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知道吗?今儿个有一出大戏嘞,听说是五年前就没唱戏的名角儿落花,今儿个又登台唱戏了。”
“啊呀!当真?那位爷可是有五年没唱戏了呦,今儿个怎的又登台来了?”
“哎呀,甭管那么多,今儿个这出戏,咱可不能错过呀!”
“对,对,那可是名角儿,大戏呀,可不得去瞧瞧嘛!”
“好,走,咱一起,听曲儿去。”
两个路人从巷子口走过,嘴里讨论着当年的名角儿落花,却不知落花本人此时就在刚刚两人经过的巷子角落里,喝着闷酒,右手拿着一把扇子,那扇子曾是他赠送给一个很重要的人的,之后那个人一直把扇子带在身边成为贴身之物,如今那人已不在了……扇子又回到了自己手中……
落花右手拇指摩挲着扇柄,然后左手轻轻推开扇子,动作极轻极慢,似是怕弄坏了扇子会让那个人生气般,终于,扇子打开,呈现出整个扇面,扇面大部分空白,只有左边一角处有一枝倾斜的海棠花枝,花枝上开满了海棠花,落花盯着扇面,良久才喃喃自语道:“小棠儿,我又要唱戏了,你……会来听的,对吧……”
十五年前,京城里有名的角儿还不是落花,那时的落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书生,没有考取功名的野心,只想着待在一个人身边,日日听他唱戏哼曲儿,那戏子,便是当时京城里最有名的角儿,也是戏园里的老板,花应棠,艺名叫花棠,落花也还不是落花,而是叫唐珞华。
唐珞华和花应棠的初识,便是在戏园里的戏台前,一次偶然间唐珞华路过戏园,听见里面有人喝彩的声音和唱戏的声音,21岁的唐珞华进入戏园,看到在戏台上的人儿在咿咿呀呀地唱着《贵妃醉酒》,似是有感应般,那戏台上的人儿往唐珞华的方向看,仅是那一眼,便将两人的命运安排在一起。
自此,唐珞华爱上了听戏,准确的说,是只爱听花应棠唱的戏,那年,花应棠19岁。
许是来听戏的次数多了,两人到也熟络了起来,有时,唐珞华会在花应棠没唱戏的空闲时,来戏园儿里找花应棠玩儿,偶尔会碰到花应棠在小院儿里练戏,唐珞华就在一旁看着,时不时就学着花应棠的动作摆弄几下,花应棠觉得有趣儿,便想着教唐珞华唱戏,唐珞华倒是开心的很呐,不曾想,花应棠在教人这方面,如此严格,这让唐珞华在学戏的时候,吃了不少苦。
花应棠教唐珞华唱戏的地方就是花应棠经常练戏的地方,戏园儿里的小院。
“步子错了,重来。”“调子不对,重来。”“手,抬高点儿,身子端正。”……“小棠儿,你放过我吧,我不学了,我只听你唱戏可好?”唐珞华揉着发酸的手臂,皱着眉头,腿上,身上是不知道挨了多少板子了,“那可不行,你答应过我的,等你学会了,我们要一起登台唱戏的,你可不许后悔。”
唐珞华当时也没有想到,学唱戏会这么难,只想着等学会了戏就可以和小棠儿一起对戏,无奈,眼前的人是自己放心尖儿上宠着的人,怎的能叫小棠儿失望不开心呢?于是他为了他的小棠儿开心,只能忍着痛继续练习。
花应棠看唐珞华没有再说什么不想学戏的话,而是又开始认认真真地练动作,花应棠的嘴角悄悄勾起了一个弧度,他却不知道,此时的自己这个样子,在唐珞华的眼里,有多美,四周的景物都失了色彩,唐珞华恍惚间失了神,好在很快就回神了,因此花应棠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继续保持着浅浅的微笑。
就这样,过了不知多少年,只要花应棠上台唱戏,就会有一个手拿折扇,书生模样的人,跟花棠对戏,书生很喜爱那一把扇子,后来书生将扇子送给花棠,花棠一直将扇子带在身上,成了贴身之物,那书生,便是后来的名角儿,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