躬身合什去拜。

尹天武道:“太史先生,你少装好人!”却才说完,太史先生合什的双手向前摆开,两股真气涌出,击向他小腹。

尹天武此时怒火中烧,大声问道:“梦瑶去哪了?”双手齐施,打出“云隐过江”。太史先生见他掌力极猛,急忙收回掌力,向右一跃。

这一套如有一步慢了,不死也伤。

太史先生笑道:“天武真是好武功!小先生着实敬佩不已。”尹天武问道:“太史先生,你叫甚么?”太史先生疑道:“我没叫啊?”

尹天武大声道:“何名?”太史先生笑道:“你还是好好和晚儿在一起吧!你回头看看她,她药效发作了!”

他回头望去,见晚儿那样那样,果然是药发之状。她回中道:“天武哥!天武哥!”

又去看太史先生,见他已经不见。急忙跑向大门,不想已被锁死。问晚儿道:“这门的钥匙在你身上吗?”

晚儿没去答他,只道:“好热!热!热!”尹天武叹了口气,又点了她好几处穴道,再问道:“有钥匙没有?”

晚儿笑道:“尹哥哥,你问谁呢?”尹天武冷声道:“这屋里只有你和我,除了问你,我去问谁?”

晚儿道:“那你为什么不这么说,‘晚儿,你有没有钥匙。’而是上来凶巴巴的问人家。好恐怖的!”

尹天武道:“你还是做起哑巴更好!便不会这般说了!”但立刻想起与她共处的时日,一起逃命,一起陪人聊天,不免对此言大是后悔。

果然晚儿道:“我要是成哑巴,那三日那倒没人与你解闷了!也是,现下你有云姑娘了。她比我好上一万倍。”语气中先是得意,后是悲凉。

尹天武轻声道:“晚儿,你够了没有!不要再闹了,好不好?”已经是安慰的语气。

晚儿道:“嗯,我闹够了。我也想走,可是门锁了。”

尹天武道:“或许可以在门上打一掌。”晚儿大笑道:“云隐过江你已经用过了,才过这么一阵哪能使出?”她不知道尹天武会清明寺掌法。

尹天武微微一笑,道:“你知道我师父是谁吗?”晚儿捂首思索,道:“不知道,莫非是辛丑道人陈师伯?”随即哎哎一声:“我竟忘了,他是你结义兄弟,还发了毒势。”

尹天武道:“我师父是禅月大师。”晚儿道:“禅月大师啊,没听说过。我只知道清明寺有个禅音大师,上一次我和师父去寺里做法事,和他谈话,当真幽默的紧!”

尹天武应道:“不错,禅音师伯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好人!”晚儿笑道:“不对!”尹天武疑道:“怎么不对?禅音大师不是好人?”语气略有问候。

晚儿急道:“不……不是了。我的意思是出家的僧人不都是慈悲善人吗?尹哥哥,没错吧!”

尹天武应道:“是,没错。”忍不住想起来禅影,他在尹天武心中是个严厉的人,便有些认为他不像个和尚。

晚儿失落道:“咦!真敷衍了事!”尹天武问道:“你怎么会在这?”晚儿道:“因为你在这,所以我就来了!”尹天武道:“不是,老实招来!”

晚儿苦笑道:“我骗你干嘛?”尹天武噢了一声,道:“是吗?那她去哪里了?”晚儿道:“太史先生吗?我也不知道!”

尹天武道:“我说云梦瑶,她去哪了?没事吧?你见她没有?”晚儿脸色沉重,不去回答。

尹天武上前给她解了穴道,晃着她的身子,焦急的问道:“她怎么了?晚儿,你说话啊!”

晚儿本想说:“她没事,在哪里我也不知道。”但想起那日躲在草丛中,本盼意中人可以关心自己一些,不想意中人的心早已飞向她人。一想到处,怒火中烧,道:“她已经死了!”

