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苏的养子。当初因为有几分相像,苏便多留意了几眼。
片刻后,俄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你为什么选择相信我?”
如果*想找回记忆,那么共才是他最值得信任的人,根本不必相信一个突然闯进他家的“陌生人”。
对此,*从房间里拿出一张泛黄的旧照片,上面赫然是苏*两人的合影,背景是学校。光是从两人面上的笑容就可以判断两人关系匪浅。
“大概是因为你们很相像吧。”*的话不假,况且他真的很想搞清楚苏到底是谁,为什么明明一年里连一面都没见过,却总是频频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通过他或许就能找回记忆了。
这时,俄出声问道:“他们骗你说,我父……苏死了,为什么一开始要告诉你,而且还留给你一张照片?”
“存在就会留下痕迹,我知道是必然结果,留一张照片大概是他们故意为之,目的就是消除我的疑心。”
一位极其重要的朋友连一张照片都没有留下很容易怀疑是被人故意抹去了痕迹,留下一些无足轻重的东西而清理掉较重要的信息,舍小取大,简直不要太划算。
“既然他们没有直接告诉你真相,那么这里面肯定有你不能知道的东西。而苏就是打通线索的桥梁。”
说罢俄似乎想到什么,随即动作浮夸地起身说道:“或许那个地方可以帮你。”
两人驱车来到郊区的小村子,看着村里的建设*莫名感到熟悉,看着村口的石碑刻着“光希村”三个字。他出声问道:“这里对我来说,很重要吗?”
“这里是苏最后一次,也是你第一次出警的地方。”
通过车窗*看见了自己的倒影,似乎想起了什么,“因为我?”
十年前正是*跟着苏出勤第一次任务,调查村里的邪教问题。
一名中学女生跳楼自杀的事情引起政府高度重视,严查此事,发现村里很多宣传“女子无德便是才”等言论,有严重的重男轻女现象。
村里每家都信奉邪教,认为女子不应该抛头露面去读书。此事件一出更是引起滔天的舆论,上级下令彻查。
*上前随意敲响一家门,出来的是一位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见状,*温和地笑道:“女士,我们是警察想问你几个问题,你认识小萱吗?”
她眼神飘忽不定地观察着四周,尽量避免与两人对视,摇头否认后就想把门关上。
然而她的举动更加令人怀疑,简直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动作迅速地抵住门框,留下一个小缝,“你不要害怕,我们就是简单问两个问题,希望你能提供线索。”
对方仍然摇头否认道:“抱歉,我不认识什么邱萱,你们找错人了。”
这样子实在不具有说服力,*不知所措地望向苏,后者却十分冷静地开口道:“你知道她死了吗?”
闻言,对方关门的动作一顿。犹豫再三,她小心翼翼地再次环顾四周,然后才开门让出一些空间请他们进屋。
进屋后,女人自我介绍道:“我叫小葵,向日葵的葵。我其实认识小萱的,只是大家都知道你们会来,不让说。”
*抬头看了一眼苏,后者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环境,随后淡淡问道:“他们还说了什么?”
小葵十分胆怯地摇摇头,“不知道,村长他们没有告诉我们小萱……他们只说了小萱跟她男朋友跑了,不会回来了。”
“她有男朋友了?是谁?”
“不知道。”
“她的家人在哪?”
“她跟她奶相依为命,她爷爷刚好在她出生的那天去世了,她的父母在她出生时就不要她了。不过三天前她奶奶也去世了。”
“你们怎么认识的?”
“她在村里很有名,而且她跟大家不一样,她有一个好奶奶。”
没等*再问下一个问题,小葵仿佛想到了什么,连忙招呼他们起身离开。推他们出去的同时还不忘叮嘱他们,“我丈夫要回来了,请不要告诉任何人这件事,否则他们不会放过我的。如果你们还想知道什么,最好找比我年纪还小的姑娘,或许她们愿意帮助你们。”
稳定思绪后,两人又接着走访了几户人家,不是被拒之门外就是敷衍了事。几圈走下来,苏突然提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眨了眨眼,悄悄跟苏拉开距离,“单从小葵的回答来看,村长绝对有问题。”
苏面不改色地继续问道:“还有呢?”
