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安乃先皇长子,先帝赐字,陵光。
先帝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虽说吧,是个婕妤生的,好赖没有啊,再说,这位皇子还挺讨喜的, 于是这鸿阳皇帝就赐了个太子之位给他。
他打小跟着先帝打理国事,他小时候除了处理公文折子就是习文习武。
烦得很。
扶光太子十四岁时,鸿阳国遭北凉入袭,鸿阳皇帝亲自上阵,哪知还是输了,尸首都找不到,当真是凄惨啊。
鸿阳国归了北凉。
最惨的,实属是鸿阳国准太子沈延安啊。
这一众大臣成天埋怨这陵光太子。他能怎么办?只能自己挨着呗。
鸿阳亡了,幸亏人家北凉皇帝还挺善良,留了咱太子一命,就是呢,命挺苦。
你想啊,咱太子以前多风光啊,现在,沦为个洒扫宫门的,心里能好受吗?
但能怎么着?只能忍呗。
………
“啧啧啧,这不是咱们的陵光太子嘛,当初要多风光有多风光,现在呢?跟个丧家之犬似的,我呸!”
一个圆脸宫女冲沈延安唾了口唾沫,一脸鄙夷。
沈延安握着扫笤的手微微泛白,他敛了敛眸,闷头不语。
宫女见无趣便拾了句恶话走了。
沈延安吐出口浊气,这是第几次了?第八次还是第九次?他也数不清了。
他不明白这群人为什么要对他有那么大敌意,就因为他父皇战败?
挺心寒的。
他叹了口气,继续扫起地来。
“喂,那个穿白衣服腰上系着麻绳的。”
沈延安望了望四周,这穿白衣服的只有他一个,难道是叫他?
“喂,小爷叫你呢。”
从不远处的桃树上跳下来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郎。
十六七,心气正盛。
“怎么了?”
沈延安抬了抬眸。
少年郎扬眉一笑“我想跟你做朋友。”
沈延安瞧了瞧这少年郎,这衣裳用的是上好的玄锦布子,达官贵人专用的。
沈延安摇了摇头,这小公子怕是输了哪门子游戏来捉弄他的,见怪不怪了。
“公子是来捉弄我的吧?请回吧。〞
那少年郎摇了摇头。
“不是,真心的。”
少年郎自报了姓名,谢南。
沈延安瞧他当真是真心的,表面风平浪静,实则心里啧啧称奇。
不容易啊,我一个亡国太子也有人要当我朋友的。
沈延安与谢南松松地握了握手,他俩成朋友了。
但活儿还没干完,还得继续干啊。
他在一边扫着地,谢南在一边看着,时不时的还发出赞叹声,他是真的没干过,当真是金枝玉叶,比他这个太子还金贵。
沈延安叹了口气,扫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才扫干净。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瞥了一眼旁边的谢南。
谢南讪笑一声,道:“ 咱家太子真是辛苦了,走,我请咱太子喝酒去 。”
沈延安点了点头,这才像个朋友嘛。
虽然北凉皇帝留了沈延安一条命,但不许他踏出宫门一步。
沈延安想到这,才了了止住步子,他干咳一声。
“那个,谢兄啊,我这身份你也知道,我不能出宫门,所以啊,就不能陪你喝酒了哈。”
走在前面的谢南笑了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