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城春色渐浓时,墙内花开静自知。
瑾年轻步踏青石,南念幽思倚朱扉。
金莲步缓梦难寻,旧梦新风两相违。
一墙之隔两世界,春光不语心事微。
春日的虞城,如同一幅细腻的工笔画,缓缓展开在世人眼前。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去,街道上,柳丝轻拂,花香袭人。虞瑾年身着一袭洋装,短发在晨风中轻轻摇曳,洋裙也随风飘动,譬如一位下凡的仙子,她漫步在虞城的青石板路上,每一步都踏出了一种别样的节奏,仿佛在与这座古城进行着一场无声的对话。南念则不同,她身着一袭素白的旗袍,步履轻盈,宛如一朵在风中摇曳的白莲,裹着三寸金莲,同那个时代的女子一般,颇有大家闺秀之风,与那时代的女子不同的是她正拿着一本古籍,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着古籍,书中的内容,虽对她来说看的有些吃力,但这并不能打消她想要读书的念头,她的目光透过书页,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南念的内心深处,有着对自由的渴望,但她的世界,却被高墙和传统紧紧束缚。
不知怎的,刚才的微风转瞬间变成了狂风,而虞瑾年的帽子也随之飘走,她只好回头去追那顶帽子,那顶帽子不知是受了什么影响,亦或是在冥冥之中受上天的眷顾,准确无误的落到了南念的古籍上,她皱了皱眉,把那顶帽子拿起来,又向四周望了望。忽瞥见,一位身穿洋裙的女孩正往这边狂奔过来,她显然是受到惊吓了,连忙将那顶帽子递给虞瑾年,虞瑾年弯腰拿起帽子,一抬头 ,便看到了女子的面容, 她仿佛是江南水乡的画中人,细腻而精致。她的皮肤如凝脂般光滑,透着淡淡的粉色,仿佛是春日里初绽的桃花,又似是秋日里未落的枫叶,透着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清高。她的眼眸深邃,仿佛能洞察世间的繁华与虚妄,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郁,如同深秋的湖水,清澈而透亮,却似乎总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郁。鼻梁挺直,唇形秀美,薄薄的唇瓣微微抿起,给人一种不易亲近的感觉。发髻高挽,乌黑的发丝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几缕碎发轻轻垂在耳畔,增添了几分不经意的柔美。身着一袭素雅的旗袍,剪裁合体,线条流畅,既显露出她纤细的腰身,又不失端庄大方。她这么一看倒不要紧,反倒让南念羞红了脸,虞瑾年在海外游走那么多年,竟真的没见过这般绝色的美人,这样想着她便出声询问起女子的姓名,“ 我……叫南念。”“南……念,这名字有什么寓意吗?”南念想了想,莞尔一笑道:“ 南风轻拂翠微间,念念不忘是故园。暖阳洒落金波里, 心随云影共悠然。”“这么说来,你姓南?”虞瑾年搭话道,“我姓萧,只不过习惯别人叫我南念罢。”虞瑾年默默记下,一丝丝淡雅的香气从墙上飘来,“海棠香里醉东风,轻吐芬芳满径中。”南念轻语道,还没等南念从这景色中缓过来,虞瑾年早已跳到朱墙之上,“你会……轻功?”“那当然,大小姐我可是精通武术!”虞瑾年兴奋地喊道“可……这不应该是男子学的吗?”“既然男子能学,女子凭何不能学?”南念听到这话时,正愣在此刻,“为何……”不禁喃喃道,“你,从未想过墙外的世界吗?”虞瑾年问道,南念微微抬头,“墙内有我熟悉的一切,但墙外的世界对我来说太过陌生。”虞瑾年伸手笑道:“但墙外的世界,也有你未曾见过的美丽。”南念沉默了,她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复杂的情绪。她知道虞瑾年的话不无道理,但她也害怕改变,害怕失去,害怕被抛弃。犹如被困在这城墙中,永远只能看到低矮的墙砖,她是被迫的,她不愿被这样束缚一生,可她又不得不这样被束缚,反抗对她来说是极为陌生的词,她不敢去想,更不敢去行动,她想, 只要她麻木地待在这里一辈子,听从父母的所有安排,听从命运,听从时代,听从一切,直至死亡,再重来一世,在那新的一生中自由的活着也不为过,可,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变成提线木偶,亦或是别人手中的棋子,自己的一生终究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机会,再看眼前的虞瑾年,她却不用这样被安排一生,虽不知她家道中的情况,但看她的着装与心性,便是自由之人,不用像自己一般被命运所摧残,被时代给扼杀。“你的愿望是什么?”当南念说出这句话时,她不知道自己是抽了什么风,可还是忍不住的想这样问她,她这般无拘无束,那么她的愿望又是什么呢?“我的愿望嘛,就是希望共产党员们打倒国民党,让百姓们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你不知道啊,虽然我明面上是一位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背地里可是一个通风报信的地下党!因为父亲常常要和那些名门贵族交际,自然也有那些可恶的国民党,我呢,就以父亲女儿的名义去参加那些宴会,然后趁机再收集国民党的机密,我看你挺老实就告诉你,你可千万别告诉任何人!”“嗯,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对了,说了半天也没告诉你我的名字。”虞瑾年晃了晃腿,从衣兜中掏出一张纸和一支笔,又潦草的在纸上写道“虞瑾年”三字,写完便递给南念,见南念收下那张纸便开心的呲着牙笑道,“有时间记得找本小姐我玩呀!”南念无语凝滞的看了看虞瑾年一眼,嫌弃道“别再笑了。”“得了!本小姐我走了,咱们后会有期。”说完便跳到城墙对面,一溜烟的跑走了,“她,是我的新邻居?”难念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