尹天武瞪大了双眼,嘴巴张口,道:“她怎么会死?你不要骗我啊晚儿!”晚儿道:“那随便你了,反正你爱信不信,我是把话带到了。”

尹天武只好问道:“是谁干的?”晚儿道:“好像是丐帮的人,不,不是,好像是幽冥帮的人。”

尹天武道:“丐帮一向光明磊落,绝对不会像一个姑娘出手。幽冥帮在江湖上臭的声明远扬,倒不是没可能。”

随即哈哈大笑道:“晚儿,你别骗人了,骗不到我的。”晚儿道:“我才没骗你,我有那闲功夫骗你吗?”

尹天武不去管她,道:“这门怎么打开呢?”

晚儿道:“我有钥匙!”尹天武大喜,道:“太好了,你有钥匙!”但马上脸色一沉,道:“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

晚儿道:“你点了人家穴道,让人家去给你钥匙?当真是痴心妄想。”尹天武笑道:“若不是我帮助你,你已经失去清白之身了。晚儿,你年龄不大,以后的日子还很长。”

晚儿道:“好了!你是大哲理家,饱读史书,我说不过你行不行?”

尹天武忽然想起一事,疑道:“你真的是晚儿吗?”晚儿笑道:“那我是谁?我可不是你心心念念想的那个云梦瑶。”

尹天武喜道:“你身上的兔绒针好了?怎么治好的?”晚儿听了此言,便犯起脾气来,道:“现在才想起来这个问题吗?刚刚不是还一直在问云姊,不,云妹妹吗?”

尹天武大奇,道:“你怎么好的?告诉我!”晚儿应道:“那好吧。但是钥匙是我的,不给你!师父说了,我想开再开。晚儿累了,不想出去。”尹天武道:“好!”

突然一个声音从外面传来:“蛟王,微臣来了!”又有三个人的踏步之声传来。只听太史先生道:“事情怎么样了?”一个人道:“托蛟王之福,蜃王已经离去。”

尹天武依稀认得这个声音,便是幽冥帮的卢云声。只听他又道:“云玄兄弟打发了陈宏检那些人,现在只剩下罡王仍在。”又一个人道:“师父,云平无能,未能赶走吕罡王。”

太史先生笑道:“云平,为师不怪你。李兄武功高强,帮中人人皆知。你也是尽力所为了。”

那人道:“不,请师父责罚。”

晚儿奇道:“尹哥哥,你说这人奇怪吗?他师父饶了他,竟然自去寻死!”说到这,忍不住笑了出来。

卢云声惊道:“蛟王,屋里有人?”太史先生笑道:“那里两个热恋之人,正快乐处,难免发笑。”

尹天武急去捂住晚儿的嘴,听了此言,低声道:“这老头胡说甚么?”晚儿笑道:“尹哥哥,你怎么说他是老头?他不过才四十而已。”

他真要回答,但听太史先生道:“云生,今日之过为师给你记下。为师要你去干一事,如何?”

那人磕头下拜,咚咚有声,道:“师父有命,弟子如何不为?莫说一事,一千事又如何?”

太史先生道:“此事极难,你真的愿意去?”那人犹豫了一下才道:“万分愿意。”太史先生喜道:“好徒儿,你去杀了那九王之首,吕罡王!”

那人惊叹一声,但马上拜道:“师父之言,弟子领命,牵记于心!”

太史先生哈哈大笑,道:“云声、云玄,你们两个过来!我再给你们任务。”卢云声和另一个人应道:“是!”

尹天武趴在门上,极力想听清他们讲什么。但声音太小,半点也听不到。

不久,卢云声道:“领命!”另一个人道:“谨记师言,属下尊命!”

尹天武叹道:“要是能听清他们说什么就好了?”晚儿道:“你关心那些干嘛?你又不是帮中人。“

尹天武道:“我以为,此乃江湖大事。幽冥帮建帮几百年,从来是蛇蝎心肠,今日秘谋杀人,想是于江湖不利!于越国不利!”

