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说出来!

“好。”全班同学回答。

人多，声音也很响亮，余南子在里面跟着大家的口气应着，控制音量不大不小，生怕太大声，声音太过突兀，在所有人的回答里凸显出自己来，也不敢太过小声，万一嘴巴不动，像是没回答，也会让人注意到，最好的就是声音不大不小，完美地淹没在大家的声浪里面，最为安全。

“下面我们也来互相认识一下，第一次见，我们点一下名吧。”

李叶雄的话才说完，余南子开始紧张，嘴巴里不断有口水从四面八方涌出来，拼命地往下咽，根本止不住，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叫到自己，依稀记得榜上贴的名单，自己应该是在靠后面的。

“赵思甜”

“苏见琳”

“吴方云”

“郑安琪”

......

随着一个一个的名字从李叶雄的嘴里念出来，同学们一个一个叫“到!”

老师念名字的时候没事做，有些同学已经开始各干各的事了，有人交头接耳，有人看杂志，有人扣手发呆。

余南子的紧张在胸口疯狂跳动。

“陈巧丽。”

“到。”

同桌也被叫到了，她的“到!”喊得真轻松，在喊到她之前，陈巧丽收拾自己的文具袋，没认真听。

紧接着，很快叫到余南子。

“余南子。”李叶雄拿他平平的调子喊。

“到!”一紧张，口水正卡到了喉咙里，余南子止不住疯狂咳嗽。

“余南子，余南子来了吗？”台上李叶雄没听见她的回答。

周围的人开始看向余南子了，余南子心里一下子落了底，又是这样。

“到，到！”这时清亮的声音在教室里响起，陈巧丽抓起她的手，冲着讲台喊，这两声像两颗晶莹的石子落入一池清水，阳光直射到池底。

“好，好，下一个....”李叶雄眼睛一扫而过，大概他都不知道余南子是哪一个，继续往下面念。

“冯歌阳”

“孙浩州”

.....

陈巧丽是个十分热情的人，余南子觉得她一定很多朋友，认识的第一天，余南子就叫她下课后一起去小卖部吃关东煮。

今年天气确实冷得早，才是九月份，空气里都凉透了，学生在校服里穿上长袖卫衣，风吹的温度，确实适合吃关东煮，余南子想着早点回家也是要做饭，趁着刚开学没什么练习作业，便答应了陈巧丽。

热气腾腾的关东煮捧到手心里，进到肚子里，整个人一下子都暖了，市一中门口小卖部的关东煮比边霞镇种类要多很多。

陈巧丽还真是有让人跟着开心的魔力，她说“南子，吃饱喝足，回家洗澡睡觉。”咧开了嘴笑，她勾在嘴角的笑似乎伸出了手，给人一个拥抱。

余南子也跟着绽放一个饱满的笑“嗯嗯!”使劲点点头。

第一次，余南子在老师点名后的三个小时内，不纠结，不懊悔，不让自己反复想起可恶丑陋的名字。

和陈巧丽告别之后，余南子骑着自行车朝着家方向回，在半路上碰到余晓光下学，手里正拿着一包辣条和几个小孩玩溜溜球，边走边吃，边吃边玩，短短的一小段路，要走上二十分钟不止，照他这个速度，吃饭的点能到家才奇怪，到时阿妈又要在门口翘首以盼，看呀看，再晚一点，天黑了余晓光还不回来，就要开始着急，家里晚饭都不能吃了，必须得等他回来才行。

一想到这儿，余南子叫住了余晓光“余晓光，来坐车，我拉你回去。”余晓光见有车坐，蹦着就过来了，跳到车后座上。

“扶好了。”余南子提醒弟弟，用力一踩脚踏板，车歪歪地左右扭骑了出去，骑得像蛇在爬行，余南子用力抓车头，努力控制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