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念想将玱玹身上的蛊移到自己身上,玟小六有点不乐意,他可不想让阿念身上埋下随时要命的蛊虫。
玟小六也不知道相柳打的什么主意,要阿念和自己绑命,好以此来控制阿念是吗?相柳想以此来要挟皓翎王或是玱玹?不行,他可不允许!
“相柳说了这是双生蛊,你可知我要是死了你也得陪我一块死!”
“我知道!”阿念眼中满是坚定,“比起我,我更不想让哥哥去死。”
“你……”玟小六没再说下去,此时他多渴望从阿念眼中看到一丝丝犹豫,可她并没有,她没有任何犹豫。
玟小六合上眼睛,似做了什么大决定,片刻他转头看向相柳,“来吧。”
对玟小六来说他不想让一个未经世事的小王姬和自己绑命,但对小夭来说她不想让任何人成为玱玹的威胁,权衡利弊后,他也选择了认同。
只要他好好的,阿念和玱玹都会平安无事。
正合相柳的意,相柳引二人到小溪旁坐下,玟小六又拿出一个药丸递给阿念,阿念不明所以,玟小六解释道:“无痛丸,一会儿你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阿念瞪大眼睛,看了眼玟小六,又看了眼相柳,相柳微微一笑,她这才半信半疑地服下无痛丸,同时相柳在周围设下了屏障。
阿念虽然服下了无痛丸,但她还是紧张的手心冒汗,相柳一直盯着阿念,他相信玟小六的药丸绝对有效,可耐不住阿念第一次经历这种,他也怕给她留下什么阴影,突然他想到阿念喜欢看落雪,便抬眸望向天,顷刻间漫天飞雪。
“下雪了?!”阿念对眼前的景象感到不可思议,玟小六也感到差异,这个季节不应该下雪才对。
“开始吧。”突然有个声音出现在玟小六耳边,他下意识看向了相柳,见相柳一直冷冷地盯着他,他才敢肯定这场雪是相柳幻成的。
玟小六隐晦不明地看着相柳,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核桃来,把自己的手指划破,将血液滴到核桃正对他的那面,然后又眼神示意相柳动手。
相柳看到暗示却表现的满不在乎,迟迟未有动静,玟小六皱眉催促,他不明白相柳又在打什么算盘。
而一旁的皓翎王姬却在聚精会神地看雪,丝毫没注意他们俩人的“交流”,突然空中的雪花聚集在一起,形成一朵大的白梅,阿念又惊又喜,白梅慢慢朝阿念飞来,阿念连忙伸出一只手来接。
洁白无瑕、一尘不染的白梅在太阳的照射下散发出点点耀光,是那样光彩夺目,它随风而来,从天而降入世间。只是在触指的那瞬间,红光闪过白梅竟似玉般爆裂开,转而化作无数的小雪花飞散在阿念周围。
阿念吓得连忙收回手,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玟小六发现那白梅爆裂时有道红光快速朝他飞来,眨眼间却又不见了,他四下寻找,发现核桃上俨然出现俩个血迹,正对玟小六和阿念,他们已经完成了换蛊仪式,他惊讶的看着相柳。
相柳什么时候动的手?
仪式已成,玟小六便打算送阿念回去,相柳却半路截胡。
“我送她吧。”
“你?你是洪江军师,怎么送她回去。”
“你就可以?”
“起码,起码我比你有资格,比洪江军师有资格。”
这是玟小六第二次与相柳对着干,第一次是为了玱玹,而这一次是为了阿念。小夭的底线和玱玹一样:不能伤害到她家人。
虽然阿念和她从未相认,但依然是她名义上的家人,更不要说阿念还关乎到皓翎王以及玱玹的安危。
玟小六不知道相柳到底想干什么,也想不到他要干什么,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提醒相柳注意他自己的身份,也提醒阿念注意。一个皓翎王姬一个洪江军师,俩个人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相柳冷冷地看着玟小六,看来是他太给他脸了。
俩人争锋相对、毫不相让,阿念迷迷糊糊,还以为俩个人在为自己争风吃醋,不自暗喜:果然,本王姬的魅力就是大。
阿念挡在俩人中间,“你们别再争了,我自己走。”她看了看相柳,又看了看玟小六,眼中的傲娇差点把俩人淹死,“我也知道我魅力很大,可你们也别再乱想什么,那些都是不可能的。”说完就“潇洒”走开了。
???
相柳和玟小六俩脸懵,她在说些什么?