“还有他们口径统一,明显是有人教他们的措辞。”
苏没有听到他想要的回答,脸色不太好,“还有?”
*有些心虚地挠挠头,“还有……不知道,老师你还发现了什么?”
闻言苏停下脚步,转头眼神不悦地盯着*,但看着对方充满崇拜的目光终究是心软了,“平常教你的背的到挺熟,结果不会运用到实际中。记住,观察是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对方的神态、动作,甚至所处的环境都要留下印象。”
“刚才我们走访的几户人家,几乎每家都摆放有相同的佛像,说明这里人大多都信佛。这么多人都信奉同一个佛,要么说明是这里的风俗,可仅仅相隔不到三公里的村子却没有这一说法。”
一语点醒梦中人,*接着苏的话继续说道:“要么是有人组织宣传洗脑村里人,然后借用宗教揽取钱财或者其他。”
苏点点头,“先去跟南汇合,等抓到他们村长就水落石出了。”
躲在下水道的村长被抓住后,警方没用什么招数就全部都招了,想争取个宽大处理。
小萱身为女子读书是村里头一个,碍于他奶奶极力劝说,大家虽有不悦也没在表面说什么。只是后来她学什么不好,偏学早恋。后来村里人认为她没有恪守女德,一大群人涌入她家,准备好好说教说教。
小萱奶奶年纪大了,受不起惊吓,他们这样一番胡闹直接把人搞没了。本来没想闹出人命的,只是宗教洗脑太深入脑髓了。
世上唯一一个能陪小萱的人逝世了,再加上村里的排斥与无形的压力,让她这个“与众不同”的人选择以这样的方式结束。
事情到这里本该结束了,但是*总感觉忘了什么,于是半夜起来连夜往村里赶。
刚到现场就看到了一村子的人把小葵绑起来,准备效仿宗教中处决巫女投河的桥段。
见状*连忙大声呵斥道:“你们知道你们在干什么吗!现在是法制社会,你们这样做跟野蛮人有什么区别?”
村民非但没有理会,反而将*一并定罪。为首的男人愤怒道:“好啊,你的野男人都找上门来了。”
小葵也注意到了*,连忙呜呜叫道,脸上满是泪痕。
*也意识到跟他们完全说不通。那些早已根深蒂固的理念怎么可能在几天之内说忘就忘。
因为来的匆忙,*仅仅只披了一件外套甚至还穿着睡衣就赶过来了。眼看着村民们向他走了,*预感不妙,立刻上车躲着。
即使这样村民也没有放过*,他们仗着人多的优势把车团团围住,不让人走,更有甚者已经开始用木棍和石子破窗。
幸好顺手带了手机,他一秒也不敢耽误连忙拨号给苏,“老师,我现在在光希村,村民们打算把小葵投河。现在他们情绪过激,而且对我产生了误会。我暂时躲在车上,不过情况不妙,他们现在正在破窗。”
在睡梦中被吵醒的苏听着*严肃紧张的语气,瞬间清醒过来,声音沙哑:“保证自身安全,我马上赶到。”
话是这样说的,城区到这里至少要一小时。这辆车明显不能坚持这么久,看着岌岌可危的车窗,*内心不停的祈祷苏快点来。
车窗开始出现裂缝,村民们更像打了鸡血一样。又一棒砸来,密密麻麻的裂缝开始蔓延,一次又一次,车窗终于经受不住打击破碎了。他们开始扒车门,企图将里面的*拽出来。
紧接着另一边的车窗也被他们强行砸开,已经没有退路了。看着个个神情激昂的村民,*只能无奈举手投降。
他们把*五花大绑起来,又好像不过瘾一般,一棒子打在他的后背,*吃痛一声。下手的村民却义正言辞地叫骂道:“让你们通奸,老子供你吃供你穿,到头来还背叛老子。真是吃里扒外的东西。”
*背上火辣辣的疼,顾不上解释,也懒得解释。反正任凭他怎么说他们也不会听,既然如此浪费口舌干什么。
眼见他们继续拿棒槌招呼,*只能尽自己的一份力护住小葵,后者则是在*身下泣不成声。
*忍着剧痛轻声安慰道:“别怕,我皮糙肉厚打不坏,马上就有人来救我们了。”比起小葵这样年轻的小姑娘,*确实比较耐打。他不敢想如果这几棒真的打在一个小姑娘身上会怎样,怕是要用一辈子治愈。
看到这一幕,村民们更加愤怒了,仿佛坐实了两人之间的奸情一样。他的丈夫更是气急败坏的吼道:“拉开他们!”
