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吟诗,最喜欢的一句便是:“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隔壁书生也念过这首诗,那日他在隔壁吟诗时,我恰读过这首诗的后半句便连接了出来。
书生很是惊喜,后来他日日与我隔墙对吟。
不知为何那日母亲突然知晓了此事,她将我叫到跟前同我讲:“书生最是薄情,温儿莫要糊涂。”
我很是不能理解,父亲科考出身与母亲琴瑟和鸣为何母亲会说出这番话,我问了怜儿,可不知怜儿为何也会突然说话本子里的书生最是薄情。
我同怜儿讲话本子是误人的东西,莫要看多了。
那日怜儿替我去买桂花糕时遇见了那个书生,她同我讲书生文质彬彬,与我之前想过的书生毫无二致。
有一日我与怜儿出门去珍宝阁看新进的钗环,我本欲乘着马车前往,可怎料父亲有要事出门,我与怜儿便步行前往。
怎料回府时突遇大雨,我们在廊下躲雨时遇见了一位少年郎。
怜儿同我讲,他便是隔壁的书生,我望了他一眼,也不知为何,他突的问我是否与他相识,我笑了一下,背出了那日的诗。
他有些许激动,便问:“姑娘便是与我隔墙对应的那位。”我掩面笑了一下,他似乎觉得有些唐突。
等雨停后提出要送我回府,我点了点头便同他同走了。
一路上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觉得他有些为难,便开口问了他的名字,他回答了我,他说:“在下林祈不知姑娘芳名?”
我行了个礼道:“薛温。”也不知为何,他突的来了一句:“那姑娘当真是温婉与姑娘芳名如此相配。”
我又掩面一笑道:“公子谬赞了。”他似乎意识到他失了礼数。
但是这时怜儿开口了,她说:“林公子也是会夸的。”他的脸刷的红了,我斥责了怜儿让她莫要无礼。
转眼便到了薛府门口,我又向他行了礼道:“公子就此别过了。”他愣了许久才开口:“别过。”
后来我常常与他一同赏花 ,本以为日子便这样过着,可很快他就要进京赶考,他同我许下高中求娶的誓言便离去了。
后来偏逢战事我家举家搬迁。
屋漏偏逢连夜雨,父亲被辞了官,母亲无奈只好遣散奴仆。怜儿不愿意离去,我也不愿她离开。后来母亲松了口,怜儿便留了下来。
可那日夜里父亲迟迟未归,母亲无奈回房却突然倒地不起,母亲房中的珠宝首饰尽数被盗,我将母亲扶在榻上,问她怎么回事?
母亲缓了很久才像下定决心般开口:“温儿,你父亲有一外室,还有一个比你小了一岁的外室子,以前不愿同你讲,是怕你忧心,可我实在没有想到他竟这般狠心。
我十分震惊,但如今的当务之急是母亲,我去找了大夫,大夫却说我母亲时日无多,我不相信又找了其他大夫,结果都是母亲时日无多。
后来母亲离开了,当真是时过境迁,我竟一夕之间从大户人家的嫡女变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女。
我问怜儿家中已到这般境地,她当真还要跟着我?小丫头的头重重的点着。
其实怜儿比我还大几天,她母亲为人温婉,年幼时,他母亲会抱着我牵着她给我们讲怜儿父亲的事,怜儿的父亲也是一个书生,可惜没能中榜便回来以卖字画为生。怜儿的母亲有一手好字都是怜儿父亲教的,后来他将这首好字教给了我和怜儿可怜儿自幼不喜文墨,我也只能劝她学了几个字。
后来小弟到了上学的年纪,我将我们住的园子卖了。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等书生高中娶我,可是他高中以后我如今的门第当真配得上他吗?
但是我发现我做女工所挣的工钱根本无法供小弟上学堂,我去找人问了有什么活计女子可做又有银子挣。
那婆婆看了看我问我可会弹琵琶。我虽然不喜欢青楼女子那般,但母亲却让我学过,她说技多不压身,我告诉婆婆我对琵琶略通,婆婆又问我可怕名声受损,为了凝儿我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婆婆告诉我福翠楼招清客弹琵琶有银子挣,我脸被羞的通红:“怎可这般?那福翠楼不就是个烟花柳巷之地吗?”
婆婆告诉我是弹琵琶不陪客是清客,除了是从青楼出来的名声有些差以外,其他的还能嫁个好人家。
我犹豫了一月有余,那日不知为何凝儿忽的同我讲他不想读书了,我问他为什么?他告诉我他不想让我如此劳累。
我那日便决定去福翠楼,其实我犹豫的原因也无非是怕高中的书生不会娶我一个青楼出来的女子,对他仕途不好。
可如今为了凝儿我不能再顾及他了,但我到福翠楼做了清客后怜儿那傻丫头竟将自己也卖了进去。
她同我讲,我挣的银两只够凝儿读书不够其余开支。无奈我只能护着她些。
后来春闱放榜,我听说书生中了榜,成了新科状元郎,当真是风光无限。于是我便想着就此别过,从此再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