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疯了。
疯子是没资格执掌六宫的。
所以苏世镜将我引入清心寺,静心修行。
所有人都道苏世镜是个仁慈的皇帝,都说百年修得同船渡,我与他共渡如此多年,哪怕我做了诸多错事,都没有将我罢黜,留了我一命。
换作他人,估计早已下了烈狱吧。
静心寺的和尚慧缘一眼便看出了我满身杀孽,却又生的可怜。
不过好在我有佛缘,便将我收做了弟子,引我入佛。
我不想修佛,我只想问他,我求了他那么久,可是为什么神佛就是不愿救下我的永烨。
慧缘和尚佛法高深,对我长长叹了一口气,又道:「若结善缘,必将正果。」
佛珠轻语,却消不去我的执念,我常常仰首却见那生的慈悲却又冷漠的佛像,恨不得将他们摧毁。
凭什么享受世人的供奉却又不履行职责。
都说佛海无边,回头是岸。
可若无彼岸,又何来回头呢。
我想不通透,也断不了执念,几乎癫狂。
第一次,我放火烧了挂在禅房里的经文,看那火光蔓延,我竟觉舒畅。
第二次,我屠了静心寺养的生灵。
慧缘和尚眼里竟是慈悲,看着我只有叹息。
没人能救得了我。
外人传我疯了。
苏世镜前来探听,借着探窗我与他四目相对。
「皇后。」
他如此唤我,好似皇后只是一个代号。
我是不喜欢皇后这个称呼的,因为我不是皇后,我只是谢琅楹。
在漫天黑夜里,我终究是放了人生最后一次抉择,火光迅速蔓延,烧向苏世镜住的禅房。
我微微挥手,与他告别。
我说过,我会要所有人为我是永烨以及未出世的孩子陪葬。
包括我。
谢琅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