晚儿噗嗤一笑,道:“尹哥哥,这是人家帮中之事。与你何干?与国家何干?当真想的太多了!”

尹天武道:“这个嘛……或许是这样的。”又听卢云声等三人齐声道:“谨记师(尊)言,不忘重托!”太史先生笑道:“好孩子们,去罢!去罢!”

听脚步声,又来到尹天武二人之房。

太史先生道:“晚儿,你在干嘛呢?时间不早了,也该出来了!药效已经过了。”晚儿不答。

太史先生嘻笑道:“我要开门了!”叮当响了一声,掏出一把钥匙来。

尹天武暗叫不好,急忙解开晚儿穴道。晚儿舒一口气,道:“怎么办?”

尹天武一把把晚儿按在床边,和自己并肩坐下。又道:“晚儿,失礼。”伸手解开她发髻,一头秀发散开。他又上前弄散了些,把自己衣服弄的乱一些。

晚儿见状,也稍整衣容。

这时,大门已开,太史先生已经走了进来。见了他二人行径,笑道:“嗯,这下她没机会了!”

尹天武问道:“谁?”太史先生道:“她,就是她。”太史先生道:“尹天武,你拉上晚儿出去吧,我不会再找你了。”

尹天武整整衣容,道:“你说梦瑶吗?她去哪了?”太史先生怒道:“我叫你走!没听见吗!”

尹天武回道:“我问你云梦瑶呢!没听见吗!”晚儿拉拉他的衣服,示意他不要说了。

尹天武仍是高声大骂,“太史先生,枉称先生,简直是假人假意之徒!”“梦瑶跟了你这个师父,必是有危险!”“你是哪里的蛟王,来我面前装大!”

太史先生面不改色,道:“好了吗?”尹天武吐了他一口,道:“不见梦瑶,我便不好!”太史先生笑道:“晚儿,你没告诉他我徒儿的死训吗?也好,我来说。我徒儿被丐帮的人打死了!”

尹天武怒道:“别胡说了!丐帮都是好人,行侠仗义,如何会杀一个小姑娘!”

太史先生道:“为什么不能?万一瑶儿先惹的他们呢?”

尹天武道:“胡说八道,梦瑶的性情我最知道,她不是那种人!”

太史先生道:“你走吧!我心中忍不住了,一不小心把小晚儿也杀了,实是不妙。”

尹天武想说:“我便怕你?”但见晚儿以动人的眼神瞧着自己,咽下此语,道:“如此,劳烦了!”

太史先生道:“不劳烦!快走!”让开条路,道:“若不是看在晚儿面上,早杀了你去填河了!”

尹天武瞪了他一眼,拉起晚儿,一言不发的离开。

太史先生招手道:“尹天武,今年九月初九,大花国,扶州,咱们二人再来大战,如何?”

尹天武道:“扶州路远,为何去那里?”太史先生道:“这便是考究实力了。你我二人谁也别先去。到九月初七、八时,发足狂奔,先到者胜一局!”

尹天武道:“好!我不怕你!”晚儿道:“他很厉害的!”尹天武又问道:“伍天灵伍大伯他们去哪里了?”太史先生道:“去小花国救李来镇了,此时多半已经救出。”

尹天武大声道:“所以云梦瑶她在哪里,她一定没死!”又对晚儿道:“你一定知道的,对不对!”

太史先生道:“赶紧滚!”尹天武大怒,为了保全晚儿,只好暂时离开。

二人走到外面,尹天武温言道:“你梦瑶姊姊真的死了吗?”晚儿见他眼中含泪,心中不忍,道:“没有,活的很好。”

尹天武喜道:“我本以为太史先生是武林前辈,出言不假,不想也是如此!”

晚儿道:“还好吧!不过我叫他云妹妹,她叫我晚姊姊!”

尹天武疑道:“为什么?”满是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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