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之后。
学堂大考终于正式开始。
跟往年不同的是,这次地点定在了一个特别的地方,天启城第一赌坊——千金台。
“柳月公子真是特立独行啊,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把这学堂的大考,办在我赌坊里的。”千金台的主人屠大爷屠早与柳月并肩坐在高台之上,摇着折扇,笑呵呵的开口。
“所谓考,其实和赌没什么区别。”
“哦?愿闻其详。”
屠大爷好奇的看向他,可柳月没再出声,倒是一旁的小童回答了:“很多人苦学十年,为的就是大考的这一刻,这或许是他们人生中发挥最好的一刻,亦或许是发挥失常,再无挽留之地的一刻,赌博呢,也是如此,不上到赌桌的那一刻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而上了赌桌,这胜负才刚刚开始。”
“精辟!”屠大爷笑着抿了一口茶。
“除非出千。”
“怎么?有人敢在你这千金台出千?”
听着柳月的反问,屠大爷下意识瞟了一眼他身侧那位同样头戴帷帽除却体态有所差距外简直跟他一模一样的少女,连忙摇头。
“当然不会。”
心中却是忍不住腹诽。
可不就是你身边那位吗?偏偏她技术好,他抓不到,就算抓到了,谁敢收拾她?
她不得直接把千金台房顶掀翻了?
“所以我们今日在此举办大考嘛。”
面色透出些许得意的小童又补充。
“柳月公子,果然不同凡响。”
“妙哉,妙人啊。”
屠大爷竖起拇指称赞起来。
“对了,屠二爷呢?当初答应借千金台的不是他吗?”始终坐在柳月身边的宋岑安终于出声,咬了一口手中的糕点,好奇问。
“去听曲儿去了,他对这学堂大考没什么兴趣,答应你们,无非是柳月公子拿了一阕残谱与之交换,不过他这次做的不错,能为学堂大考提供场地,我千金台每天损失个万八千两的银子……不,不心疼。”屠大爷边说,边神色痛苦的捂上了自己的小心脏。
哪里像是完全不心疼的样子?
将此看在眼里的柳月随手摇开折扇:“屠大爷的损失,学堂自会派人送来。”
屠大爷一听,顿时又笑了。
“这就是学堂的气度啊!”
“痛快!敞亮!”
三个人对话间,一众考生入场。
或三两结对,或形单影只,热闹非常。
宋岑安一眼便看到了一袭白衣,风度翩翩的百里东君,这小子自然也注意到了她,只不过碍于此刻身份的原因,怕被人说他是走后门,便没有同宋岑安打招呼,只是远远对视了一眼,收回视线的瞬间,他身旁那个身着灰衣,灰头土脸的少年忽然探出头来。
“那是你喜欢你的姑娘?”
“她是这次的考官啊?”
“是我喜欢的姑娘,不是考官。”倒也不隐瞒的百里东君耳根微红,语气却坚定。
说起他身旁这个人,也是刚刚考场外才认识的,他早上不小心起晚了,匆匆骑马赶来,却又被害怕他搞出那马踏天启事件,让巡街校尉把他抓走的雷梦杀阻止,直接丢在了千金台门口,他错不及防被丢出去,在空中丢出一道弧线,一下子没站稳,就直接脸颊着地扑倒在了地上,一个人的脚边,两个人互道了名字,对方告诉他,他叫叶鼎之。
倒是个有趣的家伙。
高台之上始终注意着百里东君动向的宋岑安自然也注意到了同他说话的少年,少年灰头土脸,风尘仆仆,看起来好像从煤堆里跑出来的,不过眉眼生的很是好看,宋岑安若有所思的打量了他一番,而后得出结论。
“嗯,洗洗应该还能看。”
柳月:……
身侧清楚听见他嘀咕的柳月摇摇头。
“欸这是什么?”
正和百里东君两个左顾右盼的叶鼎之忽然注意到正前方摆着很多写有考生名字的木牌,才开口,百里东君就立刻得意的应声。
“这个我知道,这是千金台设的赌局,看看今年谁才是大考的魁首,数字越大,说明看好你的人越少,所以赔率也就越高,比如有人押了你一两银子,若赢了,就能得一千两,但若压的人太过热门,赔率就不高,比如我……”百里东君话还没等说完,就在看到自己名字后面那串数字的时候愣住了。
“我怎么也是一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