只是阿念一走,一些不能说的都能说了。
相柳审视玟小六,说:“我知道你是谁了。”
玟小六震惊地看着相柳,但随即又将震惊掩饰过去笑答:“大人这是什么话,我只是清水镇的一个小医师,玟小六。”
相柳笑不达眼底,眼中是不加掩饰的警示:“小医师?清水镇什么时候有个身份……”
“我只是清水镇的小医师,以前是,以后也是。”
相柳见他这般,不免有些好奇这之间的过往。是什么导致皓翎大王姬如此抵触自己的身份,以至于变成男子存活在小小的清水镇?可他没问,只是一笑而过,“希望如此。”而后轻功飞走了。
玟小六望着远山的风景,黯然神伤,久久才转身离去。
阿念回了五神山,五神山还是如故只不过少了玱玹的身影,她听他们说,玱玹去了阳池养伤,好久才会回来。
阿念有点不开心,她不想和玱玹分开,可又因为这次外出有了一份独一无二的经历,此时她更想娘和父王了。
“娘!”
静安妃虽然听不到,但一旁的侍女轻拍了她的肩头,示意有人来了,静安妃快速转身看。皓翎王早就告诉过她,这几日阿念就会回来,所以她每次转身都希望来的是阿念。
阿念笑着边喊娘边跑向静安妃,静安妃也上前迎阿念。
阿念用手语给静安妃说“娘,我回来了。”
静安妃笑的好开心,又想阿念这几日在山下吃食肯定没有山上好,便表示:“你饿了吗?”
“要吃绿豆糕。”
静安妃宠溺地看着阿念,招来了待候的侍女,让其下去把做好的绿豆糕端上来。
阿念开开心心的在养心殿里度过一会儿时光。转眼间,阿念辞过养心殿转战梓熙殿,找皓翎王。
皓翎王和蓐收在殿上正在讨论玱玹中箭一事。
蓐收恭敬地说:“看来七王和五王已经坐不住了,如今已经向玱玹师弟下手了,只是不知道防风氏具体听从的是谁。”
“西炎夺权在即,玱玹居身皓翎已久,在外人眼中他只是一个质子而非嫡孙,可就算如此他们依旧记得他的身份和血脉,对他有所忌惮,想着要杀了他。”恍惚间,皓翎王貌似看到了从前的自己,那时他也只是一个本想着打铁过一生的人,谁料最后却也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蓐收不明白皓翎王为何这般感慨一番,这不是一眼能看出来的事实吗?
“师父,那我们是否要帮……”
皓翎王摆摆手说道:“让他自己来吧。”
“父王!我回来了!”
还未进殿,阿念就冲里面大喊,皓翎王习惯了,只是静侯着阿念跑上殿。倒是蓐收吓得连忙请辞:“师父,弟子还有事……”
“见到我就跑,我是能吃了你吗?!”
阿念跑到殿上,刚好听到蓐收的话,气呼呼地打断他。
蓐收脸上挂着笑容,恭敬的说:“哪里的话,阿念这般冰雪聪明、貌美如花、温文尔雅,让人喜爱,我是真的家里有事,急事。”
阿念平常闲的无聊时就会怼他,到如今已经成了习惯:“有多急?比王姬之事都急?”
蓐收笑的有些牵强:“哪有,王姬的事当然是最急最急的,王姬请说。”
阿念白了他一眼,向皓翎王说:“父王,哥哥在清水镇遇刺了,您知道是谁下的手吗?”
皓翎王儒雅一笑:“玱玹之事便让玱玹去做吧。”
“这怎么行,在清水镇哥哥差点死掉,还好那个玟小六厉害。不行,您一定要帮哥哥,为哥哥报仇!”
蓐收在一旁听不下去了,眼神示意阿念别再说了:“阿念,玱玹之事,事关西炎政事,我们不好插手。”
阿念本想开怼,奈何被皓翎王抢先开口:“阿念,玱玹应该也不想让皓翎插手西炎之事,若他需要我们帮忙,到时再去也不迟,还是说你不信玱玹可以摆平这些?”
“信,当然信!哥哥那么厉害,当然可以!”
“你看过你母妃了吗?”
“我就是从娘那边赶来的。”
“那好,你留下,一会儿陪我去逛逛花园吧,蓐收你去处理你的急事吧。”
“好,父王。”
“谢师父。”
待阳光落下,月亮就会升起,时间总是往前走,人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