说着他们就拽着*和小葵往水塘的方向走,他们双手双脚都被绑起来了,这种情况扔下去必死无疑。
*为了争取时间,在他们进行完仪式即将把两人扔进池塘前,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撞向小葵的丈夫。后者下盘不稳,重重摔在地上。
*只能靠激怒他们的办法拖延时间,果不其然他们的戾气高涨。没再管一旁的小葵,按住地上的*就是一顿毒打,叫骂声不绝于耳。
一旁被堵住嘴的小葵呜哇乱叫,无助感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许是嫌她太吵闹又或者怕多生事端,控制住她的两名村民猛地将她推进水里。
听到身后的动静,*止不住的慌乱。转头之际,被身后的人一棒子打中脖颈处。
很快小葵的shi体浮在水面上,这一幕令被迫卸了全身力气的*瞳孔收缩,剧烈挣扎的同时大骂道:“你们这是在犯罪!现在是法治社会由不得你们这些封建余孽为非作歹!”
面对情绪激动的*,又有两个村民伸手压制住他,作势要把他拽起来扔水里。
好在关键时刻,苏终于带人赶到。
“不许动!警察!”
由于场面过于混乱,村民们的情绪激动。况且警方也不敢贸然开枪,因为一旦打响第一枪,场面就不是可以控制的了。
面对这样的场面,村民们只好将*当做人质。
双方陷入僵局,苏试图稳住村民们的情绪,不停劝说,可惜没有起到丝毫作用。到这个时候了,说什么都是徒劳,何况这些无知的人。
看着昏死过去的*,以及警方的步步紧逼,小葵的丈夫竟然还没有看清局势,仍然固执地将匕首抵在*的脖颈处。
对此苏一枪打在他脚边以示警告,对方心里一惊,大喊道:“杀人了杀人了!他们要把我们都杀了!!!”听到他的挑唆,周围的村民开始躁动起来。
眼见局势不利,苏准备采取B计划,举枪对准情绪激动的歹徒,恍惚间苏的眼前出现了重影,在开枪的前一秒他迟疑了。
也正是这一秒的迟疑,他失手了。曾经引以为傲的枪法,如今却成了束缚他的锁链。
小葵的丈夫安然无恙,死的是他旁边的村民。
这突如起来的变化,令双方都心惊不已。片刻后,暴乱开始了。
由于采取多种方式无果,最终警方决定暴力镇压。
最后*被安排进医院得到救治。至于这次的袭警事件引起高度重视,上方下令彻查村子,这才发现这一村子简直是黑势力,打着宗教的幌子无恶不作。
于是彻底清扫村子,将恶势力连根拔起。对涉事村民进行严惩。
最终苏被给予停职处理。
视线回归,俄随意找了个空地停车,下车步行一段路程后,*敏锐地察觉到大家看他眼神都非常奇怪。
还未来得及开口询问,前方带路的俄忽然停下来。*探头望去,是一间有些破旧的小平楼。
“到了。”
当破旧的房屋被“吱呀”推开的一瞬间,刺鼻的恶臭扑面而来,同时两人警铃大作,下意识冲进屋子检查每一个角落。
终于在里面的卧室里发现了恶臭味的源头,那人毫无生气地躺在地上。
“他死了。”